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覺得自己快要完了,忍不住沖上了講臺。
他搶過老師手里的紙。
白紙黑字,的的確確是盛棠。
盛棠,詩歌比賽第一名,作品再別康橋。
祁麟的臉色比紙還要白。
最開心的,其實不是盛棠自己,而是她的同桌蔣寶初。
蔣寶初太過于激動,雙手都有點發抖。
盛棠贏了,比她自己贏了還要開心!
“哼,讓他們那樣說你,現在說嘴打臉了吧?活該!”蔣寶初笑道。
祁麟還那么失魂落魄站著。
班主任略微蹙眉,對他說:“回自己座位上去!”
祁麟慢慢往回挪,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要完了,不管是兌現賭約還是食言而肥,他都在班上抬不起頭。
他完了,還不如跳樓來得痛快,一了百了。
班主任喊了盛棠站起身:“同學們,給盛棠一點祝賀的掌聲。”
掌聲很響亮。
后面的男生還吹口哨,大概都在等著看祁麟光身子跑圈。
班主任道:“再占用大家兩分鐘,我把盛棠同學得獎的詩,給大家念一念。”
教室里重新安靜下來。
眾人各有心思。
江薇心中很不以為然。盛棠能得到第一名,估計是其他同學發揮得都不好,她才有如此機會的。
班主任用朗誦的聲音讀了起來: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艷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淀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云彩。
待她讀完,班上再次安靜了片刻。他們都聽得出,是一首極好的詩,老師讀得抑揚頓挫,用詞和音韻都美極了。
盛棠從班主任口中聽到了,也是感嘆:“新月派的代表之作,徐志摩真的驚才絕艷!”
而江薇,一時間面如死灰。
她和其他同學不同,她對詩歌更了解,也會賞析。她從小學寫詩,平心而論,她寫不出這樣的。
甚至她父親也很難寫出這樣的。
這已經是非常高的高度了,盛棠能拿到第一名,是實至名歸!
“唉,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詩真好!”
“盛棠,原來你這么有才華!”前桌的同學回過頭來說。
另一位同學也說:“不管怎樣,盛棠你要請客,獎金那么豐厚!”
班主任讓他們再次安靜。
“今天下午三點之后,所有同學大禮堂集合,要給獲獎同學頒發證書和獎杯,以及獲獎詩歌的朗誦。”班主任道。
學生們頓時沒有學習的心思。
接下來的一節課,班主任讓他們自習,她去趟辦公室有事。
她一走,祁麟就跑了。
他真的絕望了。
看到他走,王海灝也在教室里待不住了,跑到了男廁所里。
班上更亂。
馮一錦用厚厚的脂粉,也沒遮住她臉色的蒼白,以及憤怒。
她恨不能扇衛成君兩個耳光:瞧她出這個餿主意!
要不是她們倆,盛棠今天能這樣出風頭嗎?
不可能的!
這個機會,原本屬于江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