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八章.幾率
神谷未來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具體的心路歷程如以下表示。
嗯...
嗯...
嗯？？？？？
她艱難地張開櫻粉的唇瓣，過了好久好久才勉強反應過來：“寺君...你剛剛...說些什么？”
希望是我幻聽！
神谷未來在心中尖叫著。
也對啊，北川寺這么一臉淡定的樣子，怎么可能說出那種話來呢？
就算是寺君也不應該——
“事實上我也分析過了。”北川寺看著神谷未來，從另一邊掏出一本小冊子。
正如同神谷未來有小本子調查關于靈異怪談的事情一樣，北川寺同樣也有一個小冊子記錄他欠下的人情以及各種委托。
在上面，神谷未來出現的頻率是最高的。
畢竟北川寺不止一次拜托神谷未來照顧自家的咸蛋妹妹。
且神谷未來也經常幫他調查一些關于靈異怪談的情報。
因而記錄神谷未來的人情過多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再加昨天神谷未來為北川繪里舍生忘死的舉動，北川寺更是給了一個重點關注的符號。、
是的，很多事情北川寺沒說，但這并不代表他真的忘記對他有恩的人 北川寺會用自己的能力一點一點的償還這些人情。
可神谷未來不同。
這個小女生幫助自己似乎根本就不考慮利害關系。
感覺有一天北川寺不小心殺害了某個人，這個小女生也根本不會舉報，反而會在外面望風，順帶給自己遞刀子。
這個比喻或許有些不太正當，但事實就是如此。
那么究竟有什么緣由才會讓神谷未來做到這一步呢？
北川寺利用自己的頭腦思考出了答案。
大概率是因為神谷未來對自己有好感。
事實上他察覺到這個的時候大概是一兩個星期之前，只不過神谷未來不說，他也不會回答。
因為問了也同樣會有不好的地方。
要是神谷未來對自己確實沒有感覺，全部都是他北川寺一廂情愿的想法呢？
北川寺并不是那種女生給自己帶兩次早餐就自我感覺良好覺得對方喜歡上自己的人。
可是——
這早餐也帶太多次了...讓人不得不往那個方面去想。
北川寺來到神谷未來身邊，看著渾身發抖，臉色漲紅，一句話都不敢說的神谷未來，再度問道：“你喜歡我？”
“我...”神谷未來嘴巴動了動，腦中的理性與情感如行星相互對撞一般！
然后——
她感覺自己的臉被北川寺用手從臉頰兩邊向上抬起，正正對著他的臉。
咕嘟——
神谷未來咽了咽口水。
北川寺神情平靜，解釋道：“看著別人說話，把答案說出來。”
這與平時無二的聲音，讓現在神谷未來聽著只覺得渾身發軟。
理性已經被淹沒，只有純粹的感性在腦袋里面打轉。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努力地將視線偏向一邊，心虛地點頭：“...我...我喜歡寺君。”
“我真的好喜歡寺君...”
她說完這句話后，只覺得無顏面對北川寺，干脆地把眼睛閉上，喉嚨里面還發出‘咕咕咕’的怪聲。
但北川寺卻沒有多說些什么。
他將神谷未來的臉頰放下，坐回沙發上，臉色變化，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北川寺才面色有些緩和，對著神谷未來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神谷未來有些猶豫，但還是乖巧聽話地坐在了北川寺身邊。
她的肩膀靠著北川寺的肩膀，只覺得溫度有些高...發燙...
神谷未來是個很可愛的女生，這是毋庸置疑的。
身材不肥不瘦，胸口雖說比不上月島梨紗那種兩杯奶茶都能駕馭的強者，但也算得上有料二字。
特別是她那雙大眼睛，黑色的大眼睛閃爍著別致的光彩，立如芍藥，坐若牡丹。
也就是這么一個小女生，竟然喜歡...
“你很緊張？”
感受著神谷未來肩頭的顫抖，北川寺關切地問了一句。
寺君！你不要說廢話啊！！！！
神谷未來心臟顫抖著，她來回深呼吸，但就是冷靜不下來。
平時那顆好用的小腦袋根本就轉動不起來。
其中充斥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
不行了...好想就這樣靠著寺君...
