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贈寶
兩人渾身都散發著濃郁的大道之力，即便以秦鋒如今的境界，都看不清兩人的模樣。
初看是劍眉星目的年輕人，再看是面容慈和的老者，千變萬化，就好似傳說中，老子有八十一個化身一般，估計就是境界低的人，看不清圣人面貌，造成的誤會。
兩人對坐飲茶。
這茶水也很神奇，從青碧色茶杯中升起裊裊熱氣，這些熱氣在石桌上空凝聚成云霧，等到越聚越多時，通天面前的熱氣，衍化成一座巨山。
隨之出現了無數生靈，有人族、妖族、洪荒異獸，不一而足，這些人叩開仙門，拜師學藝，爭斗廝殺，血染長空。
等到熱氣繼續上浮，一把璀璨的劍光，嗤一聲從天外飛來，插在山頭上！
看的秦鋒目瞪口呆，這是茶？就連云霄都有些好奇。
小聲道：“我也從未見師尊拿出過這種靈茶。”
無當圣母境界低一些，抬頭看了一會，就頭昏腦漲，盤坐在一旁休息。
而元始天尊面前的茶杯，熱氣積累成云霧后，一座輝煌璀璨之極的仙宮衍化出來，接著一輪烈日從東方升起，金光咋泄，紫氣橫空。
秦鋒甚至能聽到這熱氣幻化出的仙宮中，有鐘磬之聲傳出，清越悠揚。
熱氣繼續上浮，幻化出一個個人類弟子，這些人或是坐而論道，或是比拼法術，或是乘著坐騎在長空飛舞。
有人在松下讀書，興致高昂時，忍不住高聲誦讀。
有人在坐而飲茶，高談闊論。
祥云萬朵，一派仙家景象。
秦鋒越看越覺得不對，這哪是在飲茶，這其實也是圣人間的一種戰斗方式！
通天面前的景象，代表了截教的教義——有教無類！
元始天尊面前的景象，則是闡教的教義，與他個人的對于修士與大道的看法。
果然，茶杯上浮起的熱氣衍化的世界，開始接觸，就像是兩個陌生的世界對接在一起，大道理解的不同，教義的沖突，開始出現。
元始天尊這邊的弟子，都自詡名門正派，修行之余下山斬妖除魔；通天這邊的弟子，認為天下生靈都是平等，只分善惡，不分種族。
戰場分為三處：
第一處戰場：
這個世界，有一戶人家，本來過的很幸福。
男的上山采藥，開著藥鋪，濟世救人，女人在家里相夫教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靜而安寧。
這一天，一群修士路過，發現這男人的妻子，竟然是一只兔妖，不由分說就要降服，以免禍害人間。
男人即便知道了妻子的過去，依然毫不在意，但最終結果，卻是女子被抓到門派的鎖妖塔中，終生不能相見。
這些弟子是元始天尊茶杯熱氣幻化而出。
男人將兩人的孩子養大后，就郁郁而終，這孩子拜師上仙門，帶著師父賜予的靈器，斬破鎖妖塔，救出母親。
這個上仙門，正是通天茶杯熱氣幻化而出。
如石子丟進河水中的聲音響起，元始天尊面前的杯子上空，一片霧氣浮動，世界缺失了一塊，而相應的通天面前的茶杯，上空熱氣增加了一塊。
幻化的場景更加真實，甚至連人物的性格都能幻化出來，讓突破圣人境的云霄，有了更深的感悟，身上的白光也更加濃郁。
這時，白光已經蔓延到陳塘關之外，大商的很多人不明所以，還以為是天降異象。
但大商祖上的典籍中有過記載，知道是有新圣人出世，所以命令各家各戶，焚香祈禱，以求和新圣人結個善緣。
各山各洞的修士也是如此。
還有一些云霄以前的仇敵，通過白光感應出她氣息，主動放棄這段因果，這樣一來，云霄身上的因果線，肉眼可見一根根崩掉。
通天點頭含笑，扭頭看了云霄一眼，也對著站在一旁的秦鋒點了下頭。
元始天尊則是冷哼一聲：“師弟，剛才我輸了一招，繼續！”
第二處戰場：
茶杯上的熱氣中，再次演化出一幅場景——
天下大亂，烽煙四起。
截教和闡教弟子都下山，尋找明主匡扶正義，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不過兩大門派，在衍化的世界中，依舊有了不同的選擇。
闡教諸人，進入官場，或者做文官，參與朝廷政務，每日待人接物，圓滑無比，很多弟子，年紀輕輕就做到了上大夫的職位。
或者上戰場，訓練士兵，井井有條，賞罰分明。
截教諸人，則是對那些拉幫結派的權臣很是厭惡，就此埋下禍根。
在一次應宴會后，起了爭執，當晚官員滿門被殺，而這截教弟子，手中拿著兇器，醉倒在現場，被闡教弟子抓了個正著。
一個又一個截教弟子被算計出局。
