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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五章幸福等于痛苦?

  翌日,京北高中。

  平平常常的一天,平平常常的上學。

  北川寺在京北的謠言現在也是越傳越玄乎了。

  因為北川寺翹課的次數實在太多了。

  從開學到現在他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來上課。

  那么這是不是就已經反應出學校已經無法管教北川寺了呢?

  甚至還有人說北川寺曾經提刀進入過校長室...

  因此現在不管是低年級的學員還是高年級的學員都是面面相覷,對于北川寺是越發害怕了。

  像水樹唯以及安藤飛鳥這些曾經或多或少得罪過北川寺的小女生,現在看見北川寺都是繞開路四五米遠。

  京北大魔王的名號之上又多了一層陰霾。

  在這種狀況下,北川寺也是完全不管別人的目光,保持著自己往常的步調。

  時間在這樣的過程終于來到了下午。

  北川寺與神谷未來打了聲招呼后便直接走到麻宮瞳的班級。

  “麻宮同學。”

  “啊...北川同學,請稍等一下。”一見北川寺出現在班級門口,麻宮瞳收拾課本的動作也變得手慌腳亂起來。

  她胡亂將桌面上原本還算整齊的課本塞進書包里,隨后她小跑到北川寺身邊,低下腦袋:“久等了,北川同學。我、我們走吧。”

  麻宮瞳與北川寺一路走到校門口,直到遠離別人古怪的視線后,她才小小地喘了口氣。

  剛才她和北川寺走在學校內也算是飽受矚目了,不少人都投來了目光,讓天生畏懼生人的她也是戰戰兢兢。

  眼下終于遠離學校同學視線,她總算也能稍微開口與北川寺說上兩句話了:

  “北川同學。真要我和前輩那么說嗎?”

  “嗯。按照昨晚我打電話給你的內容和她說就行了。”北川寺毫不猶豫地回道。

  昨天晚上北川寺其實又給麻宮瞳打了個電話,他和麻宮瞳重新溝通決定由他來代替麻宮瞳前去幸福真理教會查看一下情況。

  “這...好吧。”

  麻宮瞳勉強同意了:“不過...北川同學你可千萬不要做一些危險的事情喔,那個教會...聽起來就有些不太對勁。”

  她看上去有些不安。

  聽了這話,北川寺也只是點點頭,語氣中帶著安撫:“放心吧,我看上去像是那種容易和危險牽扯上關系的人嗎?”

  “呃...”麻宮瞳歪了歪腦袋。

  既然是北川寺說的話,那么相信他也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她雙手扯著自己的裙角,想了想后用力地點頭:“嗯,我相信北川同學。”

  商業街距離這附近也就只有幾分鐘的路程了,北川寺也趁著這幾分鐘與麻宮瞳互相對詞,以免她到時候緊張不小心給那個前輩透露出什么。

  兩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最后麻宮瞳在商場其中一處入口停下,側過頭為北川寺結結巴巴地介紹道:

  “這...這里就是我們家產業的一部分了。”

  “???”北川寺。

  麻宮瞳不是說她在自己家的超市打工嗎?

  但是她剛才說的話...

  北川寺掃了一眼麻宮瞳身后。

  這整個百貨商場都是麻宮家的產業?

  似乎是察覺到北川寺的目光有些不對,麻宮瞳急忙將手放在身前用力地擺動著。

  她漲紅了臉:“不、不是我說的那樣的...我的意思是...這里的店面全部已經出租出去了...然后...我家在這里也就只是開了個超市而已。”

  ‘全部出租出去’、‘也就’、‘只是開了個超市’...

  北川寺再度看了一眼麻宮瞳,過了好一會兒才頷首道:“我知道了,麻宮同學,我們先去你打工的地方吧。”

  “好...好。”

  見北川寺并沒有在意,麻宮瞳也是安心地將手放在心口,繼續給他引路。

  乘上自動扶梯,接著向二樓購物區域走去。

  這邊有一半地塊屬于麻宮家的超市。

  這或許就是富婆的世界吧?

  北川寺被麻宮瞳帶入員工專用通道,還沒有走進員工休息室就聽見前方傳來一聲親切的招呼聲:“麻宮?”