但是不可以。
還得再說句話...
神谷未來張了張嘴，剛想說出什么來——
她瞪大了漂亮的大眼睛。
因為在她的感覺下，北川寺竟然握住了她的手掌。
準確的說...應該是她的拳頭。因為她實在太太太過緊張，導致北川寺竟然只能用手包住她緊握的拳頭。
我太蠢了吧！！！？
我為什么可以這么蠢？！
我怎么可以這么蠢？
以前假裝寺君女朋友的時候明明那么熟練！現在連一句話都不敢說了？！神谷未來，我求求你自己有點出息吧！
神谷未來悲憤交加，但表面上又不愿讓北川寺看見自己奇怪的表情或者動作，只能在心中一遍遍激烈地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北川寺又思索一會兒，開口說道：“你真的喜歡我這個天天和怪談打交道，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把你拖進險境的人嗎？和我在一起的話，上一次那種事情說不定還是會發生的。”
他也沒有拒絕，只是單純地反問一句。
神谷未來終于說話了，她小聲地說道：
“我...從來就沒有在意過那種事情...”
“是嗎？那未來你的長發也是為我留的嗎？”
“...嗯。”
神谷未來承認了。
她與北川寺相遇的時間是冬天。
那個時候她還只是短發，干凈利落的短發。
可是近來她在網絡上看見了很多男孩子都喜歡長發的這個言論——
雖說沒有什么科學根據，但神谷未來還是試著把自己的頭發給留長了。
說實話，那段留長發的日子讓神谷未來也算是吃足了苦頭。
不是女生是不知道的，留長發究竟有多麻煩。
過長的頭發容易沾上灰塵，洗澡之后還得小心地梳理順暢，不然容易頭發分叉，看上去亂糟糟的一團。
加上神谷未來從小到大都是短發，這一留長更是有許多不習慣。
現在她的頭發已經能夠落在肩部，不算特別長，但也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短發了。
為了讓她自己看上去與差不了多少，神谷未來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在頭發這上面。
想到這里，神谷未來就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寺君喜歡嗎？長發。”
北川寺倒是沒有多大猶豫：“很漂亮。”
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但這直接了當地夸獎，卻讓神谷未來再次把頭埋下。
見她這個樣子，北川寺又陷入思考中。
事實上若神谷未來成為他的女朋友，北川寺肯定是不會讓她再進入到那種危險的處境中。
至少北川寺不會允許。
這一次北川寺思考的時間比剛才還要長。
神谷未來小心地挪動了自己的右手，發現北川寺用的力氣不大，就好像是搭在她手背上好讓她安心一樣。
她臉色通紅地將自己的另一只手覆蓋上北川寺的手背。
只是做了這么一個小動作，就已經讓她很開心了。
寺君可是在思考著問題。
“我明白了。”北川寺突然開口了。
他轉而注視著神谷未來，靜靜的看著她。
神谷未來似乎感覺到了。
自己一直以來想得到的答案...
現在開始...北川寺就要告訴自己了。
可要是北川寺拒絕自己了呢？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神谷未來就禁不住手足無措。
怎么辦？！
真會有這種可能性吧？
至少從寺君的臉色看不出來任何東西來！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雖然已經說過很多次，但這里還是要再說一次。
神谷未來腦中所有的理性已經被趕走，剩余的就只是感性。
一想到北川寺有拒絕可能性的她，啪嗒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站得筆直！
就好像突然充了電的機器人一樣。
她高聲地說道：“我、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些事情！寺君！這事兒我們以后再說！”
留下這句話后，神谷未來不再猶豫，不去看北川寺的臉色，一路小跑到門口，迅速地換好鞋后，啪嗒一聲又把門關上，整個人落荒而逃。
“”北川寺。
看著神谷未來逃離的背影，北川寺的臉色沒有多大變化。
他只是沉默一會兒，接著才搖了搖頭：“還需要時間嗎？”
說著這句話，他緩緩地從茶幾底下抽出了一張壓著的整整齊齊的表單。
只見表格上面如是寫著：
‘填寫的注意事項：’
‘請不要用鉛筆或者容易擦掉的墨水填寫。’
‘請事先準備本申請表，可以在舉行婚禮的那一天或者開始同居的那一天提交。節假日也可以提交。’
‘如果是提交到東京都內的區政府，那么只要一份申請表就可以了。（如果是填寫到其他地方，那么請提交的時候和當地辦事人員確認）’
‘本申請表如果是在非戶籍所在地的辦事處提交，那么需要戶口本或者是戶籍的全部事項證明書。’
再往下面看去，是證人，簽名，蓋章以及住址，籍貫等等需要填寫的事項。
這張表單還連著一份申請表。
至于這份表單上面寫著什么——
“看來還早的很，慢慢來吧。”北川寺一想到剛才神谷未來的神情，就面不改色地將兩份表單收好，伸了個懶腰。
說起來...
