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一章.這是什么操作?
怨靈滅亡的時候，其靈體會化作怨念消散。
但其中還是會懷有對生者最純粹的惡念。
這股惡念會化作‘禊’，也就是詛咒，依附在生者之上，一般來說要是被這樣的東西給糾纏住，身體會在不知不覺中變差，嚴重一點的甚至突然患上重病也很正常。
但站在他們面前的北川寺卻完全不同。
這根本就不是‘身體變差’亦或是‘患上重病’能夠說得明白的。
魄力上的不同、等級上的不同...
那濃郁的泛出深紫的‘禊’像是能把人的靈魂都吸入其中一樣，只是在善念視野下看過去就能感知到無數哀嚎著的怨靈最為深沉的惡意。
要是被這種等級的‘禊’纏繞上身的話...稻荷一姬和稻荷圭一都相信自己會立刻氣絕身亡。
“可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稻荷一姬一向都是急性子，她沒有想去壓住自己內心之中想法的意思。
她滿面驚恐地看著北川寺：“不可能有生者能承受得住如此恐怖的詛咒的！就算是天下第一的圭一哥也不可能做到！”
“你面前不就有一個么。”聽著稻荷一姬的話語，北川寺語氣平靜地掃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這從側面也表明了我比你哥要厲害。”
呃——
稻荷一姬先是一愣，接著面色憋紅。
她被北川寺這不冷不熱的話語給堵得一瞬間連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
“你胡說八道！圭一大哥天下第一！”
對于稻荷一姬這句話，北川寺只是略略地抬頭掃了她一眼，隨后轉過頭。
他期間一句話都沒說，卻讓稻荷一姬嚴重地感覺到自己受到了侮辱。
小姑娘走上前去，像是生悶氣一樣拽住了北川寺的衣袖：“圭一大哥就是天下無敵！就是天下無敵！”
這就像是小孩子拌嘴一樣的吵架氛圍感，讓北川寺有些啞然。
這個小姑娘...怎么感覺和自家的北川繪里有得一拼？
想到這里，北川寺又看了一眼稻荷一姬。
此時對方嘟著嘴，氣鼓鼓的嘴巴里面還嚷嚷著‘圭一大哥天下無敵，才不比你弱’一類的話語。
不過就算是這樣，稻荷一姬倒也并沒有對他動手。
看得出來這個小丫頭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兄長很厲害，所以才在這個問題上執拗不休。
“好了，一姬，不要這樣。”
旁邊的稻荷圭一終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來拉住自己妹妹。
“可是...”稻荷一姬委屈地張了張嘴。
“好了，別胡鬧了，快向北川大哥道歉。”稻荷圭一開口道。
自己的妹妹見人就干嘔，還說出各種不禮貌的話語，這確實有些不太妥當。
一聽見自己兄長都開口了，稻荷一姬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萎靡不振。
可她抬頭又看了一眼北川寺，見他依舊是滿面平靜的時候，她才指著北川寺，帶著哭腔叫了起來：“你、你別以為這樣就贏了！反正圭一大哥天下無敵！”
說完這句話，稻荷一姬又低下腦袋，聲音細微：“嗚——不過剛才的事情還是對不起了。”
但還沒等北川寺回答，旁邊的稻荷圭一將他拉到另一邊，滿臉歉意：“不好意思啊，北川大哥，我妹妹她...怎么說呢，因為是神樂巫女的緣故，一直以來都不怎么懂得人情世故的，不過她絕對不是什么任性刁蠻的人。”
“我不在意。”北川寺對著稻荷圭一點了點頭，語氣平靜。
對方剛才那個樣子讓他也想到了北川繪里，北川寺或多或少也有些懷念。
而且——
“我說的也都是實話。”
北川寺直言不諱地說道。
“呃。”稻荷圭一干咳了兩聲，接著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你那個‘北川大哥’又是怎么回事？”
北川寺又問道。
“喔...我和一姬剛從京都那邊來東京這邊上學，我和她都才高一呢，北川大哥和晴川大哥都比我年長，所以用語稱呼自然就...”
