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興詩歌比賽結束,盛棠沒有回教室,偷偷溜到了圖書館。
惠世高中財大氣粗,有一座專門的三層樓圖書館,除了豐富的藏書,還有專門的自習室。
盛棠小時候讀的高中只有間小小圖書室,非常寒酸。就連她大學的圖書館,也比不上惠世的奢華。
盛棠進了文學類的藏書室,找尋現代詩歌。
跟她在網上了解的一樣,這個世界沒有徐志摩,也沒有再別康橋,但是也有一首首非常優美的現代詩。
這些詩歌,有的華麗雋逸,有的發人深省。
盛棠默默看了片刻。
她拿到了書,拐到圖書室的后面,打算找個地方靠一靠,曬曬太陽,不準備去前面坐。
不成想,角落里有個人。
他隨意坐在地上,翻看著一些古言書籍,態度很認真。
盛棠瞧見了他,輕輕咳了咳。
毫無反應。
盛棠走了過去,故意踢了下他的腳:“師兄,逃課啊?”
顧世霆抬眸。
瞧見是盛棠,他眸子里的冰,立馬有融化的趨勢。他淡淡看著她,點頭:“嗯。”
盛棠也順勢坐下。
她比較胖,一坐下整個人是一團,故而她略微往后點,悄聲問顧世霆:“看什么?”
“不看什么,隨便找點書。”顧世霆也小聲回答。
顧世霆很討厭別人靠近他。
今天,班上有個女生,不知怎么的,和同學打鬧的時候,跌倒了他懷里。
他把那女生狠狠推了出去。
她跌得很疼,當場哭了。
顧世霆心里一把無名火,恨不能上去踹她兩腳。
女孩兒味道很好聞,帶著淡淡清香。他不說被觸動,反而很想暴力對踹她,讓他自己嚇了一跳。
他覺得自己像個怪物,趕緊從班上逃了出來。
他時常會逃課,但成績名列前茅。
“你看上去不太高興。”盛棠把頭伸過來一點,“跟我說說,我開導你幾句啊。”
她靠得好近。
其他人這么湊近他,不管是男還是女,味道好不好聞,顧世霆都要發作,他內心的厭惡就不由自主升起了。
但是,他此刻內心很平靜。
他不討厭盛棠,她的氣息傳到了他的鼻端,他能嗅到她洗發水的清香,他不覺得惡心。
他心里有了個念頭。
于是,他略微欠身,突然擁抱住了她。
盛棠則是微訝。
顧世霆抱得很緊。沒有平常的煩躁和惡感,沒有窒息。他抱著她,就好像抱著自家的枕頭。
雖然她的呼吸、她的溫度,他都能感受到,她是個活生生的人。
他想要多抱一會兒,看看是不是發作延緩了。
這個時候,盛棠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乖,你有什么事告訴我,我永遠都是你傾訴的對象。你可以不用說話,抱抱我也行,我絕不會拒絕你。”
她的溫柔,似一泓清泉,淌進了顧世霆的心中。
這個女孩子,跟其他人不同。
她對于他,像是另一種生物。
她從不驚慌、從不好奇。她的肩膀比普通男人都要寬厚,很軟且暖,擁抱著她的時候,顧世霆像找到了依靠。
他抱了盛棠足足兩分鐘,才松開了她。
他看了眼她。
她不像普通少女那樣面紅耳赤,而是面容平靜,不悲不喜,有種超乎年齡的沉靜,好像歲月已經在她身上流淌過了,淘走了泥沙,留下真金。
“現在可以告訴我嗎?”盛棠笑容很溫柔,“為什么逃課?”
顧世霆恢復了鎮定,淡淡問她:“你呢,又為什么逃課?”
盛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