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作為洛陽東邊門戶和重要的關隘,因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其中《穆天子傳》記載:天子獵于鄭,有虎在葭中,七萃之士擒之以獻,命蓄之東虢,因曰虎牢。
此關南連嵩岳,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裴仁基在帥府內坐立不安,因為他也受到了密函信,被城頭守衛撿到,立即送到了帥府內。
他看到信函內容后,當即臉色大變,仔細一想,就猜到了瓦崗軍的意圖,這是要施展離間計,要把他逼上絕境。
裴仁基率先想到了蕭懷靜,這個監軍官吏,一直在尋找他父子的麻煩,一旦得到這種書信,可想而知,肯定會對他父子進行捕殺。
“行儼,我們的處境危及,恐怕要有一劫了。”
十歲的裴行儼,挺拔魁梧,一身英氣,詢問道:“父親,究竟是什么事?”
“你自己看看吧!”裴仁基把信函遞給了裴行儼,后者看完之后,臉色大變道:“父親,你何時跟瓦崗軍的李密有此約定?”
裴仁基嘆道:“行儼,你想到哪去了,這是李密施的離間之計。”
“離間計?”裴行儼有些發愣,逐漸才明白過來:“好陰險的李密,這不是等于陷我等父子于死地嗎?”
裴仁基道:“如果軍中只有為父掌兵,那么此事沒有什么大變故,但監軍蕭懷靜對咱們有敵意,暗中不斷搜羅罪證,這一次,有這個機會,可想而知,眼下蕭懷靜肯定在考慮如何逮捕咱們了。”
“他敢!”裴行儼畢竟少年氣血方剛,受不得屈,所以氣得大喝。
就在這時,外門有侍衛稟告,張沛求見。
裴仁基神色一動,這張沛是他暗中派在監軍蕭懷靜身邊的一個探子,不到關鍵時候,不會暴露身份,趕來相見。
“讓他進來。”
房門開啟,三十多歲的張沛走進來,臉色如灰,急切地稟告了蕭懷靜府上謀劃的動作。
“什么,蕭懷靜打算明晚對我帥府動手?好大的膽子,還真敢對我三軍主帥動武?”裴仁基一聲冷笑,原本他還有些擔心,但此時得知對方要真的動手之后,他反而鎮定下來,為了保住性命,只能反擊。
裴行儼言語激烈道:“父親,不如咱們直接反了算了,即使不自立為王,也可以投靠瓦崗軍,如果瓦崗軍不接納,我們帶軍突圍,殺過黃河,投奔幽州羅家也行。”
裴仁基道:“羅家父子暫時還是擁戴朝廷的,咱們去投奔他,后果難料,再說,還有經過河北竇建德的地盤,成功率很低,看來,只能投靠瓦崗軍了,李密這個人,為父聽說過一些事跡,是個梟雄人物,又意在打江山,肯定能容下我等。”
就在二人商討之時,外面有侍衛進來稟告:“將軍,一人自稱來自城外,想要連夜求見裴將軍。”
“哦,城外人?他是如何進來的,難道是李密的人?”
裴仁基父子都露出狐疑,心中隱隱猜到可能跟瓦崗軍有干系。
“帶他進來!”裴仁基發話之后,對張沛使個眼色,讓他回避,暫時不要暴露在外人面前。
不一會,頭戴斗笠,身穿墨衣的李玄英走進將軍府的大堂,在門口已經被搜身,武器繳械,猜被放行進入。
李玄英跨入廳堂后,看著正襟高坐,氣度凜然的裴仁基,微微點頭,拱手道:“想必這位將軍,就是鼎鼎大名的裴仁基,裴老將軍了。”
“你是誰,為何深夜造訪?應該不是雄關內居住的百姓,因為本將軍有嚴令,夜間禁止百姓出行。”裴仁基喝問。
李玄英解釋道:“實不相瞞,在下李玄英,本是無名之輩,只在瓦崗軍李密帳下,擔任一個侍衛統領而已,這次連夜翻山越墻,進入雄關內,只想拜會裴將軍,順便傳達一下魏公幾句話。”
裴仁基與裴行儼對視了一眼,心中暗忖:果然是李密派來的人。
“什么話?”
李玄英口若懸河道:“昏君無道,大隋將滅,天下群雄四起,猶如秦末之歷史重演,但凡有識之士,都會響應起義,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不是助紂為虐,繼續禍害百姓,生靈涂炭。魏公認為,裴將軍乃是通曉事理之人,不會愚忠到底,眼下時機已到,希望裴將軍不要猶豫,積極投誠,將成為瓦崗軍的座上賓,所任官職比現在只大不小,兵馬繼續由裴將軍帶領,城內百姓,瓦崗軍不但不會滋擾,還會發放糧食救濟…”
裴仁基父子聞言后,都沉默下來,他們對大隋也失望了,只是自己不敢謀反,沒有自立為王之心,又有將門忠君的傳統,才一直這樣堅守著崗位,可是蕭懷靜要動手逮捕他們,使得裴仁基父子已經動了反心。
“此言當真?”
“在下身上有魏公親筆信。”李玄英見裴仁基態度沒有想象中那么惡劣,知道有戲,所以直接掏書信。
裴仁基翻閱李密親筆信后,得到了李密的承諾,心中的大石才放下來。
“此事關系重大,我要仔細斟酌一番,你暫且留在府內,等商議過后,再給你答復。”裴仁基派人領出來李玄英,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了。
“父親,時機正好,為何不當面答應?”
裴仁基捋著胡須道:“當面就同意,顯得咱們太過積極,就好像走投無路一樣。再考慮一下吧,如何制定方案,明日將蕭懷靜的人一網打盡,然后再給魏公送去答復,如此,我們可掌握主動,不墜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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