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接管
10月14日下午三點十分。
寧晏做出了最后一份案例的取舍決定。
以前面所有的取舍結果為基礎的情況下，寧晏依舊整整思考了十分鐘才決定最終的干涉方案。
幾乎是每一個字都盡量使用了柔和的表述。
并且盡量選擇站在了一個完全中立的角度。
他花了足足五分鐘來表述清楚自己的干涉方案。
吳憂記錄在冊后，頭一次沒有先去安排，而是說道。
“小寧先生，你這個方案以寧事務管理所的能量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盡力催化結果誕生，今天是看不到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把事務安排下去，跟寧總匯報。”
寧晏點點頭，沒吱聲。
他現在是完全的心力憔悴。
因為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里，在沒有吃飯的情況下，他做了五個決策。
前面四個決策的影響范圍都非常廣泛。
都對某個特定的行業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一次次下來，讓寧晏正面感受到了寧事務管理所盡力的能量覆蓋范圍。
以中國的人口基數，寧晏的每一個簡單的決策，都至少影響到了數以千萬計的人群。
而最后一項取舍，影響的范圍可能將波及數億計的人群。
這其實也算是在寧萬強啊、吳憂的預料中。
但這不代表說，有預料就能做到。
因為影響范圍的廣泛，寧事務管理所的能力也需要大量時間來湊。
吳憂離開客廳后，顏芷坐到了寧晏旁邊，細聲細氣道。
“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廚房里一直有廚師，十分鐘就可以吃到。”
寧晏稍作沉吟道：“讓廚房給我下碗粉，隨便對付一口。”
“好。”顏芷起身去吩咐廚房。
寧晏則坐在沙發上發呆。
該說不說的，如果不是客廳的溫度控制很適中，寧晏這個時候早就汗流浹背了。
8點的飛機，9點30到的羊城，10點30開始做取舍決策。
到現在是五個小時不到。
但這么短的時間里，寧晏目睹的事情太多了。
公共網絡空間更是亂成一鍋粥。
什么微博熱搜、逼乎熱榜更新迭代的速度堅持起飛一樣，分分鐘都在冒出新的問題。
寧晏所面臨的壓力可想而知。
幾分鐘后，顏芷喊了句寧晏。
寧晏端起碗站著嗦粉。
腦子里還在想著已經做過的取舍結果。
“我在想，真正的寧事務管理所應該比我今天見到的還要龐然，或許是真正的大而不倒，應該干涉到每一個可能的行業。”
一旁的顏芷深以為然：“肯定是只會大不會小。”
寧晏嘆了口氣，感慨道：“我還是不知道爺爺是出于何種考量。”
“該來的已經都來了，不如等等看，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顏芷卻說。
寧晏認同的點頭。
嗦粉的速度并不快，趁著這個時間，寧晏還忙里偷閑的調戲了下顏芷。
顏芷倒是無所謂，只是樂呵呵道：“你這是想著在最后關頭都還要快樂過生活？”
“差不多吧。”寧晏笑笑，“生活總是要繼續的，苦中作樂嘛。”
寧晏跟顏芷從餐廳出來走進客廳時，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們怎么都來了。”
沙發上赫然坐著寧萬強，寧平遠梁因夫婦，柳菡女士，以及吳憂。
寧萬強著寬松的唐裝，坐在那里自然而然的毫無氣勢。
完全沒有什么淵渟岳峙的氣勢。
寧平遠、梁因、柳菡包括吳憂都是著重正式且隆重。
“小芷，過來這邊坐。”柳菡招了招手。
說著，看了看寧晏，多少有點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樣子。
實際上，柳菡對寧晏向來觀感非常好。
可能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總比自家孩子要好的理由？
寧晏自己挑了條單人沙發椅坐下，安靜等下文。
寧萬強打量著寧晏，嘴上道：“說說你對自己過去幾個小時的評價。”
