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落幕4(上)

　　剛過5點，伴隨著涼爽的微風拂過街頭小巷，氣溫伴隨著發昏的人工太陽開始降低，街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弗萊精神病院的大鐵門兩側，兩顆歪脖子樹上的葉子完全呈現兩種模樣，正面的葉子飽滿而細嫩，背面的葉子已經開始凋零。

　　大鐵門右側的小門半開著，可以看得到不少來來回回的病患，正在圍墻后面的菜地里忙活著，所有病患都穿著清一色的天藍色粗布連體衫，是用植物的纖維制成的，比較耐用，而且清洗起來也較為方便。

　　大部分病患都戴著白色的口罩，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早在30多年前，弗萊便在這里開始工作，開創出了一套能夠讓精神病患者恢復正常生活的療法，有極少數的治愈案例。

　　精神病患者一般都伴有嚴重的心理障礙，認知，情感，意志，動作行為等等出現長期的異常行為，失去了工作，學習和生活的能力，一部分患者甚至有著極為嚴重的暴力，自殺等類的傾向。

　　為了能夠讓這些病患恢復最基本的工作生活能力，弗萊建立起了一套極為完備的治療方案，先通過患者的資料了解患者心理障礙的起因，再進行長期的觀察，觀察患者異常的點，找到后便開始以這個點為中心，進行身體行為規范上的治療。

　　這樣的治療通常是極為不人道的，弗萊會在病患的身體各處裝上一些電擊裝置，會靠著痛覺來讓病患確立正確的行為規范，從最簡單的穿衣吃飯開始，只要哪一個步驟不對，病患就會感覺到疼痛，已經患病的患者基本是不可能治愈的，第一階段是無法把他們當做人來對待的，因為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這些人是難以明白的。

　　一旦確立了每天可以重復的行為規范后，弗萊便會開始強制一些病患進行最簡單的勞作，耕地播種澆水收獲，在這個步驟結束后，基本上病患能夠恢復最基本的生活工作能力。

　　期間弗萊會根據一些病患過去的經歷，用言語以及其他方面的行為來逐步刺激病患，過去的這些年里，弗萊的治療確實有了成效，有一小部分患者恢復了神志。

　　而有暴力自殺傾向的患者治療方法則不同，更加殘酷一些。

　　冉載靜靜的盯著門里面忙碌的患者，他此時內心里感覺到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覺，因為看那些病患的眼神，不像是精神病人，反而和普通人一般，在一路過來的途中，吉恩告訴了他這里的一些東西。

　　兩人跨入了大門，門口一個拿著鑰匙傻傻站著的病患一動不動，呆如木雞的看著兩人，冉載笑著走了過去。

　　“你在這里做什么？”

　　冉載問了一句，眼前的人還是一動不動，吉恩已經先一步走向了病院大樓，冉載打量了這個人一番，湊了過去。

　　“你手里的鑰匙是做什么用的？”

　　一說起鑰匙，眼前的病患有了反應，冉載看著這名病患手里的一大串鑰匙，起碼有上百把。

　　“我想要去一個地方，能帶我去嗎？”

　　冉載試探性的問道，壓低了聲音，此時病患有了一點點輕微的反應，突然間這名病患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顯得有些癲狂，冉載一只手按在了病患手里握著的鑰匙上，此時病患卻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任由冉載拿走了他手里的鑰匙。

　　“這東西我要拿走了。”

　　冉載說話間把鑰匙舉在病患面前，搖晃了起來。

　　此時克隆人弗萊靜靜的站在5樓辦公室的窗戶處，看著病院門口的情況，吉恩已經走進來了，弗萊的眼神有些凝重，對于吉恩他的意識中是非常熟悉的，但一想到具體的點，記憶就好像被鎖住了一般，根本就想不起來，這也是必然的，他們是不可能給與自己關于神的任何記憶的。

　　很快吉恩就要來了，弗萊已經調整好了狀態，他不知道洛麗塔所說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管他怎么做，選擇哪一邊結果都是一樣的，弗萊苦澀的笑著，轉過身的時候，已經面帶微笑的湊到了門口，打開了門。

　　“抱歉了，突然到訪，沒給你添麻煩吧！”

　　一進門吉恩便拿出了一包煙遞給了弗萊，弗萊微笑著早已準備好了茶。

　　“以為只是你一個人來，那年輕人？”

　　“不用管他，我正在休假中，沒什么地方去了便過來了。”

　　弗萊哈哈的笑了起來，搖了搖頭也沒有多問什么，繼續坐回到了辦公桌前，開始處理起病患的資料來。

　　在坐下來的時候弗萊瞥了一眼院門口的情況，那個年輕人正在抖著守門的病患，他是弗萊調教出來的負責開啟病院所有大門的守門人，但只限于正常的病院，他很清楚那個小子不管怎么試探，也不會找到一丁點東西的，因為弗萊治療病患的方法上，還有著不少種根本沒有任何記錄只有弗萊自己清楚的方法，其中聲音便是一種。

　　“還給我！”

