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與雨中身影就這樣相互的對視著,他是想看清楚對方的長相,而對方看他的目的卻不為人知。
雨中身影并沒有因此停留,依然不急不慢的沿著泥路行走著,但是每隨著踏出一步他的腦袋都會向左側子明的方向傾斜一點。
子明看著腦中出現一個滑稽的想法,這貨不會走著走著把腦袋給折斷了吧…
不過幾秒后對方給出了答案,當他的頭已經不能再極限扭轉時,身體開始想他的方向轉動。
對方行走的樣子非常的怪異,整個人側身走路,完全不看前方,給子明感覺他對這條路無比的熟悉。
這一幕如果出現在其他人眼中,估計脾氣火爆之人就算冒著雨也會去將此人毒打一遍。
現在子明十分確信,就算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也能確信對方的確注視著他。
直到對方走了很遠很遠依然注視著他,整個身體都在泥路上倒行,最后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呼”
子明長舒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剛才他在和對方四眼相對的時候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抑,這種感覺就好像他看見的不是一個人…
“怎么了?”
子月抬頭看著突然輕松的弟弟,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沒什么,只是有點感慨,五年沒有回來了,這里突然感覺好陌生…”
子明沒有騙姐姐,這是他現在的真實感受,曾經走過的道路已經荒涼,住過的祖屋也被人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總覺的這次回鄉會發生什么。
“村子里城市太遠了,這里并沒有什么特色久而久之就被人遺忘了,我們不是也走出了村子嗎。”
子月安慰著弟弟,她知道弟弟對這里的感情非常深。
從她出生沒多久父母就帶著她去了c市生活,隨后一年弟弟出生,不過卻沒有住在城市中。
不知道為什么,父母在弟弟三歲的時候就將他寄養在爺爺婆婆家中,直到八年前才將他接回身邊,直到爺爺婆婆三年后去世他們才知道二老病了,已經無力在照養弟弟。
他的童年都在這里,現在荒涼的景象難免會讓他觸景生情。
一道風過,帶著些許的雨水飄進屋檐下,子月忍不住一哆嗦。
“哈啾”
“姐,你等等,我去屋里找找烤火盆。”
“弟,我跟你一起去”
子月見狀,立刻牽著跟上,她可不想一個人待著。
子明摸了摸姐姐的手,有些不敢相信:“姐,你手怎么這么涼?”
他已經說的比較委婉了,這已經不能用涼來形容,握著姐姐的手就好像捏著一塊寒冰一般。
他知道姐姐的體溫一直都比常人要低一點,從小就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病,看了很多醫生都沒有查出癥狀,但是也沒有見過低到冰谷的情況。
“啊?很涼嗎?”
子月自己好像并沒有什么感覺,好像自己體溫一直是這樣的。
“很涼好不好!”
子明有點擔心,連忙搓著姐姐的小手,想要添加點溫度。
子月見狀心里流出一絲暖意,這就是她的親人,現在她唯一的親人,即便她手上沒有什么感覺依然沒有阻止。
“不行,這樣不是辦法,我們去找找二老用的烤火盆烤烤,你這手跟冰塊似得!”
說完牽著姐姐的手就像堂屋走去。
鄉下沒有什么空調這種高檔的東西,冬天嚴寒的時候唯一用來取暖的就是烤火。
如果在冬天你可以看見每家每戶都在烤火。
按照他小時候的記憶,烤火盆一般都放在堂屋的食柜下面,因為火盆相對于普通盆來說更加堅固,所以他們不用的時候都會放在食柜下面墊著。
果不其然,子明來到漆黑的堂屋用手機照射著,不出意外這里的墻面也貼滿了紙張。
堂屋相比于正堂非常簡單,里面除了一張鄉下舊式的雙人木床外,只有兩個柜子,一個是食柜,一個是簡潔的衣柜,除此之外都是些零零散散的日常用品。
床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所有二老用過的東西都快遞給了二老,只剩下光禿禿的床板。
這里的東西基本上沒有動過,還是他記憶中都有的物品。
子明拉著姐姐來到食柜前,蹲下身向食柜下摸索著。
“咦?奇怪,怎么會沒有了?”
再次嘗試將手伸到更深處,依然摸索無果。
子明小聲嘀咕“難道連盆都燒給二老了?這燒過去怕是只剩一盆鐵水了吧,讓二老在那邊自己在和點面打造一個?”
雖然他說的小聲,但是整間堂屋只有他的聲音,還是被姐姐聽見,伸手在他頭上敲了敲警告他別亂說。
“姐,我知道!”
子明突然站起身,好像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露出嚴肅之色姐姐不解迷惑的看著他。
“我覺得二老他們應該是在那邊的世界窮慌了,所以才給你托夢,老爸他們太扣了竟然連烤火盆都快遞過去了,可見當時并沒有給二老匯多少錢,在加上這五年來好像也沒有人給他們接濟!還好我今天給二老匯了幾百個億,夠爺爺花天酒地幾十年了…”
子明一臉認真的分析著。
子月聽后直接在他后腦賞了以掌,連她都不得不佩服弟弟有時候天馬行空的想象。
“臭小子,胡亂說什么,哪有你這樣說說爺爺的,什么花天酒地,就不怕爺爺晚上托夢來收拾你!”
“不過二老真的已經生活拮據了,干嘛托夢來嚇我呀,托夢給你不行嗎…”
子明聽后嘴角抽搐,這話怎么聽著那么欠呢…
“走吧,我們去偏房找找。”
“嗯”
子月知道弟弟這樣說只是為了讓自己緊繃的神經放松,完全就是在逗自己開心而已。
兩人退出堂屋,來到偏房門前。
子明推開偏房木門,手機光照射,這里面的東西都沒有變過,還是那么熟悉。
在他沒有離開前偏房一直都是他在居住,即便是走后二老好像也沒有動過偏房中的物品。
相比于堂屋,這間偏房更像是堂屋,因為這里布置的非常溫馨,甚至有點幼稚。
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的房間,土墻上也被婆婆給上了色,甚至還用水泥在墻上鋪了一層,一張由爺爺親手精心制作的單人床,蚊帳現在都還掛在上面。
一間偏房布置的比二老的堂屋還要奢侈,可見當時二老對他多么喜愛。
“弟弟,這里好像有點不一樣!”
子月拉扯了一下還在傷感出神的弟弟。
子明回過神認真的查看,確實如姐姐說的那樣,這里與正堂和堂屋不一樣。
這間屋子好像并沒有被人動過,墻上好像也沒有用紙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