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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九章.北川寺葫蘆里是什么藥?

  “有什么頭緒了嗎?北川大哥?”

  稻荷圭一將椅子拖過來,壓低聲音問道。

  “有一些想法了,不過還需要一些需要實施的東西...”

  北川寺聲音不作波動地回道。

  這就已經有想法了嗎?

  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對視一眼。

  接著兩個人站起來。

  “不好意思,安達小姐,我們要和北川大哥討論一下有關于你怪夢的事情...能借您的玄關使用一下嗎?”

  “啊...這個倒是沒有什么問題。請便。”安達芳子十分通情達理,她并不在意三人將自己撇在一邊,偷偷私下討論這件事。

  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將北川寺拉到玄關,隨后又看了一眼客廳處。

  他們發現安達芳子并沒有跟過來的意思后才聲音放低地問道:

  “北川大哥...你的意思果然是那個吧?”

  “那個?”

  北川寺皺了皺眉毛,像是沒能理解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的意思。。

  “什么嘛...面對我們就不用保密了啊。”

  稻荷一姬一副‘你真是太見外’的表情。

  “不,我是真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

  北川寺平淡地說道。

  呃...

  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對視一眼,隨后才再度將聲音壓低,生怕里面的安達芳子聽見一樣說道:

  “北川大哥,你難道不是想說‘是安達小姐殺死了她的母親,然后她的母親才心懷怨恨,化作怨念纏繞在她身上’的嗎?”

  是的。

  這就是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的猜測。

  安達芳子的身上沒有怨念、善念纏繞,看上去就只是一個普通人。

  但既然每天都會做那種噩夢,脖頸之上還會出現如同人手一樣的瘀痕。

  這從本質上其實就已經能夠說明一些東西了。

  怨念絕對是存在的,只不過是在北川寺以及稻荷兄妹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存在著。

  但與此同時,這其中也存在了好幾個問題。

  為什么安達芳子會身纏怨念呢?

  怨念不可能憑空生成,怨念會產生的理由也有很多。

  而安達芳子先前也已經說過了,她帶她的母親外出旅游的時候,眼看著母親滑落山崖,意外墜亡。

  這估計也就是她唯一能接觸到‘死者’與‘怨念’的事故了。

  但安達芳子的母親為什么又要化作怨念纏繞在安達芳子的身上?

  這怎么想都只有一種結果吧?

  那就是安達芳子殺死了她的母親,她的母親怨恨難平,于是就化作怨念,身纏于安達芳子身上,這也就是怪夢的由來——

  “這就是你們的推測?”

  北川寺眉毛挑動,略感意外地問道。

  “嗯...如果按照北川大哥剛才的問話來推測的話,大概能得出的答案也就是這樣了吧?”

  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對視一眼,又有些不太理解地抓了抓頭:

  “可是...說實話,我怎么都想不到那個溫和的安達小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啊...”

  “哎?做出這種事情?”

  這是一聲過于平穩的疑問聲。

  但也就是這樣平穩,沉靜的聲音卻讓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身上瞬間起滿雞皮疙瘩。

  冷汗也不知不覺的滑落。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安達芳子就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后。

  安達芳子是什么時候來的?

  剛才對話的內容她又聽到了多少?

  一想到這些,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就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冰窟,手腳冰涼得不聽使喚。

  在這種時候,北川寺冷淡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沒什么。安達小姐。說起來你怎么突然就出來了?”

  “啊...因為三位的茶水已經涼了,所以就想出來問各位要不要續新杯...”

  安達芳子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打擾到各位談話了嗎?”

  她還是那副溫和微笑的面容,平平靜靜的樣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不...實際上我和一姬還有圭一已經聊得差不多了,剛想回客廳。”

  看著北川寺冷靜回答著安達芳子的模樣,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的心口中禁不住騰起一抹佩服。

  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夠這樣面無表情,保持平時的模樣...果然不愧是北川大哥。

  “是嗎?那關于添茶的事情...”安達芳子歪了歪腦袋。

  添茶?

  聽見這個詞語,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一瞬間就想到了‘下藥’這個詞語。

  那不成是安達芳子發現她的事情被他們發現,于是想要下毒藥殺死他們和北川寺?

