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樣的寶貝疙瘩,他是不屑多過嫉妒羨慕的,現在被人疼又怎么樣?當初他還不是被許家那口子當眼珠子一樣的疼愛著?可是轉頭他們有了孩子,他還不是變成了草。
他當時就作為一個旁觀者,站在一邊看著阮嬌嬌被阮家幾兄弟抱了起來,幾個半大的小子圍著她,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哄著,他覺得被這么寵著的人應該很嬌氣,掉進了泥潭里,應該會哭的。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她不但沒哭,被阮杰抱起來后,小手一抹小臉,吐出嘴里的泥水,還笑瞇瞇的道:“原來雨水是苦的啊,真難喝。”
那是五月的天,電閃雷鳴已經好幾天了,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而她那抹說雨水原來是苦的時的笑容,卻在他記憶深處印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后面的十幾年都從未褪色過。
他第二次遇到她,是在他七歲生日的時候。
那一天他照例做完農活回來,累的不行,也餓的不行,找遍了整個屋子也沒找到一點吃的,他抱著打好的豬草精疲力盡的躺在樹蔭底下,隨手扒拉了幾根野草,啃著野草的根莖,那根莖有些酸還有些腥,但他已經吃習慣了,也沒覺得多難吃。
只是那天他剛好生日,在開始有記憶的時候,許家兩口子是很重視他的,雖然家里條件不好,但是在他生日的時候還是會給他煮兩個紅雞蛋,稱上半斤豬肉。
可是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一個兩歲的弟弟了,這樣的待遇他享受不到了。
他正餓的發暈的時候,看著她背著光走到了自己的跟前,遞給了自己一個墨綠色的粑粑,嬌聲和他說:“這奶給我做的,做了很多,哥哥請你吃。”
他不記得他當時回答了什么,只記得那個粑粑絕對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的東西。
在他狼吞虎咽的時候,她看到她牽著一個小女孩走到了另外一邊,朝那個小女孩說了句什么,那個小女孩就拿著蒿子粑粑走了…
這些存在于他記憶中的美好,從未隨著時間流逝而黯淡,反倒是越加的鮮明。
他看著眼前的阮嬌嬌,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困惱了他十年的問題:“阮嬌嬌,如果當年我想代替段胥被你們家收養,你會愿意嗎?我也會像段胥一樣對你好,護著你,你會愿意嗎?”
這個問題在江蕭的心里藏了十年,現在終于問出了口,同樣的也提起了他的心。
他有些期待她的答案,但是又有些害怕。
他自認為在阮家收養段胥之前,段胥并沒有他優秀的。
是阮家給了他條件,才讓他有機會優秀起來,他相信,如果他能做段胥,能被阮家收養,一定會被他做的更好,會更優秀。
這是什么問題?
阮嬌嬌有些無語的看著他。
這根本就不存在可能性的好不好?
沒有段胥就沒有她,也就沒有后面段胥被他們家收養的事情,這些都是相輔相成的,根本就沒有第二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