　　冉載本就比這名矮小的病患高了將近30厘米，他此時高高的舉著要是，任由這個病患在自己的面前掂著腳舉著雙手想要奪回鑰匙。

　　“想要拿回去的話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知道空氣動力學，究竟有多少種延伸學科嗎？”

　　猛地眼前有些狂躁不安的病患陳靜了下來，開口道。

　　“靜力學，動力學，流體力學，分析力學，運動學，固體力學，材料力學，符合材料力學”

　　冉載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病患，十分準備的把幾十種分支學科都回答了出來，冉載想要繼續測試下，就在這時候，旁邊的菜地里兩個病人扭打了起來，一個說對方偷了東西，另一個則說對方殺了人。

　　看著完全驢唇馬嘴一樣的對話，冉載瞬間對兩個家伙有了興趣，他高高的拋起了鑰匙來，眼前的病患飛身撲了出去，抱住了鑰匙，一時間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起來，蜷縮在地上。

　　冉載冷冷的盯著他，而后笑了起來。

　　“天才與瘋子只是一線之隔嗎！”

　　來的時候冉載已經聽吉恩提起過了，這里的病患來自全城的各個階層，大部分病患都是長期處在高壓狀態中，也有遭遇過悲劇而心靈崩潰者。

　　“你們兩個不要打了，我來考考你們，假設待會你們會殺死對方，以你們身體的整數重量為帶入數字，你們可以算算看，需要幾分鐘可以殺死對方，取中間值！”

　　冉載蹲在了田地旁，靜靜的看著兩個扭打的家伙，但兩人沒有停手，還在繼續打著，在觀察了一陣后冉載突然間站起身來，馬上大聲喊了起來。

　　“不得了了，你老婆好像活過來了，你看就在那邊。”

　　說著對方偷了東西的病患突然間力氣很大的把壓著他的家伙推開，突然間起身開始東張西望起來，通過他們的只言片語，冉載了解到這個家伙發瘋的原因，只可能有一個，因為他多次的在和對方語無倫次的對罵中提到了妻子，總共14次，而有什么原因讓他發瘋的話，恐怕只有離世，具體的原因冉載不清楚，但妻子是能夠刺激到他的點。

　　“你騙人，騙人，我沒有拿東西，我沒有，沒有我說了我沒有”

　　冉載湊了過去，認真的盯著他。

　　“你需要幾分鐘可以殺死對方？”

　　眼前的患者眼神開始變得有些暴躁了起來，突然間他發瘋一般伸著雙手抓向了冉載，但冉載卻靈巧的躲開了，再一次去到了他的身邊。

　　“幾分鐘，回答我！”

　　此時愣神在地上的說對方殺了人的病患舉著手指頭在土地上畫著什么，冉載看了一眼是一堆數學計算過程，很快地上的家伙就抬起頭來。

　　“只需要2分鐘，我就可以殺了他。”

　　冉載滿意的點點頭，兩人又開始扭打了起來，這時候弗萊已經從病院大門口走了出來，他喊了起來。

　　“收隊，吃飯！”

　　簡單的四個字，所有還在動著的病患紛紛開始起身，猶如行尸走肉一般朝著弗萊那邊涌了過去，而后穿過弗萊的身邊進入了兩側的走欄，冉載也聞見了一股飯香，可以看得到一些病患提著大桶，不斷的進出一間間病患的房間，把桶里煮好的東西盛到房間桌子上的大碗中。

　　冉載沒有理會弗萊，湊了過去，看著進去的病患坐下來后，摘下了口罩，一個個病患臉上露著幸福的笑容，拿著勺子開始細嚼慢咽起來，吃飯的動作幾乎都是如出一轍，節奏也是一樣的。

　　“還真是讓我驚訝，院長，竟然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冉載斜眼盯著坐在大門口抽著煙的弗萊，弗萊此時無奈的笑了笑。

　　“你的做法很無禮小子，他們是作為這里的正常人在這里生活的，而你卻帶著戲耍的心情來耍他們。”

　　冉載轉過身鞠了一躬。

　　“請原諒我的無禮，弗萊.斯坦院長！”

　　弗萊微笑著搖了搖頭。

　　“看著他們的樣子覺得如何？”

　　“至少找回了一點點身為人的尊嚴，只不過院長，這里的人每個好像都很聰明。”

　　弗萊搖了搖頭。

　　“你剛剛問的那三個人，看門的是以前亞斯工業里的技術部負責人，而另外兩個打架的，其中一個是福門電器開發部的，而另一個老婆和別人跑了的家伙，則只是個普通公司的小職員，你如果想要問的話，可以隨意。”

　　冉載嘆了口氣，走了起來，而此時進入到房間里的被冉載問了問題卻沒有答出來的家伙在吃過東西后，突然間蹲在地上，用指頭沾著水，在地上寫下了一大串XX字母的帶入公式，很快便算出了10多種不同的結果，最后他取了中間值，馬上這名病患的臉上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只需要1分36秒我就會被對方殺死，院長說過有問題如果無法解答的話，會壓爆腦袋的，呵呵，呵呵！不過不能在外人面前解答，要是解答出來了，我老婆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