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四章.錯亂的空間
“我很想很想很想把那個北島寺抓過來，讓麻宮小姐你和他一起前往那個世界。但是最近幸福真理教會的同伴被該死的警察抓住了蹤跡...我們失去太多伙伴了。”
鶴田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不想這么著急對麻宮瞳下手的，畢竟活著的麻宮瞳還能用來從麻宮家那里敲來一筆錢。
但伴隨著崗野良子等警察開始的抓捕行動，這迫使鶴田屋他們的計劃不得不提前了。
要是再這樣下去，麻宮瞳還沒抓到，伙伴就要被全部抓進去了。
這也導致今天的綁架其實有些倉促，甚至還被一些人目擊到了。
但是——
“但是這些都無所謂。”鶴田屋的眼球恍若魔怔地鼓出，她臉色癡迷地說道：“我們已經發現了幸福之神！如月奈緒小姐便是引領我們走向幸福彼岸的人！為此我們需要向她獻上活著的祭品。”
“幸...幸福之神？”
麻宮瞳的舌頭還是有點不太靈便，她語句不清地重復著這個詞語。
“不錯！就是幸福之神！”
鶴田屋整個人如同陷入虛幻的夢境，她癡迷且狂熱地叫喊著：“你永遠無法理解那個人究竟擁有怎么樣的能力，只要有她在...就能建立一個真正的幸福神教！”
見到她這副樣子，麻宮瞳只覺得自己當初沒有加入幸福真理教會，而是去找北川寺商量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可幸福之神又是什么？...
麻宮瞳根本就不明白。
她只能咬著牙，等待著北川寺亦或是警察過來救援。
出乎意料的是，麻宮瞳雖然害怕，但再也不像原來那樣。
她能感受到自己還能保持冷靜，能去認真地思考一些事情。
與北川寺相處的一段日子，麻宮瞳再也不像當初那么軟弱了。
吱——
伴隨著一陣剎車，汽車停下，車門也被鶴田屋拉開。
麻宮瞳被人強硬地從車中拉起。
她用盡全力地抬起頭。
在她面前的是一座普通的民居公寓。
在夕陽底下，這座公寓輪廓線猙獰。
麻宮瞳身子莫名地開始顫抖了。
這座公寓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一陣陣壓迫感沖擊著麻宮瞳，讓她有些難以呼吸。
被神駐蒔繪附身憑依過的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這座公寓之中棲息著某些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東西。
恐怖...扭曲...
這看上去明明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公寓，在麻宮瞳的眼中卻像是籠罩起了森森的白霧。
人體被鐵錐釘穿的哀嚎聲...怨靈四肢的蠕動聲...
梆！梆！梆！
陰森森的響聲在耳邊響起，像是有人在用青白冰冷的手掌撫摸自己的臉頰。
麻宮瞳終于勉強地恍惚回神。
“這就是幸福之神的棲息之所。”鶴田屋在她的旁邊迷醉地呢喃著：“放心吧，麻宮小姐，你并不是第一個...第一個是我們幸福真理教會的一位志愿者，他愿意進入那個世界，將生命獻給我們的神明。比起那個冒牌貨北川御神，那才是真正神明的力量。創造整個世界的力量。”
神明的力量？！
那明明是怨靈！
跟著北川寺去過一次神駐村的麻宮瞳如此堅信著。
鶴田屋所說的幸福之神的本體其實就只是怨靈而已。
但和她說這些也沒有作用。
麻宮瞳嘗試著活動自己的手指。
雖說還是有陣陣的無力感，但手指已經能正常彎曲了。
保持這樣的進度...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要逃掉...
