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爭奪唯一的‘變數’
一聲‘好大的口氣’洶涌而來，本來起伏的浪濤，忽然凝滯，像是畫中的海浪。
人的內心也莫名籠罩上一層陰影。
元始天尊到了東海邊緣就沒有再繼續深入，就這么隔空望著三仙島方向。
秦鋒心道：“好在東海是通天的道場所在地，這元始天尊做事也會有所顧忌。”
元始天尊看向九曲黃河陣，目光掃過十二仙、燃燈，再看向云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以他的境界當然知道，這天地間，其實已經很難再有圣人出現。
但事實擺在眼前，讓他都有些疑惑。
目光在云霄身上停頓了許久，再次掃過秦鋒。
大陣中，秦鋒覺得一道目光，仿佛一雙手，在扒開他的身體，翻找這一些屬于他的秘密。
不過，想要探知他的秘密也不容易，目光所過之處總是會激起一片五色霞光。
“師叔，你過分了！”
云霄身上一道白光閃耀，隔絕了元始天尊的目光。
元始天尊輕聲道：“天機一片混亂。”
“云霄，把十二仙、燃燈交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師叔，你應該明白，我抓他們不僅僅為了私仇，而是為了斬斷身上因果，渡過這次圣人劫。”
在十二仙五氣、三花被一點點削去時，云霄身上的因果線也一根根斷掉，身體散發出的白光也更濃郁，快速向著整個世界蔓延。
“你借我的弟子渡劫？有沒有把我這個師叔放在眼里？云霄，就算是通天師弟在此，也要給我一個面子。”
“把他們放了吧，一旦動起手來，驚動了鴻鈞老師，你我都討不了好。”
“恕難從命！”
云霄平時都與世無爭，但這時候卻顯的很執拗，一旦放走十二仙，在沒有斬斷因果線的情況下，強行去渡圣人劫，會讓事情產生意料之外的變化。
以她現在的境界，已經能夠感知到，元始天尊的一些算計。
在屢次被拒后，元始天尊話音一轉：“三教本為一體，你能突破圣人，對于截教來說意義重大。”
“燃燈和十二仙算計你在先，我可以等你渡劫之后，再把他們送回昆侖山。”
“嗯？”云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
十二仙和燃燈對于闡教來說，意味著什么，誰都知道，為了十二仙，元始天尊更是把天下修士都算計在內，而這時，竟然有了妥協松動？
“或者是，他一開始就知道在東海很難阻止我渡劫，所以，聲東擊西，真正的目的是…”
云霄心中想著。
元始天尊的聲音轟隆隆的傳來：“算計也罷，私仇也罷，這是我三教內部的事情，但是這里有一個外人…”
目標再次看向秦鋒。
“把定軍侯交給我，這次的事情就此揭過，甚至在你突破圣人后，我可以親自為你引薦鴻鈞老師，請他指點你一番。”
“果然。”云霄眼睛一閃。
元始天尊圖窮匕見了！
一個將要人間顯圣的修士，是根本無法阻止的，就算是圣人劫再艱難，有通天教主在，也可以安然度過。
元始天尊在知道云霄的突破和秦鋒有關，封神大劫的某些走向，也因他而改變的時候。
就轉變了目標。
剛才向著云霄討要十二仙等人，也不過是給她施壓的同時，再以師叔的身份，送她一份人情，‘你看我都把弟子送給你斬斷因果了，向你討要一個外人，你總不好拒絕吧’？
云霄想也不想道：“師叔，不如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我知道即便有九曲黃河陣，肯定也不是你的對手。”
“但，我云霄自修道以來，還從未做過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不是定軍侯，我大哥，兩位妹妹，都已經成為榜上之人。”
“恕難從命！”
元始天尊眉頭一皺，天色都變的陰沉下來，狂風四起，剛才凝固的浪濤，呼啦一聲掉落下來，砸在海面上。
“你誤會了，我怎么會跟一個小輩一般見識，我只是想請他去昆侖山做客一段時間。”
“以我的身份，向你提出這樣一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云霄正要開口。
秦鋒手拿紫色令旗，看向遠處天空，哪里風云變幻，祥云朵朵，九條金龍嘶吼，一名道人臉色淡然盤膝坐在其上。
“元始天尊，去昆侖山還是免了，你的心思我懂，但我不會按照你說的去做，我有我的道。”
“師叔請回吧。”云霄也抱拳道。
但心神卻戒備著，怕元始天尊突然出手，昏黃的河流橫亙在三萬里的東海上，正對元始天尊方向。
這一刻無論是妖獸還是修士，都一個個腦袋昏沉暈了過去，放眼望去，東海上全是漂浮的生靈。
