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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許大忽悠

無線電子書    從1983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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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劇組上山。

  長白山的雪跟碎催似的,一波接一波,今兒又揚的滿天都是,山路難行。鞏慈恩體力不支,被兩個壯漢雙手交叉搭轎子,生生抬了上去。

  環境惡劣,但沒有那吆五喝六的聒噪聲,大家都很愉悅。

  許非也催,可他不讓人討厭,“加把勁啊!一回生二回熟,這都第四天了,怎么著也得有經驗了。

  注意腳底下,別把自己種進去,今兒有熱茶,特意給你們加糖…咳咳…呸呸呸!”

  “許老師你就別逼逼了,本來有勁,這都讓你整泄了。”

  “你特么泄了怪我?”

  “他是要你那虎骨酒呢!”

  “哎,您今天還吃火鍋么?”

  李朝勇特詫異,丫什么時候跟工作人員打成一片的?

  雪天陰暗,爬到小天池也沒亮,等了一會才略微放晴。李朝勇一直觀察,見他安排的有條不紊才放心。

  老實說,許導并不想做導演,因為他的設定就是制片人。所以現階段的職責很模糊,總之B組一把手。

  今天是在此的最后一場戲。

  南蘭是官家小姐,父親被賊人殺死,為苗人鳳所。倆人結為夫婦,生下苗若蘭。

  但苗人鳳毫不體貼溫柔,于是老婆跟田歸農跑了。不過她很快發現田歸農是個小人,悔之晚矣,郁郁而終。

  飾演南蘭的演員叫袁嘉佩,香港人,沒啥名氣。

  仍然在那片岳樺林中,胡一刀夫婦的墓碑還立著。許非抄著大喇叭,喊:“各部門準備好了么?”

  “一會咱們喊開始,還是愛克伸啊?”

  “哈哈哈,什么都行!”

  “那就愛克伸吧,你們也習慣。”

  “預備,開始!”

  臥槽,大家被晃了一下子,慕思城翻了個白眼,裹著大氅悶頭走路。

  袁嘉佩在后面追,嬌滴滴問:“你要去哪里呀?這里怪可怕的。”

  “你不是要跟我見胡大哥、胡夫人么?”

  “他們住這兒附近呀?那走吧。”

  倆人往前走了一段,慕思城沉著臉,“到了。”

  “在哪兒?”

  “就在這里。”

  他伸手一指,那座墳…座墳…墳…

  袁嘉佩嚇了一跳,“原來他們,他們已經死了?”

  “是的。可他們在我心里從沒有離開過,每年我都會來拜祭他們。”

  “為什么他們對你這么重要呢?”

  “你不會懂的。”

  “好吧,那我以后不再問了。你趕快拜祭吧,我冷的快待不下去了。”

  慕思城轉頭,跟著就聽,“咔!”

  許非喊了停,道:“感覺不對啊!苗人鳳是個直男帶點癌…”

  “許,許制片,我不太懂。”

  “來來,我簡單講講。”

  他喚過二人,旁人也豎耳朵聽。

  “袁小姐,你剛才把握的不錯。南蘭就是嬌生慣養,崇拜英雄,所以才找個有安全感的男人。但在一起之后,才發現對方是個棒槌,棒槌知道吧…哎你別嬌羞啊,你嬌羞個什么勁兒?”

  “慕大哥呢,稍微弱了點。苗人鳳對女人是那種特傳統的想法,你得持好家,你得理解我,但我很少管你需求什么。

  這場戲是苗人鳳性格的一個濃縮表現,得跟前面有反差。觀眾看了,哎,這人怎么這樣啊?

  別怕突兀,我就要那種很突然的東西。”

  “我再試一下。”

  慕思城點點頭,思索著回到位置。

  “開始!”

  “我冷的快待不下去了。”

  慕思城刷的扭過頭,不解還帶著幾分憤怒,我心中明明充滿著熱血,你為什么會覺得冷?

  袁嘉佩往后退了退,委屈巴巴。

  “就這意思。”

  許非拍拍手,又在場外指導,“看見沒有?看見沒有?老爺們千萬別學苗人鳳,一定得疼媳婦兒,不然你就被綠。”

  “那,那疼了就不被綠么?”寇占聞傻乎乎道。

  “還得靠個人魅力,你能對她保持吸引力,你們關系就很安全。比如我這樣的。”

  寇占聞沉默,!

  最后一天的戲不多,中午就拍完了。

  B組收拾收拾,等待A組收工。趁這個空檔,許非帶著攝影師拍了很多空鏡頭。

  空鏡頭,就是沒有人,只拍景物的鏡頭。常常用來交代時間、抒發情緒、暗示、象征、隱喻等等。

  比如“一夜過去”,就是個很典型的空鏡頭。

  許非弄了很多雪嶺、飛雪、瀑布、天空、懸崖的畫面,后期可以加進去。最后琢磨琢磨,又找到李朝勇,“李導演,稍晚一會可以么,我想拍個鏡頭。”

  “嗯?”

  “后期可能會用到。”

  李朝勇頓了頓,也想看他搞什么,遂道:“那你快一點。”

  于是許非喚過鞏小姐,道:“我想拍個東西,麻煩你一下。”

  “可以呀,你拍什么?”

  大伙都要收工了,莫名其妙的瞧他給鞏慈恩講戲,“你看那座雪嶺,我想見你走過去,站在上面,小小的一個人,孤獨又凄美,好像天地間只剩你自己,那一定很漂亮。”

  鞏慈恩聽他的描述,覺得很不錯,“我站在上面,要做什么呢?”

  “還記著你被凍哭的感覺么?就找那個情緒,但不要真哭出來。”

  “呃,我盡量試試。”

  于是就開始走。

  許老師架起機器開拍,從后面,從側面,一直不停。

  眾人也望著,目光追隨著那個裹著披風的纖弱女子。白茫茫山間,腳印在身后被風雪掩蓋,仿佛沒留下一絲痕跡。

  她走到盡頭,孤零零的站在雪嶺上,鏡頭在斜下方,由近景逐漸拉遠。

  風吹來,似歸去。

  “唉,這才是程靈素的味兒。”

  許老師感慨,以后請叫我許家衛。

  陳金貴腦后縫了針,遇不得風寒,短期回歸不了。周游也氣他給自己丟了臉面,有意晾一晾。

  劇組在二道白河呆了五天,第六天又經過漫長的車程前往吉市。

  港臺同胞瘋了,大陸真的好大哦!

  吉市是中國唯一一個省市同名的地方,以前還是省會,54年才變成春城。這里的條件好太多,龍潭山也不遠,距市區才十來公里。

  考慮大家的身體狀態,決定先休息兩日。

  許老師一手虎骨酒,一手野山參,倒是受得住。休息當然好的,他趁機跑了趟船營區歡喜鄉的新林村。

  《過年》劇組正在那邊拍攝。

  (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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