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歌感覺到撲天蓋地的力量降下,沛然莫能御之,唯有主動后退化解。
一棵棵巨樹折斷,飛起,承受了他所承受的力量,待停住的時候,他所承受的力量已經全部導引出去。
他輕飄飄落到一棵巨樹上,這個時候,數根黑須再次甩下,奇快絕倫的砸過來。
他身形飄忽,在密密麻麻的黑藤里穿梭,看著狼狽卻一直沒有再被擊中。
“嘿!”顧少傷搖頭:“看你怎么避!”
萬千黑藤條化為一張巨大的網,當頭朝他一罩,避無可避。
“砰!”他再次飛出去。
一根根黑藤朝著他追過去,卻沒能追得上。
他冉冉如云,卻越跑越快,眨眼間掠過樹梢飛出十幾里,已經離開樹林來到了山峰之巔。
巨木靈傀緊追不舍,上面坐著的顧少傷臉色越來越難看,待他飛上山巔的時候,巨木靈傀猛的一縮,化為一柄小劍,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它瞬間抵達宋云歌胸口。
宋云歌胸前出現兩柄金劍,迎上黑劍。
“砰砰!”一劍與黑劍互相抵消,另一劍則刺到顧少傷跟前。
顧少傷身前亮起一團青光,與金劍相撞。
“叮…”顧少傷飛出十幾丈外,在空中仍舊被金劍追擊,不停的刺中。
顧少傷怒吼:“找死——!”
宋云歌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他身后,手掌已經按上他后背,抵上青光。
青光柔韌,他的掌力竟然被消去了大半。
即使如此也夠顧少傷喝一壺了。
顧少傷狂噴鮮血,沒想到會被宋云歌如此輕易的擊中,毫無防備。
鮮血中夾雜著碎肉。
而且一口之后又是一口,再是一口,不停的噴著血。
宋云歌的力量龐雜而奇異,不停的吞噬著他身體的力量,不給他恢復的機會。
他迅速的衰弱下去,落地之際,已然變成了骷髏模樣,精血全部被自己噴出去。
他落地的聲音都輕飄飄的,沒什么聲響,倒在地上已經虛弱得抬不起手指。
宋云歌的力量恰能克制他,尤其是黃龍伏魔劍的力量,對他傷害最大。
“你…”他喃喃低語:“你找死…”
宋云歌來到他近前,笑了笑:“九幽谷的少谷主,所以我不敢殺你?”
“你不敢。”顧少傷微弱的說道:“我爹一定會滅了你!”
宋云歌笑道:“正想領教一下顧九燭的厲害,看看他憑什么能壓得住小慶云寺!”
“小慶云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顧少傷微弱的說道:“他們一切都是為了功德,與我們沒什么不同,并不是真正的慈悲,不是真正想救人超渡靈魂!”
宋云歌點點頭道:“不管什么用心,最終做出什么事才是根本。”
“那些魂靈也不是我們制造的,是天地發生異變,如果不是我們鬼修,這些魂靈反噬,所有人都要受害,都會變成白癡!”
“呵呵…,這么說來,所有人都要感謝你們!”
“正是,可惜這些禿驢他們舌燦蓮花,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欺騙世人!”
“那你恐怕沒少殺人吧。”宋云歌笑道。
顧少傷冷冷道:“我一個人沒殺!”
宋云歌眉頭挑了挑。
他凝視看他的三光,發現還真沒有罪孽之光,這委實有點兒古怪了。
顧少傷哼道:“我們不必殺人,只需要將那些魂靈好好煉制,讓它們有事做便是,說起來,也是功德。”
“唔…”宋云歌沉吟。
他現在倒有些相信顧少傷的話了。
低頭看著顧少傷,眼神血紅,透出恨意,嘴唇緊抿,虛弱卻透出倔強。
宋云歌嘆一口氣道:“我最應該做的是將錯就錯,直接滅掉你,免得你不停糾纏,要報仇。”
顧少傷沉默不語。
他絕不會發誓不報仇,這個仇不報,自己就不配姓顧!
“好吧,既然如此,饒你一命。”宋云歌嘆道:“盡管你要找我麻煩,不過下一次,我可不會如此容易松手。”
出家人不打誑語,看來那洗心和尚還真不是守戒的人,也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和尚沒有這條戒律。
顧少傷確實無疑是睚眥必報,可能性情也暴躁,但確實沒有殺過人,怎么能算是殘暴呢?
顧少傷冷笑道:“我顧少傷報仇不隔夜,等著吧,很快就能找到你!”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人頭雕刻,輕輕一捏,頓時青光一閃消失不見。
宋云歌皺眉盯著他消失的方向。
這股奇異的力量讓他忌憚,不是顧少傷的力量,應該是顧九燭的力量。
這個顧九燭確實是個勁敵,自己未必是對手。
那就要在顧少傷身上好好的探一探虛實,顧九燭的武功想必都傳給顧少傷了。
他繼續往南,想要找到九幽谷。
一路之上,他特意沒有直接穿行于山川大地,而是尋找官道,沿著大道走,看看周圍的風土人情。
當真是慘不堪言,給宋云歌一種末世之感,每個人好像都變得格外殘暴,動不動就揮刀舞劍,血濺三尺。
宋云歌隱隱覺得,他們確實是受到了魂靈的影響,那些飄忽而輕淡的影子在無形的影響他們。
所以這些人越來越好戰,悍不畏死。
宋云歌皺眉。
這難道是天地異變,還是人為?
在這樣的異變跟前,他自己也覺得無力,試著催動舍利佛珠凈化周圍,可那些魂靈好像靈氣,無處不在,一旦自己離開,則再飄回來,無窮無盡。
他無法改變這種大勢。
到了后來,他則直接穿過山川,想要直接抵達九幽谷,卻半路被截住。
顧少傷騎著一只黑鷹,從空中翩翩而來,遠遠的朝著他拋出一柄小劍。
這柄小劍漆黑如墨,輕盈飄逸,在半空中忽然散開,化為一支支細針,密密麻麻無法閃避。
宋云歌搖頭笑道:“雕蟲小技!”
黃龍伏魔劍一下凝出五柄,然后形成一個劍輪,高速旋轉開來,如一面黃色盾牌迎上密麻麻的黑針。
“嗤嗤嗤…”輕嘯聲中,黑針飛逝。
宋云歌露出笑容看著坐在黑鷹上的顧少傷。
短短一天的時間,顧少傷已經恢復如常,臉色不復那么蒼白,多了一分紅潤。
“沒用的。”宋云歌搖頭道:“顧少傷,你奈何不得我,不如我們好好聊一聊,如何才能改變這天地異狀。”
“嘿!”顧少傷發出一聲不屑冷笑。
自己父親都無能為力,他還真是夠自不量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