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改變了主意
救人？殺人？
這是兩個完全沒有可比性的選項，相比于救下陷入危境的范奧卡，逮住稍縱即逝的機會殺死這名恐怖的大劍豪，才更加的吸引黑胡子蒂奇。
一劍刺空，耕四郎并指以一種刁鉆回轉追襲蒂奇的后頸，就好似一柄刺空回旋的利刃在從后方倒追而來。
換作一般人，此刻心中難免慌神，但是蒂奇眼中的狠辣之色更盛，他的性格中滿是偏執瘋狂和殘忍的因子，否則也不會蟄伏在白胡子的船上一朝便是二十載，韜光隱忍直至機會出現才暴起殺人，奪路而逃。
“我蒂奇可不是會死在這里的男人！”
獰聲的大笑，蒂奇眼中兇光畢露鎖死耕四郎，下一刻五指就扣在對方的肩膀上，指尖凝聚的黑洞當即將對方的肩頭吞沒，迸濺的血肉骨骼被吸扯進去，一股暗淡的黑水從黑洞中鉆出來沿著斷裂的肩膀纏繞，仿佛下一剎那就要將耕四郎整個人都拖拽入黑洞中去。
半截肩膀粉碎，耕四郎神情漠然的凝實著蒂奇，面不改色的冷酷決絕讓蒂奇心頭竟然涌起一股寒氣，脖頸后面的皮膚疙瘩凸起。
“比誰先死么？”蒂奇瞳孔縮成針尖，后腦勺森疼無比，他怪叫一聲在最后關頭腦袋猛地一縮，整個人腳下朝前踉蹌似的打滾前傾，就著地面足足滾出十幾米外，然后一骨碌就爬起來，摸向自己的后腦脖頸。
一條狹長的凹陷貫穿半個后頸，干皺粗糲的皮膚上面茂密的體毛齊根斷裂，分明沒有鮮血和裂口，但是皮肉和肉筋卻都好似收到了可怖的擠壓朝內凹陷出深紋，血管和神經阻截了似的，森森的劇痛海潮一樣席卷整個頭顱。
黑胡子蒂奇是暗暗果實的能力者，暗暗果實是惡魔果實史上最兇險的能力，擁有異暗的引力。同時也是自然系中極為特殊的存在，并不能使能力者的身體元素化，但是可以詭異的將傷害直接吸收消化掉，而代價則是要承受傷害原本造成的疼痛，并且痛楚會翻倍遞增。
“啊啊啊——”蒂奇發出鬼哭狼嚎似的聲音，迸裂的眼眶中沁出血點子，顫抖的鼻孔中掛住兩條面條似的鼻涕，他恨恨的抹掉鼻涕，強忍著腦袋內每一根神經，肌肉，血管都斷裂造成的劇痛，忽然又咧開嘴露出一口腥臭的爛牙哈哈大笑著。
整個人顯得既兇殘又神經，歇斯底里的淋漓盡致，令亞爾林為之側目。
而與之對應的險死還生的范奧卡則是一副凄慘至極的模樣，頭上戴著的帽子和大片頭發被腐蝕露出血肉模糊的頭皮，丑陋坑洼的腦顱暴露在空氣中，肋骨向內怪異的凹塌進去一片，中間一個刺目的針洞鮮血朝外直呲，停不下來。
最慘烈的是右手臂膀詭異的和1米多長的火銃扭曲纏繞在一起，碎裂的骨骼肌肉和同樣碎裂的火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駭人的交融在一塊，無力的吊掛在側掛在身側，隨著腳下的緩慢移動像是假肢一樣在來回的擺動。
如果不是最后關頭毒Q的救援，范奧卡半截身軀恐怕都已經被拗斷，變成一灘碎肉爛泥躺在亞爾林的腳邊了，而代價則是毒Q的肩膀和脊背都是皮開肉綻的血呼喇，六七道寸許長的指鉤深可見骨，渾濁的血水嘩啦啦的順著泛開的皮肉淌出，傷口邊緣仿若有絲絲的黑煙在蒸騰，那是漆黑的斑紋在腐蝕著污染著新鮮的皮肉。
毒Q和范奧卡臉色扭曲陰沉，看著同樣半條臂膀近乎被黑洞抹除，露出滿是裂紋的骨頭的耕四郎心理才稍稍平衡了一點，至少局面上不算一邊倒。
蒂奇緩緩地停下慘嚎，鼻息還有些粗喘，他瞥了一眼受到重創躲藏在自己身后的手下，表情陰晴不定，兇獰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目光在走過來的亞爾林身上逡巡游移，最后停留在昏厥的艾斯身上，心里面似乎在計較著什么。
亞爾林同樣瞅過耕四郎，然后視線集中在毫發無損的蒂奇身上，眉心的十字紋輕蹙，懾人的重瞳也有幽邃的光芒在閃爍。
這群來歷不明的家伙實力不容小覷，尤其是這個雄魁邋遢的胖子，能力看起來有些詭異而棘手。
繚繞的暗水和漆黑的陰影，像是兩方降臨的夜幕在悄無聲息的擴散開來，籠罩向四周，各自正好遮蔽住艾斯一半的身體。
陰痕和暗水觸碰，像是兩頭蟄伏在黑暗中的怪物伸出的爪牙在劇烈的抗衡，觸碰的剎那就悄無聲息的消融潰散成黑色的煙霧，落下正好纏繞在艾斯的身軀上。
彼此僵持，以至于在艾斯的背上脊柱的位置緩緩地沉淀出一道筆直的黑線，仿若涇渭分明的將兩片對峙的黑夜隔絕開來。
蒂奇舔了一下嘴唇，揮動手掌之際，暗水纏繞住艾斯的半邊身體企圖將其拉扯過來，幾乎同一時刻，亞爾林小指輕輕的勾動，黑色的蛇影就咬住艾斯的另外半邊身體，同樣朝著自己的位置拉扯過來。
恐怖的拉扯力量，讓艾斯的身體都發出“滋咔”的摩擦聲，身體仿佛要被扯斷成兩截，昏厥中的艾斯口鼻發出“呻/吟”。
蒂奇率先松手，艾斯是他計劃中至關重要的籌碼，他不想要搶到的是一具碎尸，而亞爾林就沒有那么多顧慮了，他看著被拖拽到自己腳下的身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結合之前偷聽到的一些字眼，他盯著蒂奇幽幽道：“我剛才好像聽到了羅杰的遺腹子的字眼，有意思，你們說的似乎不是假話呢！”
蒂奇臉色一變，身上爆發出恐怖有若實質的殺氣，他死死的盯住亞爾林，寒聲道：“你都聽到了？”
“沒有聽太清，不過現在，我確定了，呵呵”亞爾林咧嘴，耕四郎會意，當即朝前邁出一步將艾斯扛起在肩頭。
“別激動，他的小命兒在我手上。”亞爾林眼睛瞇成一條細線，讓人看不清他眸子里隱藏的狡猾，“我本來是打算殺掉你們全部來祭奠我慘死的屬下，不過，現在，我稍微改變了一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