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除了問你具體情況之外,其實還有另一件事。”
北川寺一邊說一邊順手將藤條重新放在床底下,那當著中嶋実花的面卻毫不遮掩的動作,讓這個國民歌后都是嘴角抽搐。
這人難道就不怕我把他的藤條取走嗎?
就當著我的面放到床底下?
中嶋実花整個人都看懵了,連北川寺后面又說了什么都沒有聽清楚。
“中嶋?”
“啊...啊...嗯,要干什么?”
聽見北川寺的聲音,中嶋実花恍惚回神,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向對方。
見她這種呆呆傻傻的樣子,北川寺也是下意識地摸了摸床底下剛藏好的藤條,隨后才說道:“我是想問一問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一談到這個話題,中嶋実花就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其實...昨天爆料開始的時候,我工作室那邊的團隊已經在聯系我了,他們也挺關心這一次事情的。”
說到這里,中嶋実花又沉吟一聲,接著回答道:
“其實對于這件事如何處理,我已經有自己的想法了。”
已經有想法了?
一聽見這句話,北川寺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中嶋実花的臉色。
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坦誠,直視過來的目光中還帶上了一絲堅定。
與剛才強裝鎮定的表情不同——
“所以說,真心話又是什么呢?”北川寺又問道。
“???不是,北川!我說的這就是真的啊!我真的已經想到怎么處理這件事了!”
中嶋実花手足無措地叫了起來。
看她那個樣子好像生怕北川寺摸藤條揍她。
“是么...我明白了。”
見到中嶋実花這副真實咸蛋,不像剛才那種強裝出來的冷靜淡定模樣,北川寺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她了。
“不管怎么樣,這次和我也有一部分原因,要是我過來再謹慎一點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北川寺坐在病床旁邊,語氣間雖說沒什么變化,但是中嶋実花也能聽出來他話語中的些許歉意。
這就讓中嶋実花有些受寵若驚了。
那個北川寺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簡直讓她完全想不到。
而且她也有些不知道怎么應對這種情況,于是只能摸著自己的腦袋嘿嘿嘿地干笑。
“不過——”
北川寺話鋒一轉:“說到底這一次的事情実花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你希望你能提前通知我,而不是打算偷偷地一個人扛過去。”
“啊?”中嶋実花一愣,接著才反應過來一樣:“可是北川,這件事——”
“沒有可是。”
還沒等中嶋実花把話說完,北川寺就又開口了:“你先坐好,坐沒個坐相。”
隨后北川寺還伸手一指病床。
呃——
中嶋実花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整個人呈正坐姿勢。
“說到底你現在也已經老大不小了,都快二十三歲的人了怎么還這么不穩重,網絡上一些事情你就不要在意...”
“不是...”
中嶋実花完全懵逼了。
怎么這就變成北川寺說教她了?
“沒有‘是不是’的說法。”北川寺擺手,又繼續道:“下次遇見這種事情應該提前給我打電話...”
聽著北川寺的說教,中嶋実花中途又嘗試地開口,但話還沒說出來就已經被北川寺給堵死了,到之后她只能漲紅著臉,保持正坐的姿勢聽著北川寺的說教。
“呃...”
一直待在外面看門的千葉螢本來已經進來想看看里面的情況,可一進來就看見中嶋実花正坐在床上,北川寺坐在另一邊說教。
她先是擦了擦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后,就默默地后退了兩步,悄無聲息地將門重新帶上。
雖然不知道里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千葉螢總覺得里面也不像是能這么直接進去的情況...
“但是怎么感覺像是父親在訓女兒?”
千葉螢神情有些錯亂地喃喃自語了一句。
被說教了差不多有半個多小時,敢怒不敢言的中嶋実花最終也是漲紅了臉直接讓北川寺不用管這些事情了,還說她自己有辦法解決。
北川寺想了想,還是決定相信中嶋実花。
畢竟中嶋実花都已經開口讓他別管了,那么他也覺得自己應該尊重或者相信對方。
“最遲明晚就會出一個結果嗎?”