“一開始我在想您讓我做這些案例取舍的目的，在第一份案例結束后，我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寧晏沉吟著回答。
“在過去幾小時里，應該是我有史以來見到寧事務管理所干涉行業最多最深的一次；
我不知道您是否是希望我通過這個過程，認識到成為寧事務管理所的執掌人，每一個決定會影響到的范圍；
我也不想評論我作出的取舍是否正確，因為涉及到一個行業的發展，很難用正確這樣的詞語來形容。”
寧萬強不置一詞，轉而又問：“對于公益慈善傾向，你做出了你的選擇，你對你的選擇如何看待。”
“有好有壞。”寧晏語氣平靜道，“這種事情向來不好拿捏；
其實我還是太孟浪了，無論怎樣，都不應該是一家企業，哪怕是一家務必龐然的大型企業應該去完全承擔的責任。”
“這么說吧，我用盡量柔和、謹慎的詞匯，只是避免讓人把我當成救世主。”
“這不是我一個普羅大眾，又或者寧事務管理所這么一個龐然大物應該去承擔的責任。”
寧晏的話語落下后，寧萬強看了眼寧平遠，語氣平和道。
“當年你爸做過同樣的抉擇，部分案例比現在復雜，部分案例沒有現在這樣復雜，相同的是都有關于公益慈善這方面的內容。
不同的是，你爸想當個救世主，但他看到了成為救世主后的可怕壓力，所以最后選擇當個普通人。”
稍頓，寧萬強又說：“你們的經歷完全不同，你經歷的是普通生活，普通教育，你爸是極致精英教育。”
“但到后來我才發現，極致精英教育也有問題，因為會有脫離實際的精致利己。”
“又或者脫離實際的理想烏托邦。”
這場發生在爺孫之間的談話持續了半個多小時。
寧平遠、梁因、柳菡、吳憂等人都沒有插話。
哪怕是被屢次提到的寧平遠，他也沒有開口。
對于寧萬強的決定，他其實是很心疼的，跟梁因一樣，他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
哪怕他花了十多年的時間來沉淀自己。
最后，寧萬強轉移話題：“小吳，發放公告，寧晏正式接管寧事務管理所主席職位，全面掌控寧事務管理所。”
“要求寧事務管理所、旗下子公司、泛屬企業、友好企業、合作伙伴同步對外界宣布這一消息。”
說到這里，寧萬強看向寧晏：“寧事務管理所的具體權限交給你，你可以任意指定辦公場所；
早些年也在羊城的東塔頂層布置了一層辦公室，現在你隨我一起過去。”
寧晏除了點頭就是點頭。
他也不會說，東塔頂樓不是瑰麗酒店占據嗎。
更不會說，東塔的名字為什么是叫周大福。
在了解到了寧事務管理所掌控的財富后，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要執掌的不是一個商業帝國，而是一個商業世界。
一輛大紅旗，一輛勞斯萊斯，一輛賓利，一輛邁巴赫，一輛樸素的老紅旗，再加上幾輛奔馳s級，一路從二沙島出發前往東塔。
在出發之前，寧晏換了套正式的衣服，中山裝，但并不顯老，而是沉穩。
而此時。
整個公共網絡空間、紙媒、無線電媒、衛星媒體等等，都在同一時間公布公告。
一個名叫寧事務管理所的商業世界浮出水面。
所有人們能直接接觸到的信息都可以看到或聽到這則消息。
在全世界范圍內掀起了一場劇烈的震動。
無數國家領袖紛紛表態擁護這一決定。
寧事務管理所用事實證明了一句話：
金錢一旦作響，壞話隨之戛然而止。
數分鐘后，寧晏走進了位于五百多米高度的東塔116層。
這里，掛了一塊牌子。
里面的布局并未充滿科幻、時尚感，而是顯得有些‘樸素’。
但每一樣細節都很到位。
吳憂、寧晏、寧萬強仨站在了辦公區的正中心，包括在辦公室辦公的所有人都走了出來，整一層其實不到70人辦公。
多是一看就明白是成功人士的人。
有些還很眼熟。
“我給各位介紹一下，寧晏先生，管理所新任主席。”
“寧主席好。”
寧晏雙手虛壓：“各位好，我是寧晏。”
接著是寧萬強開口：“過去二十年里，我一直偏安一隅，甚少親自出面，這一切到今天為止；
從現在開始，我正式退休，一切事務都交給寧主席處理。”
“寧總您辛苦了！”
就這樣，寧晏接管了寧事務管理所，這個龐大的商業世界，從現在開始，將以寧晏的意志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