在戰場上，截教諸人也是崇尚英雄主義，紀律不夠嚴明，再加上闡教弟子官員，在糧草和軍餉上做文章，每次剿滅叛亂時，都在最后時刻，輸的一敗涂地，主將也多殉職。
水花聲濺起，通天面前的熱氣，少了一部分，元始天尊茶杯上的熱氣多了一部分，衍化出更豐富精致的人物和場景。
兩人一勝一負。
通天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秦鋒低聲道：“大道有缺，無殘必毀！”
通天扭頭，眼中有一抹贊賞之色。
元始天尊淡淡道：“可惜，你卻是選錯了路。”
通天搖頭：“未必！”
說話間，風云突變。
茶杯上熱氣洶涌，衍化出一副滅世場景，闡教與截教弟子，均義無反顧的上了戰場。
天外妖魔來襲，一個國家十室九空，這些妖魔劫掠過后，世界都在沙化，截教弟子在戰斗時，往往不顧個人生死，就算是死也要自爆，拖著敵人一起死。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就連敵人也被嚇住。
而闡教弟子講究章法，甚至在每一場戰斗，都留了后路，把救下來的普通人，當做火種送在安全之處，以求日后東山再起。
本來，這次贏的應該是闡教弟子。
但，在敵我雙方力量懸殊的情況下，這種方法反而讓敵人攻勢更加兇猛。
很多安全之處的火種都被滅掉。
反倒是截教那邊，看似長久不了，但一種戰意，一種精神，把所有普通人的血性都激發了出來，拼盡全力戰斗，死也要拖著敵人一起死。
一種精神火種一代代往下傳。
截教弟子的戰場最終綻放出勝利的曙光。
而闡教弟子這邊，卻因為策略錯誤，整個世界一片死寂。
就在要分出勝負之際！
熱氣上空，一道紫氣橫亙，元始和通天幻化出的場景，一陣風起云涌后，一起幻滅。
石桌旁。
老子出現，倒了一杯茶，熱氣上浮，化作一片盈盈紫光，笑道：“這一場兩人平手，自家師兄弟，別傷了和氣。”
“師兄。”“師兄。”
兩人同時側身道。
三人面前的茶杯，熱氣再次浮現出仙宮、劍山、紫氣等場景，但卻沒有再碰撞，而是如瀑布倒轉而回，落進茶杯中。
青碧色茶杯中，金色的茶水香氣四溢，這些香氣在三人身周，幻化出花朵、碧草、仙鶴，裊裊而舞的仙女等等。
三人小口啜飲。
老子道：“今日云霄突破圣境，乃是我三教大事，當慶賀一番。”
手一揮，一只棗紅色的木盒丟給云霄。
元始天尊也衣袖一揮，一只金色的盒子飛到云霄面前。
無論背后怎樣，但是表面上的東西，卻是不可少，就算圣人也不可免俗。
云霄躬身道：“謝大老爺賞賜，謝元始師叔賞賜。”
秦鋒有點羨慕，圣人給的東西，肯定不簡單，絕對比后天靈根好很多，甚至有可能是先天靈根級寶物。
毫不夸張的說，整個洪荒世界，就是這三個師兄弟一家人的地盤。
通天緩緩開口道：“云霄，上次賜予你混元金斗時，就期盼有朝一日你能成圣，果然不負我的期望…”
“不過，你這次能成圣，秦鋒功不可沒，所以，原本給你的賀禮，就賜予他了。”
云霄道：“師尊對我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而定軍侯對我兄妹四人的恩情，更是難以回報，弟子謝過師尊。”
秦鋒一愣，還能這樣。
抬頭，就看見通天對他點頭一笑，一道閃耀紫光的寶物落在手中，這件寶物光芒刺破九天，一道天雷接引而下，轟隆一聲炸響，天地四方都是雷霆閃耀。
顯然一件極強的寶物。
云霄喜道：“恭喜定軍侯。”
元始天尊淡淡道：“師弟，你倒是看得起他，這東西，我記得是當年師父賜予你的。”
“我的眼光不會錯。”
喝完一盞茶后。
通天師兄弟三人，各自被一道光芒籠罩，在商談著什么，而且看樣子，似乎有所爭執。
老子背后一直是烈日清空。
通天背后天空，時而狂風，時而暴雨。
元始天尊的心情，就如同他背后鵝毛般的大雪一般。
幾人雖然名為師兄弟，但各自創立大教，各有教義和理念，背后的爭斗肯定不會少。
片刻后，元始天尊一聲冷哼起身離去。
老子手中扁拐對著九曲黃河陣戳了進去，把十二仙和燃燈等人給拉了出來。
嘆道：“可惜千載道行，一夕俱成畫餅。”
對著通天點了下頭，一條紫氣長路自腳下生成，眨眼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