麻宮瞳看了一眼四周。
現在明明是大白天，可這附近并沒有任何行人。
而且這座公寓也很奇怪，基本沒有人進出。
“走吧。”
鶴田屋讓人將麻宮瞳的嘴巴捂住，隨后半扛著她走向這座死氣沉沉的公寓。
進入門廳，本來應該是下午人來人往的時刻，此時卻根本就見不著任何人影。
而且一進入這座建筑，麻宮瞳就感到自己呼吸急促，耳鳴聲占據了整個耳膜。
“她流鼻血了，鶴田。”負責扛運麻宮瞳的男人說了一句。
“沒事，反正都只是獻給幸福之神的祭品。”
鶴田屋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他們干脆地將麻宮瞳強硬地拉到電梯廳門前。
一來到這座電梯前，滲出鼻血的麻宮瞳干脆痛苦地半跪下身體，她竟然在一陣陣干嘔。
這里面有什么東西存在！
絕對沒錯！
麻宮瞳的靈感是平常人的數倍，所以她對靈體的壓迫感尤其敏銳。
而這過于敏銳的感知卻讓她的身體產生了各種不適的反應。
她勉強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電梯。
電梯的小顯示屏一開始是二樓。
然后數字立刻跳到了一樓。
接著又從一樓一瞬間來到四樓。
這期間只用了區區一兩秒的時間！
看著這毫無規律跳動的數字，麻宮瞳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重，她嘗試著站起身體，但糟糕的身體情況根本就不允許她這么做。
背后的鶴田屋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放心吧，麻宮小姐，要不了多久，北川先生也會來陪你了，你們倆會化作我們幸福之神的餌料，讓她更快成長。真是太期待了...”
叮咚——
電梯門緩緩地拉開了。
明明只是咫尺之間的距離，但麻宮瞳卻根本無法看清電梯里面有什么。
光線都像是畏懼這座黑漆漆的電梯一樣。
下一刻。
麻宮瞳被鶴田屋毫不猶豫地推入電梯之中。
她軟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接著電梯的大門緩緩閉合而上，光線也一絲絲被抽離——
在電梯大門合上的那個瞬間，鶴田屋得意洋洋的聲音再度響起：“請記住我所說的話，麻宮小姐。要不了多久，北川先生也會被我們送來這里...”
但還沒等她這句話說完，一陣人體被擊打倒地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鶴田屋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也隨之傳出：“等等？！北川？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嘭！！！！
電梯外傳來重重的人體倒地聲。
可那些都與麻宮瞳無關了。
她能感覺到...
黑暗與陰冷正在侵蝕著她的四肢。
與此同時，耳邊也傳來了那一陣陣清脆的聲音。
此時，電梯外。
北川寺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倒著的幸福真理教會殘黨。
鶴田屋。
果然是這個女人。
上一次麻宮瞳說她結束打工不知道去哪里的時候，北川寺就已經隱約有些猜想了。
這個女人也是貼近白咲千代那一類核心會員的人，再加上她也是唯一一個知道北島寺這個身份的女人。因此也不難猜測是她將那個假身份泄漏給幸福真理教會其他人的。
而這個女人實際也在崗野良子的抓捕名單之上，但由于這個家伙實在太能躲了，崗野良子也就一直沒能把她抓捕歸案。
看來這一次大規模抓捕行動是把他們逼急了，所以狗急跳墻綁架了麻宮瞳。
可現在也不是去想這些的時候。
北川寺看向面前的電梯。
在他的注視下，電梯屏幕上面的數字正在瘋狂閃動著。
不止局限于十幾層的高度，甚至連999一類的數字都時不時地閃出。
剛才他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麻宮瞳被送進這座靈域電梯之中了，要是再拖下去可能情況不妙。
“如月奈緒就隱藏在這里面...”北川寺雙眼中閃出死氣，他吐出一口氣，五指之間死氣森然。
他手掌平伸，然后像是抓住了無形的空間一樣。
伴隨著‘咔咔咔’刺耳的聲音，面前空無一物的空間，竟然被他撕扯出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本來他是打算今天晚上就來這里將如月奈緒鏟除掉的，結果沒想到這個進程被這些幸福真理教會的殘黨還拉快了。
北川寺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滿臉青腫無法動彈的鶴田屋。
剛剛跑過來的時候他還聽見這個女人一臉陰冷地說些什么‘北川寺遲早被我們送進來，作為幸福之神的餌料’...
