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權力的交易
詭異的安靜！
“哐當”
酒瓶子骨碌碌的在地上滾動，是森杰里不小心腳尖碰倒了，眾人似乎被驚醒一樣，齊齊盯著亞爾林，表情各異。
“你是說認真的？”伽古吞吐語句的時速比平時慢了一倍，表情有些凝重和緊張。
“當然是認真的。”亞爾林轉身走向懸賞令的布告中，輕巧的撕掉右下角第三行的一列懸賞單，轉身輕輕仍在桌子上，“維亞，700萬貝利的懸賞金。”
原本的計劃中，亞爾林是打算用這個懸賞直接跟153海軍支部的更上級軍官做交易的，如果能接觸到蒙卡上校自然是最優的選擇，不過，在他從謝爾茲鎮的所見所聞來看，蒙卡上校實在算不得一個良好的交易對象。
先不提他有沒有機會接觸到153支部的統治者，就假設有此機會，以他目前的身份，和蒙卡上校剛愎，狂妄，殘暴的性格，也很容易被吃干抹凈不認賬的。
所以，亞爾林改變了原始的計劃，他需要一個更加可靠的人成為他在153海軍支部的馬前卒，這個人地位不能太高，太高了他難以把控，太低了沒有作用；而且此人最好不能太奸猾，太奸猾的人通常信用不太好。
而算是恰巧的是，這一番觀察下來，海軍招兵處的森杰里中尉正好可以滿足亞爾林的訴求。
“維亞$7，000，000.”
撿起桌子上的懸賞令，森杰里狐疑的盯著亞爾林，他內心隱約有個猜測，但是卻不敢相信，因為這太過于匪夷所思，總不可能一個想要加入海軍的新兵，還提著某個被懸賞的海賊的人頭前來報道的吧。
森杰里不懂，這種派頭在亞爾林前世有一個專門的詞匯叫作“投名狀”。
“菲克！”
亞爾林淡淡道。
“唔！”
從剛才開始就存在感薄弱的菲克，臉上的橫肉刀疤獰在一起，他“嘿嘿”怪笑，抬手將手中的布袋子哐當一聲放在桌子上，眾人這時候才眉眼一跳，反應過來這個跟班似的壯漢手里一直提著東西呢。
解開袋子，露出里面密封的木頭盒子，抽開盒子上面的蓋子，一股淡淡的石灰味兒彌散開來，將房子內的酒精味道都沖淡。
“真的是…”
“嘶…”
森杰里三人倒吸一口涼氣，盒子里裝的正是一顆被石灰粉腌制的慘白人頭，一對森白的死魚眼尤自死不瞑目的怒睜著。
“是維亞沒錯！”伽古跟懸賞單上的頭像比對了一下，對著森杰里重重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在悄然間變得火熱起來，眼前這個還沒有正式成為海軍的男人，這個叫作亞爾林的男人，讓他忽然意識到他這般咸魚一樣的日子終于要熬到頭了。
“咕嚕。”
奇思內咽了口吐沫，他眼中的羞怒逐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涼意從尾椎骨鉆上心頭，莫名的，他看向亞爾林冷峻的側臉的眼神中浮出一抹畏懼。
森杰里呼出兩口濁氣，他臉上一陣青紅交替的變幻，眼睛則一眨不眨的盯著人頭，半晌，才用泛紅血絲的眼睛對上亞爾林冰冷的目光，一字一頓道：“你早就都計劃好的？”
“未雨綢繆的一些小習慣罷了。”亞爾林習慣性的摸了下眼皮子，他忽然覺得應該也給自己準備上一副眼鏡的偽裝，撇嘴道：“不值一提，倒是我也沒想到海軍153支部的情況比我自己預料的還要復雜一些，所以稍微臨時調整了一下計劃。”
“哼！”森杰里懶得再問亞爾林原本的計劃，問了，他也不相信亞爾林會說實話。
他第一次見面還以為對方是心懷正義才渴望加入海軍，現在想來是大錯特錯，他從亞爾林的眼睛中看到了勃勃野心，還有與之匹配的膽大妄為的手段和深不可測的城府心機，獨獨找不到一絲一毫關于正義的秉持。
說實話，他一點兒都不喜歡這種人，但是可笑的是，他現在不得不耐著性子繼續聽對方說下去，因為，亞爾林有一句話說對了，相對于這些而言，他更加痛恨薩托尼那副譏誚的可惡嘴臉，更加痛恨自己的無能和頹喪，更加痛恨這塊長滿蛛網的地盤還有滿地的酒瓶子。
“醒醒吧森杰里，就算不為自己考慮，難道還要讓伽古和奇思內和自己一樣一直待在這塊破地方么，而且，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沒有做出十惡不赦的事情，他只不過是做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權力的交易罷了，這又有什么，海軍153支部早已經爛到骨子里了，也不差眼前這一個了，就算再爛又能比現在還爛么？”
森杰里在內心在掙扎咆哮，他曾經就是不愿意和薩托尼中校等人同流合污，才被發配到這里閑置，但是現在，命運轉了一個彎兒，給了他一次再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嘿嘿…..呵呵…..哈哈哈…..”
他看向伽古火熱的眼睛，奇思內略微有些躲閃的目光，他已經知道了他倆的抉擇，他收回目光盯著亞爾林，嘴角露出神經質一樣的大笑：“這個草蛋的世界！！！”
亞爾林漠然的看著森杰里，他沒有再刺激對方，他明白這個男人已經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從他第一眼看見招兵處里的環境的時候，亞爾林就已經知道對方遲早會從夢里醒來的，只不過缺少一次契機而已，而現在他仁慈的將這個機會送到了對方手里。
“既然損害到對方的利益，那么就用更大的利益去補償對方，從而得到我們想要的。”亞爾林等森杰里停下笑聲，便繼續說下去：“一場再為簡單不過的交易，想來那位薩托尼中校沒有理由會拒絕的。”
“是你想要得到的。”森杰里冷哼一聲，“你說的沒錯，薩托尼不會拒絕的。”
他內心依舊有些不舒服，但是，理智壓下了情感，他從抽屜里重新抽出兩張招兵表扔給亞爾林。
“這只是第一步而已。”
亞爾林攤開手掌聳聳肩膀，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順從的接過招兵表，埋頭快速的重新填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