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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九章 玷污太祖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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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成分蛋糕的蒙古各部,帶著在京城采購的各種貨物,快快樂樂踏上了返鄉的旅程。

  天可汗賞了他們不少銀子。

另外鎮南王還慷慨地給了他們各自貸款  反正最后都是回到他手中。

  這些蒙古人主要采購的就是糧食,他們得回去給家里的親人撐過漫長的冬天。

  雖然這時候已經是冬天了。

  為了避免造成京城糧價上漲,他們直接去新城楊家的地盤購買,至于價格就好說了,反正不會坑他們的,總之這場完全可以用虎頭蛇尾形容的大戰就這樣真正的落幕。而這也是草原上最后一批完成真正臣服的,至此察哈爾,內外喀爾喀,東西土默特,哈喇慎,永謝布,鄂爾多斯等部全部臣服大明皇帝。

  而科爾沁部則被林丹汗所滅。

  至于剩下還沒有臣服大明的,還有漠北外喀爾喀的兩個汗,也就是扎薩克圖汗素巴第和土謝圖汗袞布,他們和碩壘都是一個老祖宗,也就是達延汗的兒子格埒森扎。本質上也是林丹汗體系,這個體系就是以達延汗為始祖,達延汗一統東部蒙古各部,然后以自己的幾個兒子,將這片區域一分為六,也就是六個萬戶牧地。

  這六個萬戶牧地分左右翼。

  左翼包括察哈爾,喀爾喀,兀良哈,右翼包括鄂爾多斯,永謝布,土默特。

  而其中察哈爾萬戶是大汗直屬,一代代承襲到林丹汗,而兀良哈萬戶因為造達延汗的反已經滅亡,殘部在阿爾泰山北麓的森林里,剩下右翼的三萬戶后來因為俺答汗的崛起,事實上脫離大汗自成一家。

  察哈爾部就是被他趕到遼西的。

  其中永謝布又分出哈喇慎,哈喇慎本身很古老,但達延汗時代被劃分到永謝布萬戶統轄,后來逐漸形成單獨的勢力,而土默特在俺答汗死后,內部也是亂成一鍋粥,最終又分出東土默特。

  原本依附明朝的朵顏因為和這兩家通婚,最終成為和他們混雜的塔布囊集團。

  這就是目前各部的源頭。

  至于喀爾喀由達延汗的兩個兒子再分,其中五子阿勒楚博羅特率領自己屬民后來南下為內喀爾喀,他也就是炒花的老祖宗,十一子格埒森扎率領屬民留在漠北也就是碩壘的老祖宗即外喀爾喀。但一代代分到現在,實際上目前分成了三大部分,碩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外兩部分就是素巴第和袞布,他們倆還沒向天啟稱臣,不過也只是時間問題。

  畢竟有碩壘的榜樣。

  只要不吞并他們的地盤,他們是很樂意用稱臣來換取封爵,尤其是封爵后每年的俸祿。

  他們的地盤是肯定不會被惦記的。

  至此達延汗留下的這個體系,除了這倆外其他全部歸順大明。

  至于達延汗體系以外,那就已經是漠西蒙古了,也就是衛拉特蒙古,包括和碩特,準噶爾,杜爾伯特,輝特,土爾扈特。

  那個與這個體系從來就不是一家。

  另外還有更北邊的布里亞特,那個都到尼布楚了。

  不過因為和大師們關系密切,所以衛拉特目前最強的固始汗,實際上也已經向天啟納貢,但他這個納貢和封爵不同,就是傳統意義上番邦來打秋風性質,天啟也沒給他額外的封爵,但雙方已經算是友好了。

  這樣困擾大明兩百年的蒙古問題,也算是終于畫上了一個句號,在持續了兩百多年的互相糾纏后,大明與蒙古終于徹底握手言和,從此都在一個最高統治者的統治下。大明皇帝和草原上的天可汗雙重身份的天啟,親自在皇宮召見了他的蒙古臣民,而且還向他們展示了電力,甚至讓粆圖親自感受了一下,雖然只是略微電了一下,依然把粆圖嚇得五體投地,跪伏在天可汗的腳下。

  很顯然雷電的神力把他嚇壞了。

  這很有效。

  草原人民的科學水平還是有限的。

  一個擁有雷電之力的天可汗,完全讓他們視若神靈。

  然后鎮南王再表演一下徒死一只老虎,把一只棕熊摔出老遠,那些草原爵臣們就載歌載舞了。

總之他們就這樣帶著對天可汗的敬畏,帶著對大明的忠誠,離開了京城,未來他們將在草原上各自的牧區,快快樂樂牧馬放羊,伴著寺廟的鐘聲,念經拜佛虔誠地追求來世的幸福  “到底有沒有來世呢?”