現在也算是如她所愿了吧。
“永世。”北川寺伸手一拍神樂鈴。
“寺君，我能感受到瞳就在前面這一片靈域之中，上次見面的時候，我和蒔繪在她身上種下了神駐一族的驅邪咒文，應該能抵擋住那個怨靈一時半刻。”
是的，麻宮永世與神駐蒔繪上兩次與麻宮瞳見面都不是白白見面。
她與神駐蒔繪暗中在麻宮瞳身上種下了神駐一族的凈身咒文，那應該能夠保護她一段時間。
也幸虧她們倆的未雨綢繆，不然麻宮瞳現在可就真的危險了。
“嗯。那我們出發。”
北川寺也不墨跡，聽了麻宮永世這句話后就毫不猶豫地跨入靈域當中。
在他踏入靈域的那一刻，靈域的裂縫就立刻收縮，最終嚴密地封死了。
靈域。這是一片由人死后的怨念所構筑的地方，它在大部分的時候會呈現出人腦記憶中最為深刻的場景。
更為強大的靈域甚至能夠影響現實。
而對于如月奈緒執念最重，最為深刻的場景則是——
“教室？”北川寺皺了皺眉。
這里看上去像是一座廢棄的高中，根本就不是那座公寓的內部。
胡亂擺放著的學生桌椅，灰白破敗的墻壁讓人不寒而栗的血色涂鴉...
“寺君。外面！”
麻宮永世的聲音急急地響起。
在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北川寺就已經抬起頭，目光向外看去。
從這里看向教室外，能清楚地看見有一道巨大扭曲的身影飄過，那濃重的怨念毫無疑問是如月奈緒。
北川寺再也沒有猶豫，他腳下一動，直接沖出門外。
接著——
北川寺整個人騰在了半空中。
“這是...？”
北川寺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來處。
不知何時，原本教室的大門已經變成了天臺的大門，而他由于沒有收住沖勢，結果沖出了天臺外。
這座天臺上面光禿禿的，根本就沒有柵欄。
現在也不是想這些時候——
北川寺手指一挑，兼定入手的同時激射而出，它直接插入學校的外墻墻壁，隨后在死氣塑形的固定之下形成了一個用力點。
借著這個受力點，北川寺的身子一個高高地翻轉騰起，然后伸出手抓住天臺邊緣，彎腰、翻身干凈利落地回到了天臺之上。
重新落入實地的北川寺皺起眉毛。
他若有所思地側頭看向天臺入口。
剛才他明明是沖出了教室，怎么教室的出口連接著天臺？
“門后空間的不確定性...嗎？”北川寺思索了一會兒后才想到答案。
如月奈緒死在電梯門之后，正是為了掌握這種能力。
這種能夠倒錯靈域空間的能力。
要不是北川寺擁有死氣塑形的能力，他早在剛剛沖出天臺那一刻就已經墜樓死亡了。
他看著黑漆漆的天臺出入口。
大門之后究竟通往哪里，只有真正走過大門才能知道。
眼睛看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北川寺深吸一口氣。
一座學校有多少扇大門？
這哪里數的清？
要是這些大門之后的空間都被調換，那么要找到麻宮瞳就只能單純地靠運氣了。
但不管怎么樣，都要去找。
時間并不等人。
雖說麻宮永世這邊還能感應到麻宮瞳還存活著，但是難保那邊情況有變。
而且他也有些事情比較在意...
北川寺思索著，再一次走向天臺的出入口。
在走過這個大門的那個瞬間，北川寺能清楚地感知到，周圍的環境一個倒轉，一切只是在瞬息間就改變了。
北川寺重新回到了剛才的教室。
二年A班。
北川寺念叨著班牌上面的文字。
而在北川寺身前的依舊是教室黑漆漆的拉門。
這一次北川寺沒有猶豫，再度走向拉門。
依舊是清晰的空間轉換感，北川寺再度抬起頭的時候，發現他又一次回到了天臺。
這個發現讓北川寺目光閃爍。
看來各個大門的空間倒錯方位都是固定的。
就好像二年A班教室的出入口固定是通往天臺，天臺的出入口固定通往二年A班。
這同樣也說明如月奈緒或許還不能將這種操控大門空間的能力運用自如。
她只能死板硬套地將空間固定地架死。
如果是這樣的話——
北川寺目光閃爍，他已經有一種快速找到麻宮瞳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