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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佛陀

  幾里外,校尉腳步如飛,一身輕功運用到極致,猶如飛燕,在樹梢上飛縱。

  此次被劫道,不但屬下盡沒,罪犯被劫,自己也身受輕傷,得盡快趕往最近的軍營,調遣兵役圍剿,否則一旦逃脫,自己人頭難保。

  忽地,身子一頓,不對,怎么走了這么久,還出不了樹林?

  左右一看,盡是濃霧,往天上望,一片烏云遮住月亮,根本看不清方向。

  正詫異,耳朵一動,身子潛入一片密葉中,驚疑不定的看向遠出,那邊隱隱傳出佛音,如千百人鳴唱,十分詭異。

  片刻后,近百身穿白衣,高舉旗幟的人,抬著一法架,腳步輕盈,但速度飛快的往這邊而來。

  “南無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聲如蜂鳴,鉆入腦海,剎那間身子一顫,接著不由自主的跌落在地。

  ‘砰’

  隊伍停下,靜如死寂,一雙雙死魚眼看向校尉,妖氣彌漫,毫無生氣。

  站在法架前的一頭戴高冠,肩披長吊的人眼皮一動:“你是何人,為何在此鬼鬼祟祟?”

  校尉眼睛拼命轉動,好不容易得了自有,幾個彈跳,躍開數丈,數刀出鞘,直指法架:“在下刑部校尉,閣下又是何人?”

  “刑部?”

  那人眼睛一動,道:“既然是刑部校尉,見了國師,還不下跪?”

  “國師?”

  校尉身子一震,立即收刀下跪,五體投地叩首:“刑部校尉,拜見國師。”

  法架內無聲,那人看向校尉道:“你為何,在次?”

  校尉不敢隱瞞,道:“下官奉命押解犯官傅天仇,前往京城受審,誰知半路出現叛黨劫道,下官…”

  那人打斷他的話,似笑非笑的道:“傅天仇?就是那個揚言朝廷內有奸臣,私自結黨密謀的兵部尚書?”

  “正是。”

  “既有叛黨,國師自不會不管。”

  那人淡淡的道:“你且前面帶路。”

  校尉翻身而起,立即轉頭向驛站而去,后面隊伍,再次響起梵音。

  “來了。”

  易凡把重劍插在驛站門前,扯開衣衫,深深吸了口氣。

  梵音大起,又低而高,讓人心神晃動,地面劍圈頓時泛起陣陣黑煙。

  “佛門神通?”

  易凡眉頭一皺,搖搖頭:“不對,這不是佛門妙法。”

  片刻后,就見一行人抬著法架,又遠到近,眨眼睛間就到,梵音立即停下。

  為首校尉忌憚的看了眼易凡,又看向門內聚在一起的眾人,道:“傅大人,我知你被人陷害,心中自有怨氣,但一旦逃去,此后一生除了隱姓埋名,被朝廷通緝外,再無翻身之日。”

  頓了頓,轉身對著法架拱手道:“如今國師已到,你有何冤情,可向國師明了,國師自會給你公道。”

  傅天仇身子一顫,沒想到國師居然駕臨,拜道在地:“傅天仇拜見國師。”

  國師一向清心寡欲,身居萬象觀內從不過問朝事,但影響巨大,有萬千信徒,一旦他力保自己,那自己立即翻身,不再是階下囚。

  如此機會,自然要把握。

  法架前,那人再次開口:“最近京城內外賊人擾民,又有妖孽現身,國師慈悲,特地出行千里,肅清妖邪,你有何冤屈,盡可向國師說明。”

  傅天仇激動,老淚縱橫,就要出圈:“國師…”

  忽地易凡冷笑道:“一個妖孽,居然敢當一國之師,可笑至極。”

  “放肆。”

  那人冷喝,一指易凡:“爾等妖孽,見了國師,居然還敢猖狂?”

  旋即對著傅天仇一行人道:“傅天仇,你罪孽深重,正是將功贖罪之時,此妖孽在此,還不拿下?”

  “這…”

  傅天仇遲疑,他是不信易凡是妖的,立即跪下道:“國師,易壯士乃我救命恩人,不是妖孽。”

  “執迷不悟。”

  那人面色一變,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連你一起拿下,以正乾坤。”

  “你姥姥的,要打就打,憑是啰嗦。”

  易凡一扣鼻子,身子一抖,瞬間化作兩丈巨人,樹根似的筋脈,幾乎蹦出體外,仰天咆哮,接著炸出無數黑云,

  “孽障。”

  法架無風而動,輕紗飄起,露出一個高高瘦瘦身披袈裟的老者,雙目一睜,閃出金光:“豈敢猖狂?”

