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你所愿
灰塵撲撲的房間，光線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映射出粉塵的光帶，房子里的空間倒是不小，得有個30來平米的樣子，依次在兩側排開鐵板的床架子，中間是三張長方形的桌子被拼湊在一起，桌子底下藏著五把四腳的凳子。
屋子的正對門的一面還括著一個陽臺，陽臺上面都一個類似“田”字型的儲物柜，伽古走過去將窗戶推開，然后走向其中一個床鋪撣了撣上面的灰塵，就一屁股坐上去。
亞爾林和菲克各自選了一張床鋪將被褥床墊扔上去，然后看向伽古，伽古從口袋里掏出兩個銀亮色的鐵牌扔在桌子上。
“吶，你們倆的編號，銘牌上面有個空到時候可以找個鐵鏈子穿過去套在脖子上，可別搞丟了，萬一要是哪天尸骨無存了，這可是證明你們身份的東西。”伽古語氣帶著點陰惻惻的道：“雖然，那個時候其實也沒啥用，但還是好好保管好吧，像我們這種最底層的海軍士兵，在本部的檔案里其實連名字都沒有，就是個編號。”
亞爾林聽得出來伽古的語氣里帶著一些憤懣和怨氣，他沒有吭聲將銘牌撿起來，銀亮色的鐵質銘牌正面是照例的海鷗圖案，背后則是一個一連串的圖文和編號，像是條形的二維碼亞爾林不認識，但想來應該是軍部的密碼語，中間夾雜著153的數字代表著東海第153支部，而最后面則還間隔著綴上一串數字“716”。
“716，這是指代我的數字吧。”亞爾林咧嘴一笑，撿起另一塊銘牌上面刻著的是“717”，他隨手拋給菲克。
“沒有任何意義的數字！”伽古站起身冷笑一聲，“在各個分部除非達到校級的軍銜，才會正式在本部的檔案中得到身份的備注，在此之前，都不過是被消耗的炮灰而已。”
“你好像有很重的怨氣啊！”亞爾林瞇著眼睛，臉色平靜的打量著伽古，他感覺對方是在刻意的表現自己的情緒吶。
伽古走過去，慢慢地關上房門，然后才回轉身看向亞爾林，從脖子上取出一條鐵鏈穿過的銘牌，他壓低聲音說道：“194，這是我的編號，相對而言這個編號已經算是靠前了，我參入153支部已經5年了，足足參與過27次剿匪的任務，也就意味著我足足有27次差一點就死在海賊的刀下，但是，我一直還都是一名最底層的海軍士兵，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亞爾林挑挑眉毛，攤手示意伽古繼續說下去。
“因為我的直屬長官是一位正直，剛硬，堅守原則，秉持著可笑的正義的海軍中尉，所以無論我做的有多么出色，受到森杰里中尉的牽累，我永遠也無法提升軍銜，并且只能被一起發配到招兵處去吃灰。”伽古很激動，顯然這個憤懣被壓在他強自積壓在心中已經很多年了，現在亞爾林都不好判斷對方是在表演還是真情流露了。
“所以，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什么？”亞爾林臉上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對于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我只是一名新兵而已。”
“吶，新兵編號716！”說著，亞爾林還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銘牌。
“不，你不一樣！”伽古用那種你騙不過的眼神盯著亞爾林，冷笑道：“你不是一個簡單的新兵，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任何一個新兵會提著一顆海賊的頭顱作為海軍的敲門磚，你耗費著這么大的周章，又怎么可能只甘心做一名底層的海軍士兵。”
“你一定還有后續的計劃！”伽古死死的盯著亞爾林的眼睛，臉色因為憤怒和壓抑已經開始變得扭曲而病態，“你不會想要被那個愚蠢中尉壓制住的，而且森杰里中尉他很不喜歡你，你和森杰里中尉不是一路人，你想做的事情，有森杰里中尉在一定會處處受到掣肘…..”
伽古說到這里停頓住，眼巴巴的盯著亞爾林，一字一頓道：“我了解森杰里，你只要告訴我你的計劃，我可以幫到你！”
亞爾林把玩著手中的銘牌，他內心中在盤算著伽古話里的真假成分，他可從來不是一個容易相信別人的男人。
“你說了這么多，還沒告訴我，你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亞爾林的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像是一臺精密的儀器絲毫沒有受到伽古的情緒感染，反而愈發冷冰冰的問道。
伽古愣了一下，眼中的憤懣怨懟似乎被一桶冰水澆滅了一些，他反應過來亞爾林不可能這么簡單就相信自己，然后他內心有些焦躁但又有一絲慶幸，要是亞爾林簡單的就相信了自己，他反而要慎重的思量一下其中的風險了。
以他這五年來的所見所聞，他悟出一個深刻的道理，太容易輕信別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如此想著，他逐漸控制住情緒，沉聲道：“我不甘心一輩子待在這里只是成為一個編號，而只要跟著森杰里中尉，我就沒有任何的希望，我太了解他了，他始終抱有著那些固執的原則和幻想，他最后還是會搞砸然后再拖累到我自己…而你不一樣，你給我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你有巨大的野心，你想要的不是一個海軍的身份而已，你的眼睛里隱藏著勃勃的野心，加入海軍只是你的第一步，你對于153海軍支部有著巨大的圖謀，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不擇手段，并且直覺告訴我你早就已經做好了縝密的計劃….”
亞爾林瞳孔微微縮了一下，他得承認他的確是看走眼了，這個叫作伽古的底層海軍開始有那么點意思了。
“我實在沒有想到一個海軍的士兵竟然也能有不俗的見識，說實話跟在森杰里中尉身邊的確是會被埋沒呢，呵呵呵~~”亞爾林好似是在接納伽古，又好似只是同情的感慨，反正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承諾。
反正怎么理解都在于伽古本人，顯然伽古意會了，他眼圈微微一紅，自發領悟的亞爾林的深意，認真道：“無論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幫助你，而我想得到的只是擺脫森杰里中尉，獲得一個公平的上升階道！”
“我要的只是一份公平！”伽古咬牙切齒：“我伽古把賭注壓在你身上了，你可別讓我失望啊，新兵亞爾林！”
“呵呵呵~”亞爾林嘴角微微下抿，這個微垂的面部表情讓他整個人登時顯出一種詭異的氣質，戲謔中帶著狠獰：“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