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
秦府門外站著一位身穿道袍,長著一頭藍發的道士,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一股出塵之意散發出來,讓人覺得這道人很不簡單。
更別說他頭頂上,還籠罩著一小朵陰云,有絲絲雨滴散落。
吸引了很多孩童觀看、嬉鬧。
這藍發道人也不在意,還隨手變化出一些戲法,給孩子們看。
“道長好厲害,變一只鷹。”
“不要,變一只龍!”
藍發道人一笑,那些灑落的雨絲,就按照孩子們的要求,隨意的變化著形狀。
秦鋒從府邸中走出來,閉目稍微感應了一下,只覺得一股浪濤兇猛襲來,讓人仿佛置身于汪洋之中。
睜開眼睛,心道:“這人是五氣朝元境,五行之氣中,水系力量已經修煉圓滿的強者。”
五氣朝元境,五種力量可以根據自己的天賦和喜好,選擇先修煉哪一種力量。
藍發道人看著走出來的秦鋒,點頭示意。
在這朝歌,聽過很多關于他的傳說,知道他是人花開出十二品蓮臺的金仙,也能感受到他身懷至寶,實力比一般的金仙強了好幾個層次。
他本以為秦鋒會客氣的請他進入府邸,然后他就可以施展三寸不爛之舌,完成女媧娘娘交給自己的任務。
可是,秦鋒竟然就這么站在大門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一刻鐘、兩刻鐘,很快一個時辰過去。
藍發道人面色有些僵硬。
秦府前有人竊竊私語著。
“你說,這秦鋒是不是在跟這藍頭發的比拼定力?”
“應該是吧,不過這道長頭上頂著一片烏云,還有雨絲灑落,應該是一位高人。”
又過了一刻鐘。
這藍發道人,也就是女媧派下凡的天水猿,終于忍不住收起頭頂上的烏云和雨絲,那種高人氣相,立刻少了一半。
多了一絲妖異感。
秦鋒眼睛一瞇,從剛才他就感覺到這道人有些不對勁。
天水猿開口道:“貧道天水道人,讓道友見笑了。”
這種類似慶云、華蓋的東西,嚇唬普通人還行,秦鋒怎么會看不出,這只是天水道人把他修煉的水之氣,凝聚于頭頂形成的一種異象。
秦鋒不咸不淡道:“沒什么,道長修為高深,我自是不及。”
雖然嘴上客氣,但話里的那種距離感,就連圍觀的眾人都能聽的出。
天水猿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平復復雜心情,傳音道:“貧道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道友,事關道友的氣運、修為,甚至安危。”
如果是別人,一聽他這么說,肯定會被勾起好奇心,認真請教一番,不過秦鋒卻沒有絲毫興趣。
“我的安危?氣運?”
天水猿正色道:“正是如此,不過詳細的,還要找個僻靜的地方,才能告訴道友。”
“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天下道友是一家,我是看道友身在泥淖之中,卻不自知,不忍心道友這樣的大才早早殞落,才提醒你一下的。”
天水猿懇切道。
秦鋒卻不為所動,淡淡道:“道長請回吧。”
天水猿也不氣惱,藍色長發披散,道袍一塵不染,拂塵放在手臂上,當真有一種世外仙山得道高人的氣質。
讓駐足觀看的人,也交口稱贊。
見秦鋒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道:“就把我從女媧娘娘哪里聽來的消息說出來吧,當時我都被震的神魂動蕩不能自己,看你還怎么維持這一副淡定的模樣。”
揮手一道水藍色的光幕把他和秦鋒籠罩,其他人既聽不見他們的談論,也看不見他和秦鋒做了什么,本以為有什么熱鬧可看的人,失望的嘆息一聲離開。
天水猿也不廢話,直言道:“大商氣數已盡,繼續留在這里,你會和大商因果牽扯的越來越深,劫難到來,多年苦修將會毀于一旦。”
“你身在漩渦中,命不久矣,卻不自知。”
“道友,我勸你還是盡快離開朝歌吧!”
秦鋒好笑,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大商,乃至整個洪荒世界的事情,和大商牽扯上因果,別人避之不及,但卻是他現在最需要的。
嘴上卻道:“道長不要在這里危言聳聽了,大商氣運鼎盛,又有先祖積累的無量功德,怎么會氣數已盡呢?”
