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趙公子來花滿樓,當著幾萬林佑城眾的面抓他服罪,如此豈不快哉,到時候不怕城主不露面”
“這里現在鬧鬼,他怎么敢來?”
“武姐姐放心,我自有計劃,你且看我就好,賣個關子”
“好,我不問,我相信你所做定有把握”
“呵呵,這不消武姐姐擔心,武姐姐,你會當一個好城主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武行云有些意外。
“除了現在的城主,這林佑城總需要一個城主,武姐姐來做好不好”。一哲微笑的看著她,雖然他說的話實在有些不著邊際,可武行云還是覺得可信,一哲看起來就是那么的不平凡。
見武行云不說話,一哲接著說“武姐姐,江湖是快意恩仇,但俠者卻不局于此。
殺人復仇固然快活,懲惡揚善也是痛快,救人一命也勝造七級浮屠,但俠之大者能救萬民,做城主護一方百姓就是俠”
一哲不到二十歲的年紀竟然有如此見識,武行云暗暗震驚,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個小伙子。本以為一哲只是個懵懂的熱血少年情種,想不到如此沉穩,自己要年輕幾歲恐怕也會對這小子傾心吧。
“呵呵,好,等我當了城主當然是個好城主”武行云半開玩笑的回應他。
“我還有一件事要求武姐姐幫忙”
“你直說便好”
“后天也就是月圓之夜,我要去綠倚樓頭救冰雨,等我們解決了趙氏父子,你可敢跟我一起去?我引出那陸夜廝殺,你趁機去把冰雨救出來帶回花滿樓”
“有何不敢,呵呵,小子,讓我一個半老徐娘救了你兩個情人啊,你該如何謝我?”
“武姐姐有任何用的到的地方盡管吩咐,一哲萬死不辭”
“好,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好,你說”
“先欠著吧,等我想好的時候,接著說你的計劃吧”
“明天我會在集市上冰窖里買兩桶冰并研磨成粉,你救回冰雨之后到樓頭等我,我引陸夜對戰到花滿樓而來,你便把冰粉都倒在樓頂的東南角會有風把冰粉吹起來”
“像下雪那樣?”
“像下雪那樣”
“好,那一定很浪漫,我答應你”武行云笑了“這又是什么浪漫的把戲,小子花花腸子真多”
“并非,這是為了壓制陸夜的內力”一哲諾諾的解釋道,“他的內力以恨為主,怒火中燒,都是陽性內力,如果有雪的化會影響他的發揮”
“我知道,你真是好逗,哈哈”武行云笑著說。
導氣行脈已經結束,田真的臉色比之前紅潤了一些,但還是沒有醒來。“武姐姐,你去我的房間睡吧,我在這里就好”一哲關心的說道。
“想跟這小妮子在一起就直說”武行云又笑了,少年輕狂又有膽有識,“后天就是我們的大日子啦,不如我們喝一杯,嗯?”這個大日子說得曖昧不清。
一哲也笑著拒絕了她“事成之后,共飲慶功酒豈不痛快”。
“哈哈哈,我逗你的”其實這次又是不是真的逗一哲呢?畢竟她已經想要身手去拉開抽屜拿小酒杯了。
待武行云退出房間,一哲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小心層層打開,正是莫連株的幼果,圓體紅色通透,正是赤羽虹所贈。
后天就是決戰之時了,后天月圓正是和陸夜交戰之時,雖說這莫連株的幼果如果悉心養大能有很強的修煉功效,但自己也得有命等到他養大。
而如果現在吃下幼果,和陸夜對戰之時正是功力最盛的時刻。
想著自己是二少爺,只要回到汪府,想要點什么修煉的珍寶估計也不是什么難事。
想到此,一哲仰頭一口將其服下,只覺得腸胃絞痛,額頭豆大的汗珠顆顆冒出。
這赤羽虹倒沒有介紹還有如此副作用,也確實,如此修煉至寶,有誰會現在吃掉呢,無異于殺雞取卵。
但一哲吃掉了,折騰疼痛了半個時辰才全部消化下去,四肢百骸逐步有緊縮之感,內力全部向天元處集中。
一哲試了試,除了一身靈巧,內力已不能施展半點,現在的他跟苦練武戲的武行云在武功上已經差不多一個水平了,唯獨多了一點速度上的優勢,而他的柔韌性卻比武行云要差的多了。
痛過之后,他在想武行云的話,自己真的想在這里陪田真嗎?
自己和田真滿打滿算起來,這不過是第二次接觸,不,第一次半,自己為什么要救田真?