北川寺喃喃自語了一句。
這是中嶋実花給北川寺的一個保證,說是她最遲明天晚上就會將這件事處理好。
雖說不知道她會使用什么辦法,但她既然都那么信誓旦旦的保證了...
想到這里,北川寺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背后的醫院。
御神會與那些記者也不知道糾纏到哪里去了,總之從出口到醫院本棟這里基本上看不見幾個記者。
也多虧這一點,北川寺離開醫院也十分輕松。
“算了,去思考這些也沒什么意義。”北川寺取出手機,掃了一眼上面的時間。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十六分了,北川繪里差不多社團活動也快結束回家了。
“差不多也該回家做飯了。”
北川寺將手機塞進口袋里面,剛走到等車點打算叫一輛出租車。
然后——
鈴聲響了起來。
“嗯?”北川寺取出了手機,看了一眼給自己打電話的人名。
稻荷圭一...?
他給自己打電話干什么?是有工作要做了嗎?
北川寺目光閃爍,接著將電話接起,語氣平靜:“喂?有什么事么?”
他這過于直白的發言,讓那邊的稻荷圭一聲音都是一滯。
但對方很快就反應過來,并且開口道:
“啊...北川大哥!其實是我和一姬整理了一下最近別人報告上來的事件...然后發現了數件讓我們特別在意的事件...不知道你有事件嗎?有北川大哥在場的話,處理這些事件肯定會萬無一失。”
聽了這話,北川寺的眉毛一蹙,語氣不變地反問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遇見事情先不要考慮依賴別人,而是自己去積極思考如何解決。”
“咳咳咳...這個...”
稻荷圭一聲音有些不太好意思。
聽著他猶豫到極點的聲音,北川寺也是搖了搖頭:“算了,你們在哪兒?我現在過來。”
看來今天讓北川繪里認識到她自己體重嚴重性的計劃要往后推遲了。
但那也沒什么,明天或者后天總能夠讓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我們現在的話...正在往東京都內醫院那邊去,良子小姐說你肯定會在那里...”
“喔?”
北川寺下意識地彈了彈手指。
崗野良子是知道中嶋実花住在他家的,也知道実花入住了這座醫院。
該說崗野良子不愧是警察嗎?在得知他在網絡上被人爆料后,第一時間就想到他就在這邊詢問中嶋実花的情況。
“那你們就這樣過來吧,我們車上談。”
北川寺簡單地說了一句,接著將手機掛掉,等待崗野良子他們開車過來。
他在原地差不多等了有十分鐘,在天空泛起一絲茜色的時候,總算等到了崗野良子他們。
“北川小子。”崗野良子將車窗搖下,腦袋一甩:“上車。”
北川寺也沒廢話,二話不說坐上副駕駛座位。
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乖巧地坐在后排,顯然他們也知道副駕駛應該讓給誰。
“具體是什么個情況?”
北川寺一坐下就開口問道。
“啊...就是剛才我們整理了一下都內還有東京圈內的一些資料,之后就發現了很多以前就積存下來的怪異案件。”
“以前就積存下來的怪異案件?”
聽了稻荷圭一的話語,北川寺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
確實,既然近來沒有什么事件發生,那就從以前就積存下來的怪異案件開始解決。
因為就算北川寺再怎么神通廣大,也應該是沒有辦法解決積存下來的那么多案件的。
“這是我們調查出來的一些資料。”
稻荷圭一在后排為北川寺解釋著,同時還給他遞來了一部分文件:
“喔?”北川寺看了一眼后視鏡。
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這一次都做好了充分的資料調查。
想到這里,北川寺就有一種想要考察他們的心思。
他語氣平淡地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由你們來給我具體介紹一下究竟有哪些事件吧。”
“是、是!”
稻荷圭一繃緊了身子,他回憶起剛才在資料上面所看見的事件,開口了:“那么我們就來談一談‘北川御神顯神跡’這個事件吧?”