“好了,我要回去修煉了。”
天水道人詫異:“難道你看不出?王宮中妲己與佞臣勾結,陷害王后與賢臣;紂王迷戀美色,已經多日不上朝…還有,這些日子大商籠絡的金仙,走了一個又一個,這還不足以說明,大商氣數將盡?”
其實天水猿來到朝歌,見到朝歌的繁華后,對于女媧娘娘的話,也是有些質疑的,但是不到一年,朝歌就發生了如此巨變,這讓他對于圣人也更加敬畏。
秦鋒道:“別人怎么做?干我何事?”
“你,你這人,真是冥頑不靈,據我所知圣人們都在昆侖山商量大事,其中就有關于大商命運的事情,你說這大商還能好的了?”
秦鋒心道:“這道人,不知道從哪聽到的消息,不過我比他知道的可清楚多了,什么圣人們商量大事,明明就是圣人們在簽訂封神榜!”
不過這種事情,除了圣人與闡截兩教的核心外,顯然面前這道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天水猿以為自己拿出這么驚人的消息,肯定能鎮住秦鋒,畢竟關于圣人的事情,哪怕是只言片語,都足夠普通修士震驚了。
不過,他哪里知道,雖然秦鋒實力不如圣人,但他此時就像是一個看客,端坐云端,縱覽天下風云變幻,什么時候會發生什么事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哪用得著他來這里,把一些道聽途說、不清不楚的消息說來給他聽,平白浪費了他的時間。
要是天水猿知道秦鋒這么想,非得氣的吐血不可,他可是憑借這些消息,一年來在周邊各山各洞交游,騙吃騙喝不說,還收獲了一片崇拜敬畏的眼神。
如今在秦鋒這里就這么不值錢?
不用說把他鎮住,勸離朝歌,看看他風輕云淡的表情,哪有一副被驚嚇住的樣子?天水猿有一種錯覺,秦鋒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傻子。
“好了,道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朝歌的繁華我還沒享受夠,你看我府里的小侍女多可人,我怎么舍得離開?”
“你,你,氣煞我也!”
秦鋒咧嘴一笑,揮手一片五色光芒,在水藍色光幕上撕開一個口子,走了出去。
大門關閉。
天水猿臉色難看的站在門外,遲疑片刻,扭頭離開。
嘩啦!
一座華麗的府邸中,精美的玉杯被摔的粉碎。
“這秦鋒真是冥頑不靈,氣煞我也!”
“哈哈,天水兄,我找說了,直接出手把他給宰了,你偏不聽。”地火蟒,一頭紅發,脾氣暴躁。
“我不是怕娘娘怪罪嗎?”
“此言差矣,本來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這一年時間,我們不是調查過了嗎?這秦鋒就是一個從小地方來的窮小子,頂多天賦強大一些。”
“你不懂,既然娘娘慎重交代,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在里面。”
“那接下來怎么辦?”地火蟒道。
“我們各自想一個辦法,看能不能把秦鋒給趕出朝歌,不行的話,再像你說的那樣,引出朝歌,殺了他!”
“好!來喝酒,何必為了這不知死活的小子煩惱?不過他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這朝歌的繁華,我也還沒有享受夠呢。”
話畢。
舞樂聲響起,幾名身穿紗裙的舞女,在院落彌漫的霧氣中扭動起來,舞姿優美,仿若仙女下凡。
夜深時分。
天水猿和地火蟒,來到府邸地下空間中。
地火蟒搶著道:“我來吧,看我這一招下去,絕對會把他嚇的乖乖滾出朝歌。”
說著拿出一枚紅色的寶珠,盤膝坐在九盞油燈中央。
這些油燈也是奇異的寶物,形態各異,都是一些不常見的魑魅魍魎。
燈油卻是一種名叫蜃蟲的異蟲制作而成。
地火蟒手捧寶珠,口中念念有詞,一片詭異的霧氣在九盞油燈中央升起。
奇異的是,在相距很遠的秦府。
地面開始有一層灰白色的霧氣憑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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