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渣了未來的太子殿下(三十六)
自從賀旻釗三年前登上太子之位，朝野內外全然一片贊揚之聲。
無論是朝堂還是戰場，他往往都能洞察先機，運籌帷幄。
世人皆贊他飲膽嘗血，即便去敵國做了質子也這般百折不撓，七年隱忍蟄伏，終成大器。
不過五年光陰，燕翰國便將周遭小國盡收囊中，國力空前強盛。
一月前，賀旻釗率兵連奪傲晉十三座城池，本是勢不可擋，可他卻在長鹿城外屯兵不前。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之時，賀旻釗竟派人給雍帝送去一封文書。
上書，若將六皇子慕玨送往燕翰為質，十三座邊城便盡數歸還。
接過圣旨的慕玨從地上站起，面上沒有一絲波動，似乎還不明白以后等著他的會是什么。
周安看著他，微微嘆了口氣，上前兩步道：“六皇子，明日啟程，您多加保重。”
慕玨微笑道：“多謝周公公。”
待周安領著禁軍出去后，殿門又被一層層的銅鎖鎖住。
陳成眼圈微紅，顫聲道：“殿下，他，賀公子他…”
慕玨對他笑了笑，“是啊，他來接我了。”
陳成用力搖頭，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慕玨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如今已經不是從前的賀公子了，他是燕翰的太子殿下。”
八百羽林衛日夜兼程，終是在最后期限將慕玨送到了北境。
“六殿下，明日辰時，末將等會將您送往城外十里的鳴鹿坡，您…”副將看著他的欲言又止。
“行了，下去吧。”慕玨面無表情的回道。
“是。”
慕玨呆呆的坐在榻上，很久沒有動作。
‘系統。’
宿主，我在。
慕玨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指尖。
‘當年的真相，我可以告訴他嗎？’
對不起，此舉違反位面規則。
慕玨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苦笑了一聲。
無論如何掙扎，該來的總是會來。
第二日清晨，兩千先鋒軍護送慕玨來到了城外的鹿鳴坡。
慕玨帶著陳成從馬車上下來，主帥站在一側抱拳道：“六皇子，天高路遠，兀自珍重。”
慕玨點了點頭，轉身邁步向前方走去。
還沒等他走到燕翰軍前，賀旻釗便用力一夾馬腹。
“駕。”。
“太子殿下！”身后的幾位將軍見狀一驚，趕忙驅馬追趕。
駿馬長鳴，轉瞬而至。
賀旻釗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慕玨。
曾經滿是愛意的眼中，如今只有漆黑如墨的冷意。
微熙的晨光照在他烏金的鎧甲上，碎成點點冰冷而又刺眼的光。
慕玨抬頭看著他，曾經少年的輪廓已經褪去。
俊美無儔的臉上盡是冷漠，渾身散發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賀旻釗從馬上翻下，一步一步走到慕玨面前。
他不發一語，抬手一掌便狠狠打在慕玨胸前。
慕玨如同一個殘破的布偶摔倒在地，嘴角溢出的鮮血襯的他面色愈發蒼白。
“殿下！”陳成頓時大驚失色，踉蹌著跑了過去。
賀旻釗看向慕玨的眼神，散發著冰冷凌厲的光芒。
“不必這般惺惺作態，孤知道你有內功護體。”
慕玨當初將體內的九成內功都傳給了賀旻釗，自己只留了不足一成保護自己和陳成。
而如今賀旻釗的這一掌直接震裂了他的心脈，就連一成都沒有了。
慕玨又咳出一口鮮血，但他卻一聲不吭的抬袖抹去嘴邊的血跡，撐著陳成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
賀旻釗看著他慘白的臉色，本以為會十分痛快，但內心卻比之前更加暴戾。
就像如鯁在喉的尖刺，終于被咽下去了，但從喉到胃卻被劃出了更深的傷口。
“來人。”
賀旻釗一開口，身后的副將立刻翻身下馬。
“將他拖下去。”
他抬手指著慕玨身邊的陳成，話音剛落，便有士兵上前強行押人。
“賀旻釗，你…”慕玨還沒說說完，就拼命咳了起來。
賀旻釗薄唇輕輕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你若敢逃，孤便叫人將他活剮了喂狗。”
慕玨緊緊的握著雙拳，喘著氣道：“一切與他無尤，要如何你都沖我來。”
“呵。”賀旻釗冷笑出聲，倏地抬手掐住他的脖子。
“看清楚了，如今孤為尊，你為卑。”他用力收緊手指，“區區質子，還想與孤談條件？”
賀旻釗一把將他甩在地上，眼底深處充滿了絕對的肅殺與冰冷。
“癡心妄想。”
慕玨狼狽的從地上掙扎爬起，跪趴在賀旻釗腳邊。
“太子殿下。”他以頭搶地，“求你放過陳成。”
賀旻釗低垂著眸子，看著他這副模樣，就想起了自己在詔獄里的卑微與討好。
“一個奴才你都這般不舍。”他俯下身子，“所以孤在你心里從來都沒有一席之地，用完便可隨手丟掉，是也不是？”
慕玨渾身一顫，趴在地上沉默不語。
賀旻釗眼中閃過一瞬的痛苦，用力的握緊雙拳。
原來不論過了多久，他都不會愛他。
他慢慢直起身子，神情冰冷至極。
沒關系，不管你是否愛我。
我都還是可以囚你在我身邊一生。
他用靴尖挑起慕玨的下巴，眼角閃過凜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就如匕首一般。
“只要你不逃，孤保他安然無恙。”
慕玨低垂著眸子，一字一句的開口道：“謝，太子殿下。”
賀旻釗言出必行，第二日便迅速撤兵。
消息傳回京城，雍帝龍心大悅。
雖然這件事在燕翰朝堂之上頗有爭議，但大部分朝臣都頗為理解太子此舉。
慕玨就這樣被押回了燕翰，一路上車馬顛簸，導致傷勢更加嚴重，夜間不斷咳血。
負責監視他的暗衛將此事回稟，賀旻釗卻不為所動。
等到了燕翰皇城，慕玨就被扔進了東宮偏殿，大門緊鎖。
宿主，是否用積分兌換傷藥？
系統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慕玨笑了笑，‘你忘了，我已經把機會都用光了。’
每個位面只能兌換三次，他已經換了傷藥，內功和催眠術。
系統正要開口，大門卻被‘砰’的一聲打開了。
“來人，將他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