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屬木,金克木,是了,手中的刀劍正好破掉這竹子陣。
在陸圓的命令和威脅下,幾個人揮砍著手中的大刀,挨著被打上幾桿子的風險,不片刻削砍,這竹子防線就失去了威力。
最慘的一個,整個從下巴到額頭一道深紅的血印,鼻梁骨徹底被打折,捂著鼻子酸痛著。
殘殘斷斷的竹子擋不住眾人的腳步,眾人這便來到了第三關。
雖然自己布的陣被破,但天涯還是覺得十分過癮,不枉自己這江湖一行,他等著看諸葛愁的手段。
第三關看起來更是簡單,諸葛愁只是擺了幾面三角形的姜黃色旗子,然后好像撒了一點水。
接著把幾面旗子的桿用線連在一起。
看起來就好像想用一根線就攔住眾人一樣。
但有了剛才的經歷,里面的人再也不敢輕舉妄動,有事越是簡單就越是危險。
何況這是第三關,沒有理由,不知諸葛愁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竟每一個人敢動。
陸圓還想叫人去試,但手下的人都一個個避之不及,離他足有二尺。
“他媽的,一個個白拿幫費了?一根破繩子就怕了?”
汪天涯沖他喊道“一根破繩子,你自己來試試不就好了?”
等汪天涯望向諸葛愁,卻發現諸葛愁閉著眼睛,好像沒有任何反應,心里也嘀咕起來。
難道這是學諸葛亮的空城計?可是這陸圓卻不是司馬懿這般人物,要是發起瘋來沖上城樓,還不得把諸葛亮從城樓上扔下來!
而小雨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簡單跟諸葛愁和汪天涯,也是和眾人解釋一番,重點是一哲已經抓到了陸方,正在來的路上,讓自己先行稟報。
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是否該信,而結合一哲的身手和諸葛愁的幻術,陸圓則覺得八成是真,如此一會兒自己真的再也無法逃脫。
這一著急,先是言語上刺激起來“小雨妹妹,你怎么如此幼稚,還以為這小子要帶你一起跑路,想不到為了增加自己的跑路時間,還把你騙回來”。
“呸,才不是呢”。
汪天涯說到“呵呵,如果我 們要跑路,點了穴再布下陣法,我們幾個都已經跑到天邊了,何苦非得在這看著你們?還不是為了還真相大白”。
一個六歲的孩子邏輯如此通暢,思維如此清晰,表達如此準確,讓人不由得佩服。
諸葛愁睜開眼說到“殺了他們再走豈不是更方便?”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如今除了等,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
而陸圓卻等不得,他等來的只能是噩耗。
哪里還顧得去琢磨這幾根破繩子的門道,這便硬闖起來,手里左右無序的揮砍著刀護著腦袋就往外沖。
諸葛愁念念有詞,手一指旗,立刻噴射出火焰,但這火不似尋常人家做飯之火。
如果是尋常做飯之火,咬咬牙沖也就沖過去了。
這火卻是融化的鐵水一般,自地而起,凝起一道半尺厚的火墻,仿佛翟俊擋住雪崩的火墻一般。
只是翟俊的火墻有三尺厚,一丈高矮,對抗的是大自然的雪崩之力。
而諸葛愁對抗的是一個三流武者而已,差距還是很明顯。
諸葛愁還年輕,假以二十年時日,又將有何修為,或未易量。
可惜這火墻一哲沒來得及看到,不然一定也會有更多的領悟。
陸圓仿佛撞到鐵板一般,關鍵這鐵板還是燒紅了的鐵板。
護著腦袋胡亂劈砍的刀劈在火墻上不留痕跡,刀口卷起發燙,似乎有要融化的趨勢。
而可憐他另一只手則整整燙掉一層皮,露出焦紅的血肉,眉毛和須發都已經卷曲,樣子自是滑稽。
諸葛愁幾乎是個神人。
陸圓狼狽退回,火墻也順勢熄滅,一切如剛才一般,還是五面三角形的姜黃色旗子而已。
但再也沒有人質疑這五面旗子的威力,一個個都慶幸著沒貿然闖。
而天涯也知道了,這不是空城計,而是實打實的一座萬里長城。
術法倒是壓了機關一頭,也許是因為天涯沒有趁手材料吧。
而一哲也就是在這時沮喪的回來,只有他一人。
陸方最后沉海而死,這便無法證明。
陸圓眼瞅著送了一口氣,又 領著眾人叫囂起來“你們這是濫用私刑,囚禁我們”
但想脫身,還是得聰明點,不能讓雙方還堅持著現在的對立面,不然大家都下不來臺。
所以陸圓說“如此我們互相指正都缺乏證據,不如就此別過,再做定論,再算賬也不遲”。
為了脫身,眾人紛紛應著。
拼上自己,給已死之人討公道,是要有很大動力的,而烏合之眾大多非親非故,甚至還是擋著自己通道的同事,那當然還是現在活著的自己比較重要。
只有張銘,為子報仇心切,但他也拿不準到底陸圓和一哲應該相信誰。
而一哲也沒有理由再攔著眾人走,諸葛愁也不需要解除第三道防線,只要他不念念有詞就可以了。
眾人仿佛放出囚籠的小鳥,爭先撒歡向外。
先頭跑出去的慌不擇路撞上了一個肚皮,以往驕橫無比,仗勢欺人慣了,正待罵罵咧咧,看見來人,這一個個又面如死灰的退了回來。
“啊!這。。這”陸圓一時緊張的唇齒不清。
一哲抬眼看去,進來的這個人,竟然是陸方!
而陸方皮膚灰白,面若死灰,分明是一具尸體。
“你爹不是跟著炸死在這里了么,怎么尸體這么完整啊,如果說鐵牌是特意制成的,難道這陸方也是特意制成的,精肉打造的?”
但他既然是尸體,當然不是自己走進來的,他是被頂在一輛木質手推車上送進來的。
而不是人推進來的,是自己滑行進來的。
陸圓放聲大哭“爹!一定是他們害死了你,看你僥幸逃脫,便追殺你滅口 你死的好慘啊,可憐被人綁去手腳沉入海中”。
“明明是他自己逃脫墜海!”
一哲終于忍無可忍,如此被人污蔑,還陷入羅生門中無法自證清白,當下一劍便教了陸圓做人。
陸圓捂著喉嚨,咯咯的流出血來,瞪大眼睛。
說起來他有什么跳腳的資本,看不明白時勢,不知道自己只是案板上的魚肉。
一個沒有實力的小角色,別人愿意給你真相那是恩賜,自己怎么還能不要臉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