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巧合。
然而天霜真人卻差點將肚皮氣破。
須知仙道艱難,修士突破的手段不多,數來數去也就那么幾個,要么一心苦練,火候到了,也許便能水到渠成突破瓶頸。
要么便是依靠天材地寶,或者丹藥的力量。
還有一個,便是靈感,或者說靈機一動,有時候即便自己稀里糊涂,但機緣到了,也能莫名其妙將瓶頸突破。
最后一個是最省事兒的,但同時也是最令人難以琢磨。
因為靈感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完全的無跡可尋,相當于撞大運,碰著了自然可以感慨運氣好,遇不著,隨便你怎么努力,也是白忙活。
顯然,天霜真人今天忙里偷閑,運道卻相當不錯,眼瞅著困擾自己數年的一個小瓶頸即將突破,這會兒卻被人打斷了。
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惡劣到怎樣的地步。
饒是他一代宗主,喜怒不形于色,養氣功夫相當了得,此刻眼神也陰霾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師…師傅。”
感受到了如有實質一般的殺氣,可憐那進來報信的金丹修士,兩腿一軟,差點都要嚇哭了。
他拜天霜真人為師,已有百年之久,在其印象中,師父一像非常隨和,就算遇見再令人生氣的事情,也很難見他失態發火。
這…這究竟是怎么了?
驚慌失措。
因為太過畏懼,大腦一片空白,一時片刻,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
“何事?”
天霜真人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蹦出:“如果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哼…”
“師尊。”可憐那金丹修士,被房間中如有實質的殺氣,嚇得瑟瑟發抖,吞了一口唾沫,好容易才讓自己稍微鎮定下來,戰戰兢兢的開口:“是那位秦長老,不知何故,他洞府上空,有大片的劫云浮現而出。”
“什么?”
天霜真人眉頭一皺,也不由得聳然動容。
良久才嘆了口氣:“既如此,我們去看看。”
與此同時,秦炎的臉色,同樣難看到了極點。
順利結成了第三枚紫丹,沒想到樂極生悲,卻遇見了這樣的困難,原本以為天劫也沒什么了不起,哪知道隨著這時間的推移,頭頂上劫云中所蘊含的巨大威力,已到了讓秦炎也感到觸目驚心的境地。
怎么辦?
饒是秦炎足智多謀,一時間也苦無良策,畢竟天劫這東西,遇見了無可奈何,躲是躲不了的。
秦炎如今就只剩下一個愿望,盼著天劫快點降落,否則時間拖得越久,威力越大,自己也就越發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順利度過眼前的危險了。
就這樣,又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
伴隨著震天動地的巨響,一道蔚藍色的電光,終于由頭頂轟然落下來了,那電光直徑足有丈許,聲勢驚人以極,形狀與一般的閃電,迥然相異,遠遠望去,就如同一頭張牙舞爪的蛟龍,惡狠狠的向著秦炎,飛撲了過去。
“不是吧!”
“天哪!”
此時在秦炎的洞府四周,已經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修仙者,他們都是被這天劫的異象,所吸引過來的。
說瞧熱鬧沒錯,但更主要的原因,還是機會難得,見一高階修士渡劫,不論成功與否,都能從中有所領悟收獲,這對自己未來的修仙之路,將大有好處。
故而大家才不肯錯過。
然而眼前所見,還是讓所有前來看熱鬧的修仙者瞠目結舌,真正的天劫,或許少有人親眼目睹,但就算不曾真正見過,不代表一點了解也無,畢竟上古典籍中總是不乏與其有關的記載來著。
眾所周知,那位秦長老只是金丹境界的修仙者,就算實力了得,但眼前的天劫未免也太夸張了。
就算元嬰修士可能遇見的天劫與其相比,那也是遠遠不及。
這是怎么回事?
大家的判斷并沒有錯,因為此刻,掌門天霜真人同樣是旁觀者,原本他的臉上還帶著疑惑,想不通剛剛結成金丹不久的秦炎,為何會渡劫呢?
不過也沒有多做思索,大不了事后稍作一番詢問也就是了。
不過當看見那道閃電之后,天霜真人卻是勃然變色,以他的實力,即便相隔較遠,也能夠感覺到那道天雷中所蘊含的可怕威力,別說區區一名金丹期修仙者,就算是元嬰后期的大師兄與其易地而處,面對這可怕天劫,也絕對絲毫機會也無,百分之百會灰飛煙滅掉的。
怎么回事?
那秦小子究竟做了什么?
為何會惹得這樣一道可怕的天雷降落?
饒是天霜真人見識廣博,經歷過大風大浪無數,此刻也有些懵,完全想不通。
旁觀的修仙者,甚至包括一位元嬰老祖都被嚇呆了,那作為當事者的秦炎,處境就更不用說。
原本還對度過天劫信心十足,可當那道蛟龍形狀的劫雷從天而落,秦炎一下子就傻了。
第一反應是自己看錯。
自己區區一金丹修士,就算有天劫,又怎么可能這樣離譜?
可很快他就發現這一切是真的,并非做夢。
心情真的是…難以形容。
一片空白是最好的描述,因為這會兒原本也沒有時間給他想太多,所有的一切都如同電光石火。
“完了。”
秦炎臉色如土,自己的本領自己心里有數,可眼前這個劫雷實在太夸張了,別說現在的自己,就算五枚紫丹全部凝結成功,也覺得沒有分毫的可能擋住,換做元嬰修士也是一樣的。
秦炎絕不是怯懦的修仙者,但這會兒,他真的是什么也不能做,或者說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于是秦炎只能閉目待死。
難道自己歷盡千辛萬苦,最后卻莫名其妙的隕落在了此處,電光石火間,這是他腦海中轉過的唯一的念頭。
眼看著那蛟龍形狀的天雷,距離他也不過數丈遠,然后就在這時,又發生了出人意料的事。
刺啦…
伴隨著一令人牙酸的聲音傳入耳朵。
那劈向前的天雷,突然方向一改,就像被什么東西吸引著,朝著他身后的山峰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