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過得很快。
到了周一,又下雨了,空氣濕寒。
盛棠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在學校門口時瞧見了顧世霆。
顧世霆沖她輕輕點頭:“早上好。”
盛棠笑了下:“早上好。”
她的笑容,簡單而敷衍。顧世霆不明白,她怎么能在學校分得那么清楚,好像真和他不認識似的。
這演技也太好了。
要是他姐有這么好的演技,就不會成天被人罵了。
顧世霆腹誹著他姐姐,撐傘走在盛棠身后,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她的頭發很長,比剛剛認識她的時候還要長了,像青緞般垂落在身后,宛如流瀑。
有個女生快步往前跑,一把摟住了盛棠,擠到了她的傘底下。
是盛棠的朋友蔣寶初。
顧世霆瞧著她們倆,加快了腳步,往自己那邊的教學樓走去了。
“盛棠,我愁死了。”蔣寶初整個人趴在盛棠身上。
她非常瘦,穿著厚重的衣服、背著書包,也沒啥重量。
盛棠任由她靠著:“又怎么了?”
“又?難道我天天發愁嗎?”
“‘愁死了’不是你的口頭禪嗎?”盛棠問。
蔣寶初:“.......”
好像是那么回事。
她很不講究:“才沒有。這次是真的很愁。秋晟老先生去世了。”
盛棠:“誰?”
“誰?”蔣寶初比她更驚訝,“你小時候是怎么過來的?《望月狐》的動畫片,拍了五百多集,我們從小看到大,就是秋老先生的作品改編的啊。”
盛棠哦了聲。
她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什么動畫片,她小時候是看葫蘆娃長大的。
“他多大年紀了?”
“91歲了。”
“那樣高壽,是喜喪啊,干嘛犯愁?”盛棠問。
蔣寶初道:“總編讓我寫個童話,紀念下老先生,發在我的公眾號上。我不想弄,可是又沒辦法。”
盛棠愛莫能助。
上課的時候,蔣寶初從早讀課寫到下午放學,中午午休都沒睡。
快要放學的時候,她終于寫了個三千字的童話故事,給盛棠看。
盛棠拿過來瞧了,覺得跟漿糊似的,故事幼稚又沒啥趣味性,就是用童話故事來說教而已。
“中規中矩。”盛棠道,“教小朋友提防壞人嘛,不錯的。”
蔣寶初舒了口氣。
盛棠覺得還行,那就還行,終于可以交差了。
她發給了總編。
她等待著總編的回信。
結果,第二天早讀課上,總編信息轟炸了她,說這樣不行的,太過于老套,又枯燥乏味。
童話故事發展了這么些年,說教類型的童話,早已被鄙視得一無是處了。
這是個十八流的蹩腳童話。
蔣寶初好像第一次受到這么大的挫折,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
盛棠安慰她:“沒多大事。”
“怎么辦,我寫其他東西都挺好的,就這個什么童話!”蔣寶初泣不成聲,“我現在沒有靈感,一點靈感也沒有。”
“再想想。”盛棠道,“慢慢來,別著急。”
蔣寶初哭完了,又開始看其他童話故事找靈感。
她接下來寫了三天,作業也不教了,上課也不好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