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風向
“孔虛閣下要來了——”
“很快就要叫他陛下了吧。”
拉法蘭皇都的舞廳里，到處討論的，是同一個話題。
誰也沒想到，區區一個邊境土鱉，竟然一躍成為人類的大英雄。對民眾宣布的，當然是兩大帝國的皇儲如何指揮英明。圈內人都知道，指揮全特么靠孔虛。
這頂虛空王冠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更刺激得整個貴族圈沸騰的是，這位年輕君王，竟然18歲還是未婚。
一個沒有任何婚約的超級金龜婿。
這在貴族圈簡直不可想象。老牌貴族，會早早定下婚事。跟誰家聯姻關系到家族今后的戰略部署。這是非常重要且審慎的事。
沒人會料到魔族入侵，然后貴族圈大洗牌。
誰都知道孔虛理論上是半人半虛空，按照以前的規矩，虛空者沒人權。一個屠魔令又改變了這一切，畢竟任何人只要在光復淪陷領土這方面做出卓越貢獻，就能封爵乃至封君。
最近風向也變了，圣王聯合再次強調了虛空系的十大教派地位。
一頂王冠，足以讓全世界的人發狂。
以前有很多虛空者誕下正常子嗣的先例，看到孔虛人模人樣的，好多千金大小姐，在家族慫恿底下，也決定搏一把。
虛空系容易掛掉又如何？
只要能生下孩子，不，甚至是只要能完成婚禮，就有資格在虛空領這塊肥肉上咬下一口。
一個個盛裝打扮的大小姐，乃至公主，都若有若無地聚攏在舞廳門口附近閑聊著。要她們出去等，這么掉份兒的事，她們做不出來。但第一時間吸引孔虛注意力嘛，這是必須的。
別看她們個個矜持地互相閑聊著，心底罵了對方多少句碧池，也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來了！”一個低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貴族們伸長了脖子，望向窗外，可以看到馬車上懸掛的紋章——黑色水滴型盾牌中間有一把金色弧形護手長劍。
三輛馬車魚貫而入，停在舞廳前的大廣場。
本來馬車上那兩個頭上有角的女侍衛，已經夠引人矚目，主馬車上首先從左門下來的女侍，才是最吸引眾人眼球的。
她頭上戴著女仆常用的黑底白蕾絲發箍，穿著一套理論上是女仆裙的玩意。
黑底白邊，裙子只有齊膝高，跟晚禮裙以及一般女仆裙那種到腳踝的長度有很大差別。在腰間有著分岔，可以看到裙底下有緊身長褲。
關鍵是，她居然還佩劍。
這種不倫不類相當怪異。
重點是她那張臉幾乎每個拉法蘭貴族都認得——艾麗希婭！
這是她被取消公主封號之后，第一次出現在公眾場合，而且是以虛空之王孔虛的侍從身份出現。
這種身份的反差極為怪異。
“艾麗希婭，不是說她已經瘦得皮包骨，連流浪漢都瞧不上了嗎？”
“事情有變化啊！”
“不，我看過她，她兩個月前還長得像乞丐。”
窗戶前的貴族們議論紛紛。
這時大家注意到，竟然是艾麗希婭從馬車一側繞到另一側，她負責開門，接里面的人下車。
這種卑微的事情，一般是由馬夫或者侍從來做的。
“真是低賤！被魔族睡了之后，這女人徹底不要廉恥了嗎？”有貴女惡狠狠地咒罵道。
誰知，艾麗希婭聽到了。她甚至沒有放出戰意，遙遙一個眼神，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已然當場將那個毒舌婦給嚇得大小便失禁。
貴族們紛紛駭然。
不是說，她被廢掉了身手嗎？原來這只是煙霧彈！？
馬車門打開了，一只帶著白絲手套的優雅纖細手臂伸出來，搭在艾麗希婭的手上，借她的手，提著裙子輕輕下了馬車。
普莉姆菲爾麗熱女王！
如今，這位王冠再次落實的女王，顯然跟艾麗希婭關系非常好。兩女就在下車時臉紅紅的相視一笑，竟是給人一種在線發糖的感覺。
甜到膩了！
如果說這還算常規操作，那么接下來一幕簡直驚呆了所有人，感覺上眼鏡都掉了一地。
艾麗希婭居然對著踏出馬車門的孔虛深深鞠躬！
所有目睹這一幕的貴族都在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是什么操作？
艾麗希婭在空港外面差點殺了孔虛的事，好多人猶自記得清清楚楚。到后來劍拔弩張的舞會，再到后來艾麗希婭打擂臺似的，孔虛攻小位面，她挑釁似的帶兵打胡安位面。
他們之間可說是深仇大恨。
雖說后來孔虛救了艾麗希婭出來，問題是托魯斯把她賣給孔虛當奴仆，大家都知道孔虛將她折磨得幾度在地獄大門口徘徊。
都說孔虛極度痛恨驕縱輕狂、暴力蠻橫的艾麗希婭，現在怎么畫風全變了呢？
這么謙卑，她還是那個不把兩大帝國所有貴族放在眼里的天之驕女嗎？
說她早已被魔族玷污墮落，這又是哪門子的墮落？
貴族們腦袋想破了都想不出一個道理。
這時，后面跟著的兩輛馬車里面的人也下來了。
他們是索克胡安和菲爾默多克這兩位伯爵。作為孔虛手下的基石型部下，他們的身份隨著孔虛封王，爵位免不了往上調一調，很快就會是侯爵了。
感覺有點諷刺，當年胡安跟默多克還是君臣關系，現在竟然平級了。
不得不說站隊正確，真的會改變命運。
“索克，感覺如何？”孔虛淡淡問道。
胡安伯爵看了下舞廳的大門，曾幾何時，自己被摘掉王冠，不論哪一個帝國的舞廳都是將他無情地拒之門外，現在竟然又能進來了。說沒點感觸，絕對是假的。
中年伯爵的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激動，深深躬身：“都是依仗主君的榮光。”
“進去吧。我們跟拉法蘭的友好關系是必須的。”
“是！”
舞會是政治秀場，作為一個新興王國，就算對外宣稱完全獨立，實際免不了要站隊。孔虛一早挑中拉法蘭，就是因為它相對開明厚道，而且是最堅定的抵抗主義者。
就在大伙即將進去之前，孔虛轉頭對艾麗希婭：“有些人，你還是見見比較好。”
艾麗希婭有點茫然，還是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