  那么這里就應該面不改色地拒絕才對...

  稻荷一姬想要開口拒絕,但下一秒就被北川寺平靜地打斷了節奏:

  “麻煩安達小姐再幫忙續一杯茶水了。”

  “啊?!”

  稻荷一姬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這個古怪的叫聲讓安達芳子都禁不住轉過來看了她一眼:“怎么了?發生什么事情了?一姬小姐?”

  稻荷一姬急忙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用力地搖了搖頭:

  “不...不,沒什么。”

  “是嗎...”安達芳子狐疑地收回目光,接著微笑看向北川寺:“那么我這就回去幫各位續茶,請稍等。”

  說著,她轉過身,迅速地走回了客廳。

  看著安達芳子越來越值得懷疑的動作,稻荷一姬終于忍不住了,她轉而看向北川寺:“安達芳子應該是要去下藥了,要是毒藥我們應該怎么辦啊?”

  “下藥?”北川寺皺眉,接著又看了一眼她身邊有些惴惴不安的稻荷圭一的表情。

  北川寺一瞬間就知道稻荷兄妹在想什么了,他搖搖頭,聲音平靜:“你們兩個...實在太小看人與人之間的交際關系以及感情方面的變化了,而且也太小看安達芳子這個女人了。”

  說著,北川寺腳下一動,頭也不回地說道:

  “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快過來吧,還有些事情我想問。”

  見北川寺這個樣子,稻荷兄妹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他向客廳內走去。

  此時安達芳子正在為三人上茶。

  “請用。”

  熱氣騰騰的綠茶在稻荷兄妹的目光下如同蛇蝎毒藥一樣,他們越看越覺得有問題,于是都沒有去喝。

  對比起他們,北川寺則顯得自然許多,在稻荷兄妹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北川寺喝了口茶水,接著又問道:

  “前面也已經說那么多了,但其實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安達小姐。”

  “啊...請北川先生問。”

  安達芳子微笑伸手,示意北川寺提問。

  “你開始做噩夢的時間大概是什么時候?請問安達小姐有印象嗎?”

  “開始的時間...?啊...非要說的話,應該是在母親死后不久吧,母親死后我就開始做噩夢了。”

  安達芳子露出一分思索的神色,接著回答道。

  她這一回答讓稻荷兄妹都是目光一凝。

  時間也對得上了!

  按照他們的推測,安達芳子殺死自己的母親,然后安達芳子的母親怨念作祟...就應該是這個流程了!

  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下意識地看向北川寺。

  難不成剛才北川寺所說的‘你們也太小看安達芳子這個女人了’是這個意思嗎?

  可作案手法呢?

  對方究竟是怎么脫罪的?

  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進行了各種各樣的腦補。

  北川寺沒有在意她們兩個,他又喝了一口茶水,接著輕輕地用食指摩擦著茶杯杯面。

  過了一會兒。

  北川寺松開手,看向安達芳子:“安達小姐,接下來這個問題可能問得有些私人化...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回答我。”

  似乎是察覺到北川寺表情認真,安達芳子也收斂起幾分笑容,擺正了臉色:

  “...你請問。”

  “不知道安達小姐的母親...這一輩子過得是否幸福呢?”

  北川寺沒有任何猶豫,問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母親么?”安達芳子露出一抹訝色,接著她的臉上才露出一抹追憶的笑容:

  “怎么說呢...母親這一輩子過下來...應該算是不幸福吧。”

  安達芳子如此斷言,讓北川寺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她的臉。

  她還是一臉追憶的笑容。

  北川寺沉默不語,等待安達芳子繼續開口。

  “母親她一直都是一個特別喜歡微笑的人,她總是特別開朗,不管對待誰都是如此。為了我奮力工作,最終還讓我上了大學...一輩子都在為我操勞。所以我認為她并不幸福。”

  安達芳子將手放在桌面,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說實話,我找到工作后的第一個假期就是帶著母親四處去玩。讓她體驗幸福的感覺...這次的五一假期也是這樣,我想讓母親幸福...但我卻沒有想到,最后卻出了那樣的事情。”

  安達芳子的雙手緊緊地捏在一起,她的身體也在輕微顫抖。

  最后。

  她松開了手,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十分抱歉,北川先生,我失態了。”

  “能夠理解。”

  北川寺點點頭,隨后又看了一眼安達芳子說道:“說起來我聽安達小姐之前說過,安達伯母給你留下了一枚護身符,對吧?”