稻荷圭一摸了摸下巴，遲疑地提出：“如果北川大哥聽得不太舒服的話...那...北川法師怎么樣？”
這還真是句句經典。
“不用了，就北川大哥，聽起來還算不錯。”
北川寺毫不猶豫地搶答道。
“是嗎？”稻荷圭一面露為難之色：“可是...”
“挺好的。”
見北川寺如此堅持，稻荷圭一也沒有繼續堅持：“好吧，北川大哥。”
和稻荷圭一溝通好之后，北川寺又看向身后的晴川秀一，此時對方已經面帶笑容來到自己與稻荷圭一身后了：
“北川君，稻荷君，崗野小姐好像還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們說。”
晴川秀一看上去確實沉穩，神情之間也很溫和，給人的感覺也還不錯。
再加上...
北川寺掃了一眼站在旁邊不時往這邊偷瞥的四方輝夜。
四方輝夜也算是值得信任的人員之一。
現在看來...這個特殊部門給北川寺的感覺其實還算不錯。
三個大男人又交談兩句，接著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等待崗野良子下一句話語。
“各位這也算是粗略地碰面了。”崗野良子往嘴里面丟了兩粒口香糖，接著說道：“那么接下來就由我來說明一下，當事件發生的時候，各位所需要做的事情。”
她一拍白板，繼續說道：“所謂的特殊部門，其實就是成立起來對付那些潛在的怪異以及威脅的，直觀來說就是讓各位去除靈...上面的人對各位的要求其實也很簡單——”
“當正式發現怪異事件的時候，各位需要火速趕往現場，并且將事件災害化為最小化。”
說著，崗野良子湊近桌面，十分有壓迫感地說道：“你們私下所接取的活動...所賺取的錢財，上面的人都不會去管。”
“同樣的也不會打擾到各位平時的學業活動...當然，這之后其實還有各式各樣的補償，到時候各位再去詳細查看吧。”
這一大串的話語說出來，也讓晴川秀一、稻荷圭一他們松了一口氣。
加入這個特別部門之前，他們也擔心過會不會影響到日常的生活。
可現在看來...這個特殊部門的自由度未免也太高了。
這里面或許與國家那邊還沒有正式想出一個管理他們的方法有關...但是這個自由度未免也太讓人舒服了。
更加別說躺著就能拿到津貼這件事。
“沒有問題吧？各位？”說到這里，崗野良子還問了一句。
沒有人說話。
見此狀況，崗野良子還特意地回過頭看向北川寺：“北川，你呢？沒問題吧？”
崗野良子特意問北川寺的意思其實十分明顯。
她是想在這些人面前表達出她對北川寺的看重，其中也有希望他帶領這個特殊部門的人的想法。
察覺到崗野良子這個想法的北川寺禁不住挑了挑眉。
他還是低估了自己在崗野良子心目中的地位。
“沒有多大的問題。”北川寺語氣平淡。
“嗯。”崗野良子聽見這句話后點點頭，接著說道：“那么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各位自由安排吧，互相熟悉一下也沒什么問題，對了，還有這一份文件，上面有一個剛剛發現的怪異事件，要是有空的話，你們也能看一看。”
說完后，崗野良子對著北川寺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會在底下車內等他。
再之后...崗野良子這個女人就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地離開了。
見她那滿臉‘終于解脫了’的表情，北川寺也知道她其實對上面那些人安排她過來講解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十分不滿。
北川寺收回目光，側過頭，看向走過來的四方輝夜。
“北、北川君。”四方輝夜扶正了留在頭發上的奈良鹿發卡，打了一聲招呼。
“四方家那邊沒什么問題吧？”
北川寺頷首算是回應，之后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
他這邊也算是給四方家一定程度上的援助了，要是四方家主過河拆橋，那也就別怪他拎著大錘去敲一敲四方家的大門了。
“全部都按照北川法師的想法...這次入職特殊部門...其實是我自己的本愿，因為只有彰顯出自己的價值，才會獲得別人的認可。”
四方輝夜說出了不像她風格的話。
要是以前的四方輝夜，估計現在都還是滿臉悲戚戚，長吁短嘆著自己‘蜉蝣’的身份。
“嗯。”北川寺應聲。
既然四方輝夜過上了她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也就不用他繼續多嘴了。
正當四方輝夜面色有些發紅還想再說些什么話的時候，稻荷圭一就已經走過來打了一聲招呼：“北川大哥，以后我們就是同僚了，還請你多多關照了。”
聽見稻荷圭一這句話，北川寺也是分外耿直地回答：“嗯，我會的。”
北川寺這句話說得稻荷一姬吹胡子瞪眼睛：
“你這個家伙！就不知道謙虛一點嗎？明明圭一哥都那么謙虛了！”
“我實話實說而已。”北川寺語氣不變。
“你啊——”
稻荷一姬面色一漲，剛打算再說些話的時候，卻被稻荷圭一拉住了：“一姬，不用在意這種小事，倒不如說我更加喜歡北川大哥這樣的直腸子。”
是的，和北川寺交談基本上不用耍什么心機，這就讓稻荷圭一感到十分輕松。
可與此對應...