  話語落,手掌一壓,憑空出現一巨大手掌,幾乎剎那,就與易凡對撞。

  ‘轟’

  手掌迸裂,化作煙霧散去,卻把地面震裂,驛站瞬間倒塌,要不是有劍圈護著,傅天仇一行人,怕不是要被砸死。

  易凡一咧嘴:“到了這個時候,還裝模作樣,真當自己竊取一皮囊,藏匿其中,就把自己看作人了?”

  老者眉頭一皺,面帶慈悲,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妖孽,你…”

  “你姥姥的,屁話賊多,再來。”

  易凡一聲暴喝,兩丈高的身子,一抖重劍,瞬間斬殺而去。

  老者面色一落,搖頭嘆氣:“我佛慈悲,世人沉淪苦海,看不清彼岸。”

  一時間,梵音大作,金光乍現,一座數十丈高的佛陀,憑空出現,雙目一睜:“佛陀在此,孽障,還不伏法?”

  “伏你姥姥的。”

  易凡身子一沉,猶如背著一座大山,面色猙獰,爆喝一聲,腳步一跺,地面瞬間塌陷,接著身子再次彈出。

  “大膽。”

  佛陀手指一壓,與易凡對撞,立即一顫,只見佛陀上裂出絲絲痕跡,很快又被修復。

  而易凡則被打回,轟入地下,接著地面炸裂,沖了出來,狂笑道:“就這點本領,也想降服你家祖宗?”

  老者眼皮一抬,淡淡看向易凡:“有趣,你和那些爬蟲不一樣,如若皈依本座,可饒你一命。”

  易凡心中一動,瞇著眼睛道:“你這具身子,怕不是真身吧?”

  “不是又如何?”

  “不是,老子還怕你個甚?”

  易凡大笑,方才幾個對放,就感覺其力量不足,初始以為不過是虛張聲勢,故意試探,但左右一想,立即發現不對勁。

  像這般大妖,既敢潛藏在人流密集之地,那就是為了故意混淆天機,讓大修算不出具體底細。

  既然如此,自是不會輕易出了老巢,那眼前這位,自然是一具分身。

  “執迷不悟。”

  老者冷哼一聲,身子一晃,消失在法架之內,落在佛陀頭頂,看向易凡:“既然如此,本座拘你身形,鎮壓于坐下,看你如何。”

  “你如若是真身在此,老子自是不敵,如今一具分身,就敢囂張?”

  易凡嘴角一裂,他可不是尋常的煉氣化神之輩,在陰府之時,一身實力就幾可與后期強者對放,現如今突破境界,實力更上一層,與煉氣化神巔峰不差。

  最重要的是,‘金剛經’已摘‘羅漢’果位,肉體更強三分,只要不怕他瞬間磨滅,幾乎不死。

  這也是煉體修士最強悍之處,與法修借法天地不同,一身實力,全在身上。

  說罷,兩丈巨身,立即泛起一片暗金色,猶如銅造鐵打,一拍胸膛,‘哐哐’作響:“上次老子實力未發揮,就被死禿驢打殘,此次正好拿你練手。”

  一時間,雷聲大作,天崩地裂,一個兩丈巨人與佛陀戰作一團。

  勁氣吹動,校尉死死把刀插在地上,穩住身形,面色驚恐的望著天空。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那邊,傅天仇幾人互相攙扶,穩住身子,傅清風面色慘白的道:“爹,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傅天仇深吸一口氣,道:“易壯士實力高強,既然讓咱們在此等候,那…”

  話語才落,地面就炸裂,一人沒留意,就掉下去,又被跌落的石頭砸中,頓時慘死。

  “咱們走,此地不宜久留。”

  傅天仇立即道,在幾人攙扶下,抱頭往遠處逃命,但地面裂縫,勁氣如潮,不時陷入險境。

  “你這老妖,就這點實力?”

  易凡狂笑著,一劍斬破佛陀之相,接著殺向老者,任由千般佛陀碎片,打在身上,只做雨點似的,‘叮叮叮’作響。

  “你是何門何派修士?”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山寺法海是也,你想怎地?”

  老者身子一轉,落在地面,一跺腳就散出無窮毒氣,接著面部一裂,猶如瓷娃娃似的,片片碎裂,接著一道黑影往地面一鉆。

  “法海,本座記住你了。”

  “想逃?”