  一個留著波浪長發的,穿著淡藍色超市員工服裝的大學女性正站在員工通道之中,滿面笑容地看著麻宮瞳。

  想必這就是麻宮瞳一直提到的那位前輩了吧?

  可相比起這位前輩滿面和善親切,麻宮瞳卻有一種畏手畏腳的感覺,她鞠了一躬:“你好,鶴田前輩。”

  “這些天都沒怎么見到麻宮你啊,怎么樣?我之前說過的話題,你考慮好了嗎?”

  她笑著走到麻宮瞳身邊,直接開口問道。

  “那個...”

  麻宮瞳面色犯難。

  一到這種時候,她就好像完全說不出來拒絕的話語了一樣。

  見她這副完全不靠譜的樣子,北川寺心中也是大為搖頭。

  看來麻宮瞳的打工生涯還是要持續一段時間啊。

  在這種想法下,他擋在麻宮瞳身前,語氣平靜地開口了:“你好,你應該就是鶴田屋前輩了吧?”

  “你是...?”

  鶴田屋皺著眉毛看著北川寺。

  她印象之中自己應該是不認識面前這個青年的。

  “不知道你下班之后有沒有空,我想跟你聊聊幸福真理教的事情。”

  鶴田屋錯愕地眨了眨眼睛,不理解地問道:“...你從哪里知道幸福真理教...”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北川寺就已經接話道:“從麻宮同學那里聽說了一些關于幸福真理教的教義,因此來了興趣,想要問一問具體的情況。”

  “是么...”鶴田屋捏了捏下巴,思索片刻后笑著點頭:“那當然可以,下班之后我完全有空,倘若你有那個意向想要了解幸福真理神教的教義,那么我也會不留余力的為你解惑。”

  把話說到這里后,鶴田屋的語氣中下意識地摻和上了一絲崇敬,一絲狂熱:

  “畢竟...追求幸福是每個人都會去做的事情。”

  她又與麻宮瞳以及北川寺說了些絮叨的話語,然后就心滿意足地前往了工作崗位。

  “那北川...島同學你就暫時在員工休息室等我一會兒,我已經和超市店主說過了,他不會為難你的。”麻宮瞳對著北川寺也是鞠了一躬。

  現在距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北川寺也只能暫時在員工休息室打發時間了。

  約莫過去一個多小時,鶴田屋與麻宮瞳就重新回到員工休息室,期間北川寺還能聽見鶴田屋為麻宮瞳分析、解惑幸福真理教的教義。

  麻宮瞳滿面苦笑,只是應聲,并不正面答應。

  麻宮瞳來到北川寺身邊的座位坐下,而鶴田屋則是坐在兩人對面: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北原先生。”鶴田屋笑著落座:“今天店內的生意有點好,輪班有些晚了。”

  看來麻宮瞳再怎么緊張也還是沒有忘記假名這件事。

  北川寺心中稍安。

  這里使用‘北島寺’這個假名,是北川寺為自己的身份上的一份枷鎖。

  就算他想要調查幸福真理教的事情暴露,對方能追查的也就只是這個‘北島’假名而已。

  畢竟與面對怨靈不同,這一次北川寺面對的是一群有腦子有智商的老油子,他不想因為這個調查而把過著平靜生活的北川繪里她們牽扯進來。

  至于假名身份這些...北川寺已經連夜打電話讓崗野良子幫忙搞定了,相關證明都是能夠拿出來的。

  鶴田屋看一眼北川寺,又看一眼麻宮瞳:“北島先生的事情我聽麻宮說過了,你是想了解我們幸福真理教,對吧?”

  “不錯。”北川寺點頭,聲音不變:“麻宮小姐對幸福真理教會并沒有那么大的興趣,但是我聽她提起過只言片語,于是就有些好奇想要深入了解一下。”

  “原來如此。”鶴田屋點頭。

  麻宮瞳對幸福真理教不感興趣這一點鶴田屋其實已經是知道了的,畢竟之前那么多次邀請都被婉拒了,她也不是什么瞎子。

  但既然挖不過來麻宮瞳,將她的好朋友挖過來也是沒問題的。

  就算麻宮瞳對她還抱有戒心,可她對北島寺的戒心總不會那么大吧?

  鶴田屋心中盤算著,臉面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那么讓我們言歸正傳吧。”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開口道:“請問北島先生有信仰嗎?”