稻荷圭一有意識地移開目光。
剛才還站在幾人身后的晴川秀一早就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崗野良子留下的那一份怪異事件的資料。
他禁不住嘆了口氣。
晴川秀一雖然看上去和善，總是笑瞇瞇的，但作為神官稻荷圭一卻能感受到他隱藏得很深的爭強好勝之心。
同樣的，他想要讓作為上司的崗野良子認可也是當然的。
而且他還是這里最為年長的人...崗野良子沒有第一時間選擇他，這肯定也會讓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不過嘛...像秀一大哥那樣年紀輕輕就當上主持的人...有點爭強好勝之心也是當然的。”
稻荷圭一聳聳肩，并不是特別在意。
晴川秀一這個人肯定不壞，就是性格有些著急了。
像他這種性格的人，感覺有些不太像僧侶。
“他要是想接手這個團隊我倒是沒有什么意見。”北川寺面無表情。
當隊長又沒什么額外獎勵，他對這種事情根本就沒什么興趣。
比起花費心力去管理這些人，北川寺其實還是比較喜歡多找幾個怨靈，攢一攢技能點數，好為中嶋実花接下來的手術做準備。
“嗯...這些話題都暫時放到另一邊吧，現在晴川大哥肯定去解決怪異事件了，說不定根本就不用我們出場。”
稻荷圭一笑了兩聲，接著說道：“比起那個來，我更想詢問北川大哥...你對于身上纏繞著的‘禊’有什么看法嗎？”
“有什么看法？”
聽見稻荷圭一這模模糊糊的問法，北川寺聲音不變：“沒什么看法，要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這出乎意料的回答讓稻荷一姬都吐了吐舌頭。
要不是能感受到北川寺現在還算是人類，她估計早就摁不住自己的手，抽出靈符就將北川寺給超度了。
“咳咳...”稻荷圭一干咳兩聲。
顯然他也沒有想到北川寺竟然會這么說。
三人之中只有四方輝夜在捂著嘴巴偷笑。
她也是經受過北川寺各種出乎常人行為所洗禮過的人，因此對于北川寺現在的言行，她也根本沒有什么意外之色。
“我的意思是...如果北川大哥不介意的話，我和一姬愿意為你進行一次‘祓禊’的儀式。”
稻荷圭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見自己老哥無視自己的想法直接對北川寺如此開口，稻荷一姬也是撅了撅嘴，小聲地嘀咕一句：
“我明明都還沒有同意。”
但稻荷一姬轉念一想，覺得這樣也還算不錯。
至少能讓北川寺知道圭一大哥的厲害。
可萬萬讓兩人沒有想到的是，北川寺竟然擺了擺手，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不用了，留著吧。”
這一回答讓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傻眼了。
好半天稻荷圭一才反應過來。
他有些無語地說道：“那個...要是繼續留著‘禊’的話，說不定會招引來怨靈，那是十分危險的，所以還是稍微祛除一下比較穩妥。”
“那不是更好嗎？”
聽了這話，北川寺雙眼隱約放光。
“啊？”
這一下，稻荷圭一與稻荷一姬都張大了嘴巴。
這...這是什么操作？
完全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