也許第一是因為她是被胡人所傷,這是胡漢之爭,自然要救漢人。
第二是田真是滅門余生,也是可憐,而冰雨失去了所有的親人,自己也是可憐。
但這種可憐并不一樣,是責任感讓他對冰雨負責,即便心知肚明冰雨對自己的感情,但他選擇無視和逃避。
而如果田真會對自己有感情,自己會怎樣,一哲其實并沒有把握。
冰雨是美的,田真是蒙面的。可有時候我們喜歡的是一個符號,無關美丑。
天亮了,武行云換來一哲,一哲小心裝束著來到集市,想來真是慚愧,堂堂二少爺,如今身上這僅有的一點錢還是找武行云借的。
堂堂林佑城,生意凋敝,只有大榕樹到花滿樓的一條街還有些氣息。
一哲要買什么呢?只見他轉了半天,買了一匹黃色的布,買了一卷紅色的繩線和一卷黑色的繩線,買了一對蠟燭一個香爐三根香,還有兩桶冰。
沒有了內力加持,提著兩桶冰還真是沒少費力氣,一哲只恨自己平常鍛煉的太少,晃晃悠悠的把冰桶提上四樓還真是沒少費勁。
“你買這些干什么?”武行云不解的看著他。
“武姐姐可會做手工活?把這黃布幫我做一個帽子一個衣袍,我要捉鬼”。
原來一哲這是要昨天弄鬼,今天卻要裝神捉鬼,合在一起正是一出裝神弄鬼的好戲。
武行云心下已經明白了,“小子你真有辦法,好,我當幫你,你要去敲詐樓主了吧?”
一哲搖搖頭“什么叫敲詐,那本來就不是她的,而且現在還不是時候,需要晚一些,我先去磨冰了”。
這兩桶冰一哲一直從中午磨到黃昏,足足用了四個時辰,冷如冰,濕如水,一哲的手指都泡的發白,手指肚一斤都是浮起的白皮。
如果有內力在,這本來只是吹灰之力。
武行云則不但幫他縫好了衣服還用紅繩綁好了銅錢劍,她溫柔的撫著自己針針線線縫好的衣服,針腳細密,裁剪整齊。
如果不是因為走神扎破了手的那一點點血跡,堪稱完美。
自己給一哲做的衣服,可惜他只會穿這一次吧,想到這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還有些富裕的布料,她又給一哲縫了一個香袋,她從自己的戲服上拆下一個珠花也鐫繡在了上面,捧在手里美美的笑了。
已是黃昏,往常的花滿樓早已人山人海,可在鬧鬼的恐怖氛圍下,人氣凋零。
樓主是那種不會反思自己過錯的人,只會對留郎貓恨得牙癢癢,“又不是我害的,有本事找害你的人去啊,在這里興風作浪”事實上這樣的人在世界上有很多很多。
往常樓主只有在香賞黃金大紅牌的時候才會露面,但眼下生意凋敝,她也是沒坐得住。
“我死的好慘啊。嗚嗚嗚啊~”恐怖的聲音又如期而來,樓主本來還在罵罵咧咧的,聽著聲音一聲一聲向著自己飄來,
此刻樓主也噤若寒蟬“小貓兒啊,我平常待你不薄,你的銀兩我也是如數兌換的呀,別來找我啊”
“我死的好慘啊。嗚嗚嗚啊~”
“真的不干我事啊”樓主倒是有點越說越來氣的意思。“我死的好慘啊。嗚嗚嗚啊~”
“小貓兒祖宗啊”樓主的語氣轉向哀求。
“啊!”突然聽留郎貓一聲慘叫,然后尖利的聲音呼嘯著遠飛出去,真是奇了怪。
接著樓主聽到了敲門聲,心里一驚“是我,樓主莫慌,那留郎貓的冤魂已經被我打跑了”。
樓主大著膽子打開了門,只見一哲手里提著紅線銅錢劍站在門口,劍尖緩緩的滴著黑液。
“多謝音滿江,啊不不,多謝公子相救”。
花滿樓主滿面紅光,想不到這里還有這種人物,這下自己可不怕了 “樓主不要高興太早,我只是暫時打退了她,要徹底鏟除她,還得做個法事”。
花滿樓主是個極其精明的人“如此甚好,公子為我們花滿樓斬妖除魔,當真功德一件,正好這法事也當真是個好表演,當真新鮮,我這就差小仆廣而告之”她已經為了自己的精明沾沾自喜了,盤算著又要有不少收成。
一哲知道樓主心里的小九九盤算,樓主也是留郎貓之死的重要推手,怎么可能到最后讓她逍遙痛快?
二少爺一定是恩怨分明,做事講究分寸調理和公平的,一哲早就準備好了計策。
“這驅鬼本是極其隱秘之事,越少人知道看見越好”一哲故意賣個關子,其實他巴不得所有人來看,盡快把消息傳導趙公子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