這句話說出來讓北川寺略微側了側臉,就連他旁邊的崗野良子都一下子沒有握住方向盤,差點打滑。
有關于北川御神會的事情她沒有告訴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沒想到這兩兄妹第一調查的就是北川御神會。
崗野良子禁不住側了側臉,她發現北川寺從剛才的‘有點興趣’已經變得面無表情了。
但稻荷圭一顯然并沒有注意到北川寺的表情變化,他繼續說道:
“經過我和一姬的調查,基本上可以確認北川御神會的背后領袖,北川御神十有八九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我們看了那次幸福真理教會信徒刺傷大明光德的法師的案件全過程,對方能夠使用超自然的能力,而且北川御神會這個北川御...等會兒。”
稻荷圭一像是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勁,果斷地停下了話頭。
北川寺一句話沒說,沉默得讓人心慌。
北川寺?
他先是思考,然后再與自己的妹妹對視,最后——
“北...北川大哥?這個該不會就是你...?”
稻荷圭一語氣猶豫地試探著。
對于他這句話,北川寺只是頭也不回地反問了一句:
“你覺得呢?”
聽見北川寺這句話,稻荷圭一與自己的妹妹咕嘟一聲咽了咽口水。
然后旁邊的稻荷一姬說話了。
“這種事情...呃...其實我和圭一大哥也不太清楚的,所以不算!這次不算!接下來交給我來!”
“”北川寺沒說話,他現在只想看看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還能表演什么。
“嗯...咳咳!”
稻荷一姬輕咳一聲,臉色一正: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的‘文京區游蕩的棒球棍亡靈’這個事件,因為已經有好幾個人報案,所以具有相當程度的真實性。”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頓了頓,繼續介紹道:
“好像是在文京區附近,有這樣一個殘虐的怨靈存在。這個怨靈渾身沾滿鮮血,手里面拎著棒球棍,被他纏上的人都會被問一個問題,但問題本身其實并沒有答案,因此不管你回答還是不回答,他都會使用球棒將人毆打致死...”
她越說越恐怖,音調越說越陰森。
然后——
一直沉默著沒說話的崗野良子沒憋住,多嘴了一句:“那個...我先說一句,北川就住在文京區的。”
“...呃?”還在繪聲繪色說話的稻荷一姬停住了話頭。
她和自己的老哥一樣錯愕地看向前面的北川寺。
北川寺還是沒說話,只是一直在用后視鏡看著他們倆。
唔——!
稻荷一姬一個瞬間也不知道怎么說了。
怎么..這又是北川寺?
三人沉默了很久,結果還是由稻荷一姬打破僵局。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討論下一件事件吧。”
既然從東京本地無法下手,那就從外地來下手!
你北川寺手伸得再長也不可能去外縣吧?!
稻荷一姬努力地回想著自己與稻荷圭一調查的事件,接著目光一閃。
這一次她充滿自信抬起頭。
那副自信滿滿的表情看得北川寺都禁不住多掃了她一眼。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發生在茨城縣的事件!一個特大的事件!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驚動了政府。”
“...茨城縣么?”
北川寺低聲嘟囔了一句。
“哼哼!這一次總不可能是北川做的了。”
稻荷一姬有些得意地說道。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她一邊往下說,一邊還是在注意北川寺的表情。
“我要說的事件,是發生在茨城縣附近神駐山區空洞事件!整片山區被強行挖下去了一塊!形成了恐怖的空洞!”
這一次總不會是北川寺干的了吧?
要知道那可是一整面山體啊,北川寺還能把整面山都挖平?
這么想著,稻荷一姬再度打量北川寺的表情。
接著——
她發現了不對勁。
“真是你干的嗎?!”
稻荷一姬再也壓不住了,她尖叫一聲,滿臉懵逼。
怎么一直是你?
怎么還是你?
怎么總是你?
這一刻,稻荷一姬有些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