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軍代表著正義
獨棟的樓房一樓大門上用藍色的噴漆涂繪著海鷗，兩個身穿白色海軍服的男人站在門口，點燃香煙正在吞云吐霧。
房間里面的墻壁微微有些泛灰，犄角旮旯落著灰沉，一張木質的板凳和桌子擺在中間，黑色的靴子搭在桌子上，背后貼靠在椅背上，整個椅子的一角都翹起來，森杰里雙手耷拉在腦袋后面，整個人好似懸在椅背上來回的晃悠。
眼圈邊上是黏黃的眼屎，厚重的眼袋下面有兩道細疤，嘴唇邊緣胡子拉碴的樣子讓他看起來有一些頹廢抑郁，偶爾半睜開看向門口露出的眼瞳也是充斥著疲憊的血絲。
153海軍支部是一個擺設的“衙門”，他作為海軍中尉被發配到這里當作部門主管，看似掌握著招收新兵的大權，實際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森杰里自己心里異常清楚，他是被153支部基地給邊緣化的“流放”了。
誰叫招兵處一年到頭就是自己這個翻不了身的咸魚，和門口兩個同樣頹喪的廢物，之于招收的新兵，不存在的啊。
去年不存在的，今年應該也不會存在的，整個謝爾茲鎮都被蒙卡上校推行的高壓政策所籠罩，海軍的名聲等同于恐怖的代言，這種情況下，還妄圖從當地招收到新進的兵源，怕不是在做夢。
森杰里摳掉眼屎，彈飛到地上，對面的墻面上是一圈有些張貼的布告，都是些紙面泛黃的懸賞令，掛著得有些時間了，從來沒有更換過。
哦，對了，他這個海軍的招兵處還兼任著兌換懸賞的職能，雖然，除了他口袋里幾張卷成一團的紙幣外，整個房間里再沒有一個貝利的氣息。
海軍153支部不歡迎賞金獵人，兌換賞金這個業務一直都因為資金匱乏而處在癱瘓的持續狀態，偶爾有些不開眼的賞金獵人到此，也通常只能罵罵咧咧的離開，去往其他的分基地兌換賞金。
嗯，雖然大多數的懸賞金都無法被足額的兌換，但是其他的海軍分部多少還是能換血貝利的，然而153支部是真正的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這和蒙卡上校的貪婪和獨裁有著脫不開的干系。
“呵~賞金獵人這個職業怕是會越來越蕭條哦。”森杰里腦海中浮出一個念頭，然后嘆了口氣，在心底感慨自嘲：“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才當海軍的，正義么？”
“我又是為了什么還在堅持著每天來這塊破地方，就是為了和這些…”森杰里仰頭看著墻角根處編織的蜘蛛網，蛛網的中心盤踞著一只指甲蓋大小的黑色蜘蛛，“和這些蜘蛛搭伙的么？”
嘴角咧開一個苦澀的笑容，森杰里忽然揉了揉眼眶，他仿佛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正往招兵處走進來。
踏踏…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森杰里使勁睜開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當先那個皮膚有些蒼白的男人抬腳邁過門檻踏入自己的“地盤”，然后就聽到一個對面的男人傳來的聲音：“這里是海軍的招兵處？我可以參入海軍么？”
“招兵處？海軍？參入？”
這些詞匯單獨森杰里都理解，可是連串到一起，森杰里就震驚了，他張了一下嘴巴，牙縫中間綠色的韭菜絲異常醒目，一股酒精發酵的臭味兒從最里面渾濁著吐沫星子一起噴出來：“你說你是來干什么的？”
亞爾林面無表情的朝后微微推開一步，湛藍色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他在觀察和打量這個破敗的招兵處，和眼前的頹廢，疲憊，抑郁的中年海軍，心中自然的就得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這個招兵處看來不太招153支部，不應該說是蒙卡上校的待見啊。”
“我想成為一名海軍，加入海軍153支部！”亞爾林對上森杰里滿是眼屎的眼睛，認真的回答道。
門口兩名海軍懵逼的對視一眼，緩緩的掐滅掉煙頭。
身子晃悠，森杰里差一點從椅子上栽倒，他震驚的盯著亞爾林還有他背后長相兇惡面無表情的菲克，足足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抽回壓在桌面上的腳，伸手拉了一下屁股下的椅子，扶正，坐直。
“為什么要成為海軍？”
森杰里使勁在回想自己該做些什么，招收一名海軍的正式流程是什么來著，好像有些記不大清了，他伸手在抽屜里摸索著。
一卷衛生紙，一沓粘著油滴的懸賞單，一本翻爛的色情雜志，然后….哦，是一張招兵的表格。
他將表格從里面抽出來，然后將一堆垃圾重新塞回抽屜里，整個過程看的亞爾林眼皮子微微一跳。
亞爾林低頭看向表格，是個A4的紙張，名稱是招兵登記表，下面是一些簡單的信息登記，譬如姓名，年齡，性別之類的東西。
亞爾林接過紙張，然后好半晌才又接過一支出水費力的油筆，他一邊在紙上填寫著信息，一邊半抬頭瞥了一眼森杰里，意味深長道：“因為，海軍代表著正義啊。”
“向往正義么？”
森杰里在心頭重復呢喃一句，他顯然會錯了意，當然，亞爾林肯定不會去做解釋就是了。
“任何向往正義之人都應該成為海軍！”
森杰里念了一句，這是某一任海軍元帥曾經說過的話，前幾年招兵處的門口還貼著這行標語，那是蒙卡上校接手153支部以前的事情了。
“他也是？”
森杰里看向菲克問道，他的眼力勁還是有的，看的出來兩人中亞爾林是做主的。
“吶，菲克，把這張表填了。”
亞爾林拿起一張表格，遞給菲克。
“哦。”菲克甕聲甕氣的回答。
“這樣就可以了么？”
亞爾林將兩張表格遞給森杰里，同時目光一直在打量觀察著對方，以他兩輩子的閱歷很容易就從這里的環境分析出對方在153支部的狀況，同時，也就大致的推斷出來對方的性格和作風的一些特質。
畢竟能被153海軍支部邊緣化處理的家伙，再聯想一下153支部最高長官蒙卡上校的傳聞性格，森杰里的特質也就浮出水面了。
正直，堅守，迂腐，不懂變通…不外乎逃不出這些詞匯或者相近的含義了。
亞爾林在心中盤算的同時，森杰里攥住表格的手關節有些用力，鼻翼中的呼吸也有些粗沉，盡管他已經很努力在掩飾，但是依舊瞞不過亞爾林的眼睛。
“可以了！3天以后再來一趟。”森杰里對著亞爾林說道。
“好的。”亞爾林扭頭朝外走去，目光則在墻壁上的懸賞單上一掃而過，第三行的倒數第二張是一個戴著黑色帽檐遮蔽的人臉，維亞$7，000，000（700萬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