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律者降臨
“西琳，從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監護人了。”
“西琳，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西琳!看我給你從鎮上帶了什么禮物!”
“這是奶油蛋糕哦想吃嗎？”
“西琳，晚上不允許吃甜食，對牙齒不好!”
“西琳，貝拉她們快來了，你還不趕緊收拾收拾!”
“西琳，等村里的怪病好了，我們就去旅游吧。”
“西琳，一會你藏起來，那些人要來了。”
“西琳”
一件件回憶放大，畫面中向她招手微笑的人影像布滿裂紋的鏡子，轟然粉碎!
“啊!——”
嬌小的身影從鋼板床上挺起，大口喘著粗氣，胸口起伏劇烈，活像火力全開的抽風箱。
額前滲出的汗水早已將發絲打濕，身上的膠黏感讓西琳感到極為不適。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情緒得不到控制，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阿霽哥是不會死的，他是不會死的!他一定還活著。”
“那些人真可惡!休想騙我!”
“那不是他，絕不是他，絕不是他!!!”
西琳歇斯底里一陣，直到嗓子沙啞，活生生將氣力揮霍一空，才老老實實待在角落中。
雙手環抱住屈膝，小腦袋埋進腿中...
越是去想，腦海中的身影越是生動。
“萬一...真的是他呢？”
真的是他？
阿霽哥已經死了!
媽媽死了，阿加塔、阿芙羅拉、加莉娜、貝拉她們都死了!現在連阿霽哥也死了。
都死了!
又只剩下她一個人。
“嘻嘻嘻，她們都不要我了。”
“哈哈哈...嘻嘻嘻...”
蜷縮在角落中的嬌小身影發出神經質的笑聲。
“人都會死的，哈哈。生出來就會死，遲早會死，都會死，全都會死...”
‘人類貪婪、卑鄙、無恥、不知感恩，是趴在星球上的吸血蟲，是’
“欸？”西琳停下神經質的笑容，對突然出現的聲音愣了一會，嘴角不斷上揚，“對，你說的對。”
巴比倫實驗室在八重霽掌控的這段時間，默默抽調天命組織其他實驗室中有劣跡的人員，同時將實驗室中各項素質還算不錯的人員調往他處。
現階段，刨除調八重霽等人，巴比倫實驗室中一共有研究人員314名。
西琳已被“神”關注。
這是八重霽和蕾安娜的共識。
巴比倫實驗室頂層，某隱秘房間，八重霽靜靜坐在其中，觀看各個監控。
密室由無形心氣包裹，縱使西琳成為真正的律者，也不一定能感知到。
蕾安娜的投影正佇立在一旁，臉上無悲無喜，眼神中只留有理智光輝。
“呼呼跑快點!”某處監控畫面中傳來聲響，一名身著研究員白大褂的男子大口喘著粗氣，催促著身后的同事：“那個怪物快追上來了!”
身后較為肥胖的研究員早已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身體的極度勞累，漸漸占據了對未知的恐懼。
“嘻嘻”
走廊拐角處，走出一道白色人影，僅有紫色線條在其身上勾勒，如同鬼魂般瘆人。
從嬌小人影的大致輪廓上，還依稀能見到西琳的影子。
她每像常人走動一步，身形都會閃至下一個地點，給兩名研究員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
“呼呼快!再快些!”率先跑到合金門的研究員輸入密碼，不停拍打大門，仿佛那般，能讓合金門打開的更快些。
“別..別走!救救我!”
肥胖研究員身上忽地出現一條斑斕色彩的紐帶，如果現場有尖端儀器，便能檢測出那是扭曲的空間。
斑斕色彩的柔和絲帶好似被人奔跑所帶起的風兒吹拂，輕柔地滑過那人腰肢...
啪——
再也感受不到下半身的肥胖研究員一下子跌倒在地，驚恐聲隨之響起：
“我...我感受不到我的腿了!我...”
西琳看都沒看他一眼，從空間意義上將對方的腰部抹除，這人必死無疑!
“趕緊給我關上啊!”
眼睜睜見到同事的悲慘場景，早已跑到合金門另一邊的研究員還在瘋狂捶動密碼屏，想讓這道門盡快關閉，好與那個怪物徹底隔離!
哧咔!
一聲輕響，三十公分厚度的合金門緊閉，研究員瞬間脫力，癱倒在墻壁邊緣。
“沒事了...沒事了...”
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神州人，因為神州人都知道有穿墻的能力，物理層面的防御根本不可能奏效。
果不其然..
一張凝聚崩壞能的手掌穿過墻壁，白色身影的上半部分率先穿透而來。
“自私的人類，你以為扔下了同伴，自己就安全了嗎？”
“啊啊啊啊啊!”
脫力的研究員不知道從哪找來一股力量，狂奔向前，撿起桌面上的手槍一通射擊!
砰砰砰——
數道白色光束穿透研究員...
“嘻嘻...”
畫面最終定格在那張只剩下西琳臉部輪廓的純白上，雖看不全五官，卻有別樣驚悚。
“人殺光了。”八重霽平淡道：“愛衣友情贊助的監控也毀了大半，西琳接下來估摸著就是去主控室摧毀監控畫面。”
現如今剛到千禧年，即便是繼承部分上個文明紀元遺產的天命組織，此時也沒有把監控錄像實時上傳到云端的習慣。
“演戲要演全。”蕾安娜在旁補充道：“巴比倫實驗室一夜之間消失三百余人，正常調查還是要有的，明天人手就會到。
按照老師您提供的消息，西琳會吸收巴比倫實驗室內的崩壞能反應爐作為進階能量，壯大自身。
彼時瓦爾特、齊格飛他們會現身與之一戰...”
現階段的西琳太過弱小，甚至不能夠被稱之為空之律者。
無論是蕾安娜還是八重霽，都希望她能拿到封印在月球背后的力量。
“老師...您對西琳倒戈向我們這邊的把握有多少？如果...”
“沒有如果。”八重霽警告道：“做好你的事就行，不要想著做些亂七八糟的小動作。”
“是。”蕾安娜略微躬身，恭敬無比。
八重霽瞥了一眼蕾安娜的投影，心里琢磨著什么時候該把虛空萬藏收回來。
他憑借“手機”穿梭過去與未來，自然知曉蕾安娜是個危險人物。
人活得久了，思想上好像也有些非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