北川寺看向沙發上摔落的白色小提包。
這是神谷未來落荒而逃忘記的東西。
北川寺思考著將其拿在手中，決定還是出門把這東西還給神谷未來比較好。
他慢悠悠地換了鞋，出了門，向著神谷家走去。
“呼哧、呼哧、呼哧...”神谷未來從來沒覺得自己的體力這么好過。
從北川寺家跑到自己家，感覺一眨眼就跑了過來。
但是她并不覺得這是值得夸獎的地方。
反而覺得自己就那樣把北川寺丟下，簡直就是完全不講道理。
而且——
“我的包也忘拿了...”神谷未來欲哭無淚。
里面的一些錢財她倒是不擔心。
在其中可還放著手機的。
倒不是擔心北川寺翻看她的隱私，而是父母打來的電話，她根本接不了，這容易讓他們擔心的。
而且說到底為什么自己要跑啊？
要是北川寺不喜歡自己的話，那估計就直接開口了吧？根本就不會去思考的！
明明和他相處這么久了！！！
冷靜下來的神谷未來只覺得自己剛才像個笨蛋白癡一樣。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要是給現在的她操作，哪里還會出現跑出家門的事情？
但是吧...你讓她現在回去找北川寺，她的內心也是拒絕的。
沒有任何理由。
少女心也不需要有任何理由。
要是再讓她去面對北川寺，她反倒寧愿現在再去一次雨之館。
神谷未來垂頭喪氣地進入家中，打開自己的房門，接著從自己書桌抽屜底下翻出一本粉色的記事本。
看著這本記錄著各種各樣怪談調查的記事本，神谷未來忍不住將其抱在胸口，躺在床上。
她喃喃地念叨著：
“寺君...寺君...寺君...”
寺君——
北川寺大概率對自己有想法...這是能夠憑借冷靜思考得到的答案。
但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神谷未來都覺得自己沒有勇氣待在北川寺身邊聽見他說出答案。
因為還有百分之一...
那百分之一幾率會發生的事情，神谷未來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它發生。
牟遲石...鏡中公寓...須茶高中...雨之館...
神谷未來躺在床上，蜷縮著身體，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邊落下。
“寺君...”
叩叩叩。
她房間的外置陽臺傳來了敲擊的聲音。
這清脆的聲音讓神谷未來反應過來。
但這可是在二樓啊？！
小偷嗎？
神谷未來支起身子，回頭看向陽臺處。
北川寺正站在陽臺外，平靜地看著她。
“寺君？！”
神谷未來有些不知所措。
她急急忙忙地下床，踩著拖鞋來到陽臺邊，將陽臺的玻璃門打開。
“你的包。”北川寺沒有多說其他的話，只是將手里面的小提包往神谷未來手中一塞。
神谷未來詫異地把提包接過來：
“寺君...是特意給我送提包來的嗎？”
北川寺搖頭說道：“我還有事情想告訴你。”
“什么事？”
神谷未來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接道。
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但北川寺卻是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說道：“你不要太著急。”
不要太著急？
低頭思考著的神谷未來剛要抬頭再問。
結果卻發現陽臺空蕩蕩的。
北川寺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
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神谷未來緊緊地攥住包，只覺得困擾著自己的煩惱已經遠去。
幾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呢？
還是——
百分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