  九千歲很惆悵地說道。

  “這輩子活得舒坦就行,還管什么來世啊!”

  楊信無語地說道。

  “最近咱們爺倆也算惡名昭彰了,已經六個督撫上了題本,要萬歲爺立刻把你趕回江南,說你在京城讓天下不安,而且對咱們抄那些勛貴很不滿,說這樣顯得陛下不夠仁慈。還有對你給陛下輸血治病有異議的,說這樣是玷污了太祖的血脈,讓太祖的在天之靈不安,就算陛下真中毒自有醫藥,哪有輸血治病的,就算輸血也得是輸信王這樣宗室的,而不是一個外臣的。”

  九千歲說道。

  說話間他把一摞題本遞給楊信。

  “保定巡撫張鳳翔,河南巡撫郭增光,山東巡撫李精白,山西巡撫曹爾楨,大同巡撫王點,宣大總督張曉,山東聊城人,直隸大名人,河南潁州人,直隸興州后衛人,直隸大名人,山東淄川人,這動作都很快啊!”

  楊信看著這些題本說道。

  一水的北方籍,實際上準確說一水的閹黨。

  很顯然他的進京已經嚴重刺激了這些家伙,他們已經忍無可忍了,至于輸血問題是很正常的,誰知道他這種妖孽是不是在用妖法控制皇帝?

  這種傳言早就已經有了。

  “這還是近的,知道了消息的,還有更遠不知道消息的,接下來這些人恐怕也要上奏的。”

  九千歲憂心忡忡地說道。

  “那又如何?難道朝廷不是咱們說了算?他們上他們的奏折,咱們直接扔到一邊就行了,如今還有些亂,過陣子看看差不多了,把這些家伙統統都趕回家養老,我這還沒做什么呢,他們就已經忍不住了,這要是我真做什么,他們難道還想造反不成?”

  楊信說道。

  “那要是他們真敢呢?”

  九千歲說道。

  “他們有這膽子嗎?”

  楊信冷笑道。

  “保定那邊的團練可一直沒解散,聽說鹿正和孫奇逢,已經在保定招募了一萬團練,還買了數千支火槍,張鳳翔那里正在整頓所屬的軍隊,他手中大炮也有騎兵也有,而且信王一直在他們那里,這要是真橫下心,也不是不敢造反。其實如今咱們也不缺銀子了,何必再繼續逼他們,不如給他們寫封信,向他們做出一些承諾,他們說到底也就是怕你來均田,別的他們都能忍。

  這均田他們是真不能忍。

  這北直隸終究不是南直隸,那邊都是良田,這里畝產能收兩石粟那就是上上之田了。

  那些士紳就靠著這點不多的良田過日子。

  田地是他們的命根子。”

  九千歲說道。

  很顯然最近的巨額收獲,讓他又缺乏動力了。

  “但這天災降下時候呢?

  土地控制在他們手中,糧食就控制在他們手中,您能保證咱們這邊撒銀子賑災時候,他們那里不漲價幾倍?這些年京城糧價還不是我在撐著,要是沒有我向京城運糧,這時候別說一兩銀子一石,五兩他們都能推上去,這還是各地只是零零星星有些小災,還不至于太缺糧食的時候。

  以后整個北方赤地千里時候呢?

  您能保證這些掌握著您自己說的,不多的水澆地的士紳,會不發國難財把咱們的銀子掏空?

  您不能指望我。

  接下來的天災不是一個縣一個府,而是幾個省,也不是一年兩年,而是持續十幾年,咱們現在的確有銀子,可銀子不能當飯吃,咱們不控制糧食,結果就是用不了幾年,咱們頂著一堆惡名弄到的銀子,全都填到這些人的口袋。而且他們不會感謝咱們,他們只會繼續扮演著正人君子,然后罵咱們是惡人,您現在還沒看清這些都是什么人嗎?

