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信口雌黃
海軍153支部基地。
操場中央。
發出腐臭味道的尸體被在三米高的十字架上，白色的海軍服上被黑色的血液染透，腐爛的臉頰上圍繞著“嗡嗡”的蒼蠅，死不瞑目的眼睛睜著看著腳下的大地。
這血腥殘忍的一幕讓整個海軍基地都彌漫上一股壓抑的氛圍，遠處操練的海軍士兵偶爾不自覺的瞥過來目光，臉色就浮出一抹蒼白的悲戚。
薩托尼站在辦公室俯瞰著操場上，打開窗戶，外面的操練聲似乎都顯得比往日低沉許多，他的目光掠過尸體，最后看向樹蔭下的角落里，一群新兵站立的隊列中間，一頭金色的頭發異常的刺目。
“貝魯梅伯！”
薩托尼眉眼狠狠的抽動了兩下，他手指間捏著一張新送上來的招兵表，表格右下角的紅色印戳看起來是那么的諷刺。
“森杰里你這個混蛋，死了還給我留下個大麻煩。”薩托尼是知道蒙卡上校不同意貝魯梅伯成為海軍的，雖然他同樣不清楚內中的緣由，但是，這不妨礙他曾經駁回貝魯梅伯的申請表。
可是，現在….
他嗅著空氣中傳來的被壓抑的熱浪，宛如暴風雨在醞釀的前兆，沉悶潮濕令人渾身的每個毛孔都不舒適。
“呼…”
他反手將招兵表扔到桌子上，在思索著該如何跟蒙卡上校匯報這件事情，越想他就越是發愁，感覺腦門上的頭發都要掉掉許多。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薩托尼最后只能如此的安慰自己。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他扭頭看向門口，值守的海軍推門而入，“薩托尼中校，這位海軍新兵說有事向您匯報。”
薩托尼看過去，亞爾林側開前面的海軍走出來，露出漠然冷峻的面孔，細碎的頭發遮掩下湛藍色的眸子冰冷的映射出薩托尼的面孔。
“是那個海軍新兵，叫作…亞爾林。”薩托尼瞳孔微微一縮，他讓古邦去跟蹤此人，自然不會連亞爾林的長相都不知道，他揮手讓海軍出去將門帶上，然后打量著亞爾林問道：“你是森杰里招來的新兵吧，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匯報。”
他目光不善的盯著亞爾林，雖然他已經不會將古邦的死亡和亞爾林聯系到一起，但是終歸這個新兵是有些蹊蹺的，一次是森杰里帶來的懸賞令上的維亞的頭顱，有極大的可能性來自于這名新兵；第二次是他派去暗中監視的古邦的失蹤，對方也有所嫌疑，盡管現在此事已經和其他士官的失蹤并列處理，對方身上的嫌疑理當被洗清；第三點就是森杰里才剛剛死亡，這個新兵就十分詭異的又湊到了貝魯梅伯身邊，他現在不得不懷疑貝魯梅伯參入海軍背后有沒有亞爾林慫恿的影子。
這三件事情背后都有這個新兵的影子，無論是巧合還是真的有所刻意和嫌疑，薩托尼這個時候都已經察覺到一絲絲的不對勁，這個新兵絕對不會簡單。
“我還沒去找你的麻煩，你倒先跑來找我了，有意思。”薩托尼心中如此想著，他走到桌子后面坐下，然后余光自然就又瞥到桌子上的招兵表，眉角又是一個抽搐。
“森杰里中尉他是冤枉的。”亞爾林語出驚人道：“他不是殺死那些士官的兇手，這一點薩托尼中校想必其實心里是清楚的。”
薩托尼臉色驟變，就要發作，然后就看見亞爾林向前走了兩步，手掌按在桌角上的招兵表上，下一句話語更是讓他心膽欲裂，滿身的憤怒像是被一盆冷水澆灌通透，從骨頭尾椎骨一股涼意直涌腦門。
“貝魯梅伯少爺他也同樣清楚森杰里中尉是被冤枉的！”亞爾林淡淡道：“好在貝魯梅伯少爺并不打算讓蒙卡上校清楚這一點。”
短短兩句話透出來的信息量有些大，薩托尼臉色數變，嘗試著快速解讀背后的深意，他死死的盯住亞爾林，“你是說貝魯梅伯他…”
“森杰里中尉的招兵處正開展的紅火，這正是他人生重新揚帆起航的時刻，他正一門心思撲在招兵處上，又怎么會動心思殺人，還一殺就殺了那么多人，這根本沒有道理，而起，最重要的一點是…”亞爾林篤定道：“貝魯梅伯少爺相信森杰里中尉不會如此的失智。”
這是亞爾林話語中第二次在向薩托尼中校暗示，貝魯梅伯對于森杰里中尉仿佛有著有種不同尋常的信任。
“森杰里中尉和貝魯梅伯…..？究竟是什么關系？”薩托尼一腦門霧水，但是心底已經慢慢浮出一個讓他為之心驚的猜測。
“森杰里中尉是在替貝魯梅伯少爺做事。”亞爾林揭開謎底，同時詫異道：“這有什么不可思議的么？”
“可是…”
薩托尼就是覺得很奇怪，按理說貝魯梅伯是蒙卡上校的獨子，他的身份天然擺在那里，森杰里一個中尉替對方做事并不奇怪，但是，鑒于貝魯梅伯一向紈绔的表現，還有森杰里油鹽不進的迂腐正直，他怎么也無法預料到這兩個人能攪和到一起啊。
“沒有什么可是的，你并不真正了解森杰里中尉，就像是這座海軍基地里絕大多數人同樣沒有真正了解貝魯梅伯少爺一樣，你們所看到的的只是表象而已。”亞爾林撒起謊來臉都不帶紅的，反正薩托尼是不可能去跟貝魯梅伯求證的，之于森杰里中尉，他更不可能有能力再從死人嘴里撬出什么東西來，他譏笑道：“否則，你以為森杰里跟中校你交易的那顆人頭是哪里來的呢？”
“你又以為森杰里中尉為什么會繼續留在招兵處，并且中校你要到了…..”亞爾林輕輕敲動，指關節扣在招兵表上的紅色印章，“嗯，這些空白的招兵表呢？”
“.…..”薩托尼臉上仿佛醬色的豬肝，他張了張嘴巴，猛然間自己就將一切都串聯起來，幡然醒悟：“是了，是了，是我自己猜錯了，一個海軍的新兵怎么可能有如此的能力，但是如果是貝魯梅伯就說的通了，作為蒙卡上校的獨子，153支部里自然不缺愿意為他效力的人，偷摸的替其搞到一顆懸賞令上的海賊人頭，雖然有難度，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性啊，而且，森杰里中尉繼續愿意留在招兵處的原因也就明朗了，這些招兵表分明是貝魯梅伯需要的，他想要自己加入海軍，而且，那些新招收來的海軍也同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