元始天尊雖然沒有出手，但是他的道一出現，就自行激起了云霄‘道’的反抗，這也是天地間為什么圣人如此少的原因。
一片天地只能容得下一種道。
如果你私自進入別的圣人領地，兩種道就會不受控制互相糾纏，直到分出勝負為止，這是很嚴重的挑釁。
元始天尊這是在欺云霄剛剛成道，還沒有在圣人境站穩腳跟。
表面上說的好聽，其實早就暗中動手。
云霄身體微微顫抖，天空中白光動蕩，圣人的情緒都是能影響到天象的，她的白光被壓制的同時，東海上空，天象忽然變的有些反常。
一會陰云密布；一會霜雪降落，天地一片銀白；一會又電閃雷鳴，烈日高照。
秦鋒見狀，手中令旗一揮，身體中五彩云霞沖霄而起，與云霄大道散發出的白光，一起對抗元始天尊的大道。
如果說，他的道和云霄的道是一種有形之物，再龐大再驚人都是有限度的，那元始天尊的道，就是無形的，仿佛深淵一般。
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無當圣母也要出手。
云霄趕緊道：“別動！”
除非是秦鋒這種接近圣人的道，一般的大羅一出手，就會被反噬，大道崩潰，從此再沒有突破的可能。
無當圣母這才反應過來，一時間后怕無比。
在秦鋒的大道之力顯化后，更是讓元始天尊好奇，這人的道，給他一種就像是不屬于這方天地的錯覺。
但又蘊含無窮造化之力。
眼神閃動了一下，輕笑：“云霄，再怎么說，我也是你師叔，你屢次拒絕我的提議，讓我這做師叔的面子哪里放？”
“這…”
云霄還是嫩一些，在經過言語施壓，大道對抗后，當元始放低身份，語氣輕松的跟她商談，立馬開始猶豫了。
“你先準備渡劫事宜，我有些事情和定軍侯商量一下。”
云霄指尖掐算，疑惑的看了元始天尊一眼，又看向秦鋒。
秦鋒點頭。
一道細長的彩色光柱，從九龍沉香輦上蔓延到九曲黃河陣上空，秦鋒站在下方，云霄在一旁戒備，無當圣母手中令旗也緊緊的攥著，只要一有什么狀況，立刻出手。
秦鋒嘴巴開合說著什么，表情淡然，商量什么只有兩人清楚。
其他人聽不見。
東海，碧游宮。
通天教主盤膝坐在一輪黑色大日中，劍氣如河在空中呼嘯。
他最看重的弟子突破，他豈能不知。
在云霄去靈鷲山時，他就從打坐中驚醒，一時間就算是以他的心境，都有些情難自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以前就算是門下弟子被算計上榜，他都沒有出手，為什么？因為他一旦出山，就中了元始天尊等人的圈套。
到時候，面臨的可不僅僅是元始天尊，還有老子、女媧，西方二圣。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原著中，當通天看到云霄、趙公明等最有希望成圣的弟子都被算計死的時候，下山擺了誅仙劍陣，但卻遭遇四圣的圍攻。
但現在不同了，云霄成圣了！
他等待多年，終于等到了想要的結果，云霄成圣對于截教來說是一個大轉機，不能說是徹底改變截教現狀，但最起碼不再像以前一樣被動。
通天怎能不開心？
圣人最看重的是大道，其次是面子，自己的弟子被算計死，卻只能約束弟子不允許下山，看似是遵守鴻鈞不允許圣人出手的約定，但其實是被其他圣人給看死了。
一出手就被圍攻…
接下來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但卻沒有過多干涉，以后云霄就算是截教的二教主了，很多事情，要讓她自行處理。
元始天尊為什么到了東海邊緣就開始止步不前？就是因為感知到碧游宮中，通天正在關注這里的一切，他就算是出手，也是白搭，不但救不回自己的弟子，還會因此而得罪了通天。
以前雖然算計截教，但那是暗中的小動作，表面上還是三教一體，一團和氣。
通天不經意的抬頭向著東方看了一眼，那里有一片紫氣沉浮，但他卻沒有在意。
這東海是自己的道場。
他在這里能放開手腳去戰斗，就算是引出鴻鈞老師，受罰的都是其他圣人。
在元始天尊和秦鋒商談的時候，他也在關注著秦鋒，可惜那道七彩光柱，屏蔽了一切感知，是元始天尊在防備他。
“這小子到底什么來歷？渾身都是變數，所有人，無論是誰，只要跟他沾染因果，命運軌跡就會發生變化。”
“云霄這次突破，就是因為他的緣故。”
通天看著秦鋒若有所思，跟元始天尊不同的是，他喜歡直來直去，并沒想要怎么算計秦鋒一把，那樣反而落了下乘。
倒不如順其自然，因為秦鋒現在本身就跟大商、截教牽扯了極深的因果。
“本來截教已經走入窮途末路，竟因為此人，找到了一條生路…”
“大商？截教，秦鋒？”
“他是有意還是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