  “啊...北川先生說得應該是這個吧?”

  安達芳子將領口重新拉低,接著從胸口處摘下了一枚以結繩連接著的護身符。

  那是一枚黃色的‘御守’,也就是日本的護身符。

  這枚御守看上去有些顯舊,但整體還是十分完好,顯然是安達芳子對它愛護有加。

  安達芳子一邊撫摸著這枚御守,一邊輕聲地說道:“這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是我八年前,要報考藝大的時候,母親特意去神社為我求來的合格御守。之后我順利考上藝大...我想,這應該也是母親祈福所致的吧。御守本來就是要貼身攜帶的東西,所以我一直把它掛在胸前。”

  藝大,也就是東京藝術大學。

  能順利進入其中也算得上是精英人士了。

  在家庭財務情況不佳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考上藝大...安達芳子的母親在她背后肯定默默地付出了許多。

  可為什么...

  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看著愛憐地撫摸著淡黃御守的安達芳子。

  為什么安達芳子要殺害自己的母親呢?

  正當他們兩人思考著的時候,北川寺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不知道安達小姐能否讓我看一看這枚御守呢?”

  “哎?”安達芳子眨眨眼睛,隨后笑了笑:“只是看一看倒是沒有什么問題,不過我希望北川先生不要粗暴地對待這枚御守。”

  在日本,御守其實是愿望的象征。而‘破壞御守’亦或是‘將御守打開’這就有著將里面神明實現愿望的力量釋放出來了的意思。

  這是日本御守的禁忌。

  “我明白。”北川寺點點頭。

  他伸手接過安達芳子遞過來的御守,翻來覆去的打量。

  這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合格御守,淡黃色為主體顏色,綠色的流水花紋與紅色花朵留在上面,看上去十分精致。

  北川寺抬手,又將御守翻了個面,打算繼續打量。

  然后——

  呯!!!!

  擺放在電視桌邊的花瓶突然炸裂開來,滿地都是碎片的同時,里面的水還傾注了一地。

  這一下不僅將安達芳子的注意力轉移過去,就連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的目光都瞬間被吸引過去。

  “啊啊啊...怎么突然就這樣了?”

  安達芳子急忙地跑到電視桌的花瓶邊,滿臉愁容:“這還是我剛買的花瓶...”

  隨后她才想到背后還有北川寺與稻荷兄妹在。

  安達芳子急忙地轉過身,對著北川寺與稻荷兄妹鞠了一躬:“不好意思,三位,我去打掃一下花瓶碎片,可能暫時沒辦法陪各位繼續聊天了...那個,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再坐一會兒,我馬上就收拾好了。”

  可聽見安達芳子這句話,北川寺卻是將淡黃御守重新放在桌面上:“不用麻煩安達小姐招待我們了。我們這就告辭了。”

  啊?!!!

  稻荷一姬與稻荷圭一完全無法理解了。

  這就要走了?

  不是...你不是有頭緒了嗎?怎么這就打算離開了?

  他們倆又驚訝又錯愕地看著北川寺,滿臉沒弄懂他心思的表情。

  可相較于他們,安達芳子的態度就坦誠許多,她站起身子說道:“哎?那我送一送各位...”

  “不用客氣,安達小姐還是留下收拾花瓶的碎片吧,我們明天還會過來拜訪的。”

  北川寺擺手,示意安達芳子不用客氣。

  “這...好吧。是我招待不周了。”

  安達芳子將御守重新掛回脖頸處,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他們又寒暄兩句后,就轉身告辭了。

  看著面前已經關上的房門,憋著滿肚子疑問的稻荷一姬終于忍不住了:

  “北川...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是的。

  北川寺究竟打算干什么啊?

  怎么一下子就離開了?

  他葫蘆里面究竟賣得什么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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