  這些年北直隸,山東,山西,河南這些官員士紳,哪個不是靠著您,把我辛辛苦苦弄來的銀子全轉到他們口袋?

  可捅您刀子時候他們猶豫過嗎?

  他們都是白眼狼,永遠喂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年他們吃咱們的喝咱們的,靠著咱們都一個個撈的金山銀山,可一旦咱們要他們出力了,您立馬就成了他們口中的閹狗,需要捅您刀子時候,他們毫不猶豫。

  那既然這樣您還管他們干什么?

  為何不把他們的地分了,像我一樣把糧食控制在自己手中?”

  楊信說道。

  “可他們要是造反怎么辦?”

  九千歲糾結地說道。

  這次他的確被傷了心,他的閹黨賣他毫不猶豫啊!

  “敢造反更好,敢造反咱們連他們的銀子一起拿過來。

  大爺您就放心吧,有我在,誰也翻不了天,先讓他們鬧著,咱們該干什么干什么,反正這朝廷咱們說了算。

  誰敢造反就滅了他!”

  楊信說道。

  既然這樣九千歲也就不操這閑心了。

  其實他侄子說的也對,這些年他們爺倆頂著罵名,辛辛苦苦撈的銀子真的都被北直隸這些閹黨給以各種方式瓜分,但即便這樣,這些白眼狼也沒真正對他有什么忠心。

  他可是差點就被弄死。

  而且在士紳控制土地的情況下,他手中那些銀子的確也沒什么用,最后還是會像以前一樣,被這些家伙用糧食弄到自己口袋,他已經完全相信楊信所說的天災會降臨,他也的確準備好了賑災,但銀子不能給災民當飯吃,最后終究還是要拿銀子買糧食。

  這些銀子還是要落到士紳手中。

  只有這些士紳手中才有足夠的余糧,楊信能夠提供的終究有限,更何況楊信也說過,江浙同樣會卷入這場天災。

  說到底均田的確是最簡單有效,而且對皇帝來說最有利的方式。

  既然這樣楊信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

反正他也管不了  這京城的軍權,警權通通都在他侄子手里,甚至五千楊家的家丁都已經進入京城,更別說還有一萬五千大軍正在日夜兼程趕來,九千歲很清楚這座城市已經算是落入他侄子手中,他侄子事實上已經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勸說他侄子可以,但他侄子想做的事情,他是沒有能力阻攔的,哪怕就是皇帝也一樣,不過好在他侄子還是忠心的。

  九千歲老懷欣慰。

  這就可以了,他都眼看著六十了,沒必要管這些了!

  愛咋咋地吧!

  楊信目送他大爺返回乾清宮。

  這時候天啟還得繼續靜養,九千歲也一直在乾清宮伺候著。

  經歷上次的事情后,他已經不敢信任手下那些太監了,話說無論涂文輔還是葛九思,可全都是他真正的親信,結果這些人還不是在關鍵時候背叛他?不僅僅是九千歲,就是天啟都心有余悸,太子都差點被殺了,要不是曹變蛟能打而且夠忠心,這時候太子早死了。既然外面的事情都扔給了楊信,那么還是把九千歲放到乾清宮最保險。

  天啟也怕再被灌毒藥啊!

  “這得給他們點勇氣啊!”

  楊信自言自語著。

  他當然希望那些士紳造反了,現在他大義在手,軍權在手,只要這些士紳敢造反,立刻就開動起來在北直隸搞土改。

  而且這些士紳明顯已經開始做準備了。

  可他們就是不動啊!

  張鳳翔的確至今沒有解散之前以勤王旗號召集的軍隊,同樣鹿正那些人也沒解散勤王的團練,甚至其他各地督撫也一樣,而山東山西這些地方的士紳,也依舊無視戰爭結束的事實,在各地默默組建團練。可他們只說不練,或者說只積聚力量但不敢動手啊,這些家伙一到動真格的,明顯又開始習慣性萎了。

  這就很尷尬了。

  得想辦法讓他們真正下定決心才行。

  “大王。”

  一名家丁走到他身旁低聲說了幾句。

  楊信意外了一下。

  “走,回府!”

  他立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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