  有信仰嗎...?

  北川寺沉吟一聲。

  他就是北川御神會幾萬教眾的信仰,又為什么還要去談信仰?

  只不過這里北川寺也不可能如此回答。

  這里要塑造的形象應該是...

  北川寺思襯著開口道:“我是一個無神論者。并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靈體亦或是超自然、超能力一樣的事物。”

  他說話的時候滿面嚴肅,好像真就是那么一回事一樣。

  見北川寺這個樣子,鶴田屋也是樂呵呵地一笑:

  “事實上在神跡發生之前,我也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靈體、不存在超能力、超自然方面的事物。我們應該相信科學...這是萬事萬物運轉的定理。”

  但是——

  鶴田屋話鋒一轉:“我要談的并不是神啊、靈體啊...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所說的信仰——”

  她將語調壓低,聲音中掩蓋不住自己的狂熱以及癡迷:“是幸福。”

  “追求幸福是每個人都想去做的事情。”

  鶴田屋攤開手掌,看著那劃分整齊的掌紋,她繼續說道:“完美的伴侶,健康的身體,優秀才能,金錢...這些都是人們去追求的幸福,而幸福真理教就是這樣一個追求究極幸福的教會!”

  語氣之中的狂熱攀升,已經有些壓不住她變形的語調了。

  她對著北川寺提問道:“北島先生,你認為幸福究竟是如何產生的嗎?你又知道要如何才能產生幸福嗎?”

  這個問句讓北川寺皺了皺眉,但他還是簡單地回答道:“幸福來自于欲望,沒有欲望就沒有幸福。而幸福感要如何獲得...欲望被滿足的那一刻,幸福感自然而然就產生了。”

  是的,幸福的前提條件便是人本身的欲望,沒有渴求的東西、沒有想要得到的東西,自然就不可能得到幸福。

  “沒錯!”鶴田屋欣賞地看了一眼北川寺:“欲望無法滿足,我們便會痛苦,但在欲望被滿足的那一刻,我們便會因為之前的痛苦而感到更加幸福!”

  所謂的憶苦思甜便是這么一回事了。想到以前痛苦的時光,再看看自己現在幸福快樂的時光,心中自然就會產生出幸福感。

  鶴田屋抓住了北川寺的手掌:“北島先生也是明白的吧?幸福本就與痛苦相伴,痛苦會讓我們更加幸福!因而在追求幸福的時候,我們便要痛苦才行!給予我們最深沉的痛苦,再給予我們幸福的甘甜...”

  北川寺能夠感受到。

  對方說出這些話的同時,身體竟然還因此愉悅到顫抖。

  “痛苦即是幸福,幸福即是痛苦,在幸福之前就必然要經歷痛苦。”

  鶴田屋松開北川寺的手掌。

  見她那種滿面舒適的樣子,北川寺也就懶得去潑她冷水了。

  將幸福與痛苦劃上等號,毫無疑問是歪理。

  你要是說幸福與痛苦是對立關系,同樣也是依存關系,這一點北川寺倒是贊同。

  可要是完全將其詮釋成幸福,那根本就是強詞奪理。

  “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態了,北島先生。”鶴田屋干咳兩聲,兩眼冒光:“總之,這就是我們幸福真理教的幸福理論。北島先生,你要相信我,現在的痛苦都只是一時的,加入幸福真理教,我們會讓你體會到這個世界上極致的幸福。”

  北川寺沉吟一聲,誘導對方道:“是只有加入幸福真理教才能體會到極致的幸福嗎?這之間有什么關聯嗎?倒不如說...幸福感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究竟要通過什么方式才能給予給我呢?”

  是的,幸福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難不成加入那個教會后,對方就能拿出他北川寺想要的東西嗎?

  這無疑是不現實的。

  人的欲望本來就是無休無止的,想要無休止體會到‘幸福’這種精神愉悅的感覺,是根本不現實的。

  “這個嘛...”鶴田屋目光中閃過一絲遲疑。

  顯然她在猶豫究竟應不應該告訴北川寺他們幸福真理教會追尋幸福方式。

  見此,北川寺則是趁熱打鐵:

  “倘若鶴田小姐能說出具體原因來,我加入幸福真理教會也不是不可以的。”

  這一下...鶴田屋總算有些意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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