  易凡瞬間落下,猶如大山砸落,震碎數里地面,頓時下陷三丈,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就見一個黑影被震彈出來,在坑洞跳躍,已經遠去十余里,旋即又往地下一鉆,消失不見。

  “逃?剛才不是囂張么,老子看你往哪里逃。”

  易凡一跺腳,黑煙滾滾而起,托著他直追而去,不時斬下一道劍氣,轟碎地面。

  忽地,遠遠見一座燈火闌珊的城池,感應到地下妖氣一轉路線,剎那間消失在城池內。

  易凡站在高空,眉頭皺起:“這就點麻煩了。”

  真要不顧一切轟殺這妖孽分身,犯下滔天罪惡,不用其他修士來攻,世崇道人就一劍結果了他。

  “老子看你躲得了幾時。”

  易凡冷哼,落下城門前,把重劍往上一拋,立即化為烏光,落到高空懸浮,周遭泛起層層黑煙,化作云霧,頓時籠罩整個城池上空。

  一旦那妖孽現身,自己立即就能感應到。

  布置完,身子一躍,翻身過了城墻,剛走幾步,就見十數個身影跳躍而來,接著就有人喊道:“不知哪位上真駕臨,我等有失遠迎。”

  易凡眼睛一掃,十數人中,大抵是煉精化氣之輩,氣息微弱,周身氣機更是雜亂,唯一值得注意的,也不過是幾名老者,也不過是煉精化氣后期。

  “爾等何人?”

  易凡身子一晃,化作孩童模樣,還好此時夜禁,不然要嚇壞旁人。

  就算如此,也讓這十數修士,面無人色,不敢抬頭看,為首的一老者躬身上前,小心的道:“龍須山乾坤洞成虛道人見過上真。”

  “碧翠湖靈韻門寒鴉子見過上真。”

  “蒼云門田一萬見過上真。”

  “紫溪山散人御風道人,見過上真。”

  易凡眨了眨眼睛,有些納悶,怎么這些門派,怎么一個都沒聽過?

  氣氛有些尷尬,成虛道人小心道:“不知上真,為何來此?”

  易凡瞥了他一眼:“此乃何地?”

  “回稟上真,此乃碧翠湖泵山縣…”

  “泵山縣?”

  易凡微微點頭,拱手道:“吾乃蜀山代全子。”

  眾人渾身一震,趕緊躬身作稽道:“原來是蜀山上真。”

  接著另一道人,寒鴉子上前道:“既然是蜀山上真駕臨,我等自要好生招待,正好再過幾日,就是我等方圓數千里內五大門派論道之日,上真如若無事,可來觀禮。”

  易凡沉思片刻,看了眼他們,正好自己缺乏人手,這些人雖然修為底下,但作一探子,查看異常,還是可以一用的。

  “如此,那就打擾了。”

  “上真客氣。”

  寒鴉子看了眼高空,那一片烏云之中,隱匿著磅礴的殺機,刺得他心神膽顫,卻不敢問:“上真這邊請。”

  一行人腿腳利索,猶如鬼魅,不過片刻就到了一處頗大的道觀,寒鴉子不無得意的道:“此乃我靈韻門下管道觀,離間廂房百余,大殿數座,最適合接待訪客。”

  入了內,離間卻有近百人,老少皆有,大多數是身穿不一的年輕修士。

  “師叔,上空為何出現異壯,難不成是有妖孽作祟?”

  一俊朗弟子上前問道,讓寒鴉子面色一呆,小心的看了眼易凡,又轉頭喝道:“聒噪,還不退下。”

  這名弟子一愣,這才發現,十數名前輩高人,都圍著一個光頭小童轉,頓時心中一驚,仔細打量,只一看,就感覺眼睛一疼,好似被針扎了一般,慘叫著倒地。

  寒鴉子大驚,回頭作稽道:“上真,我這師侄如有冒犯,還望上真見諒。”

  易凡摸了摸光頭,略微無辜,自己可什么都沒干啊,是這小子修為太差,還想探他虛實,結果被自己氣機反震了,這可怨不得他。

  寒鴉子心中惶惶,查看了下弟子傷勢,還好不重,吁了口氣,揮手喝道:“還不把這孽障扶下去?”

  可話語還未落,又是七八人慘叫,易凡面色一黑:“修為不高,心氣卻不低?誰人教導你們可以肆意窺探別人底細?”

  聲如雷鳴,震得周圍修士身子顫動,一個不穩,都跌落在地,易凡也懶得管,一甩衣袖,就往離間而去。

  留下一行人面面相窺,接著老臉一紅,羞憤的教訓自家弟子去了,平日里的教導,在此卻丟人現眼,還在上真面前丟人的,這叫他們老臉哪里放?

  一時間,各自領著自家弟子,一頓訓斥,又是心疼的,拿出藥膏,指點關竅,吩咐回房就此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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