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驟然降溫,外面下起了薄雨,有了早冬的寒意。
盛棠全家換上了厚外套。
吃了早飯,父母再次帶著盛棠去老宅。這次,他們沒有讓盛棕去。
盛棕很不滿意,卻很聽話。
外婆叮囑他們:“別惹事,讓老爺子難做。”
盛棠甜甜而笑:“知道了外婆。”
車子到了,盛棠的母親仍是先把汽車停靠在商場的地下車庫,一家三口冒雨過馬路去敲門。
盛思東手里,拎了個袋子。
傭人開了門。
老太爺今天好轉了不少,特意要起床吃早飯。飯后,他和孩子們閑聊了片刻,一直不曾上樓。
盛思東帶著妻兒進來,盛家其他人表情紛紛一震。
他們眼底噙著看好戲的神色。
“他居然真的敢來!”
“他手里還拿著袋子,怕是裝模作樣的吧?”
昨天打架,二太太臉上的巴掌印子消除了,盛榕和盛樟也無明顯傷痕,卻全部記恨死了盛棠。
“爺爺,您好點了嗎?”盛棠上前問。
老太爺今天比昨天要好上百倍,神色很和藹。
“好多了,你們坐下吧。”他道。
然后,他敏銳看到了盛思東手里的袋子:“帶了什么過來?”
那袋子不大,像一個人出差兩三天的行李。
難道這兒子要過來照顧他兩天嗎?
老太爺心里一軟。
卻聽到盛思東道:“先生,是錢。”
老太爺略微蹙眉:“什么錢?”
盛棠覺得她爸爸說話,會把老太爺惹惱,故而搶著回答:“昨天,有人問我爸爸,時常到這里來,是不是有所圖謀。
爸爸說不是,他們就說他虛偽,還說他之前占過便宜,用過您的錢。要把錢還了,才算他每次登門是真心實意看您的。”
老太爺的臉沉了下去。
他掃了眼自己的兒孫們。
盛家兩位老爺,表情都非常不自然。不過,表情變化只是一瞬,很快他們又恢復了從容。
大老爺微笑:“說句玩笑話!沒人要他的錢,咱們也不缺這點東西。”
“大哥,話不能這么說。”二老爺接腔,“盛教授明月清風,金錢是玷辱了他。他還了錢,心里更踏實,對他只有好處。
我也是實話實說,當年的錢,和現在的不能比,怎么也得五十萬,才能還清他的學費吧?”
老太爺的臉沉得更加厲害。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們,心里無端起了種悲涼。
他早年忙事業,疏于對孩子們的教導,自己這二子不成器,也是事實。
“混賬,你們倆念書,用了我多少錢?”老太爺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意,“你們還了多少?”
“爸,不能這么算,我們是叫您爸爸的,盛教授可是叫您先生。”二老爺道。
這話,堵得老先生也沒話說了。
盛棠見他們囂張,湊上前搭腔。
“不管叫什么,血緣是斷不了,對不對?”她笑語盈盈,“拿錢,是我爸爸的態度,至少他看望爺爺是真心的,不是圖謀什么。至于爺爺要不要,那是爺爺的意思......”
“行啊,你先把錢拿出來,我們瞧瞧!”大堂兄盛樟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