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社的餐廳項目,正式啟動的時候,除了社長大人沒有露面之外,其它社員,一個不落,全都到了現場。
聽著餐廳里面裝修公司電鉆的響聲,以及門前圍著的那一大塊彩繪,大家臉上,是自豪又激動,籌備了近一年的時間,今天,終于要真刀真槍的開始創業。
圍著的那塊噴繪上,有餐廳的名字,那是一個很牛的名字,看了就感覺一股傲氣撲面而來。
三個字,其中兩個,是從主席的字里拓出來的,“天驕”,外加一個很小的,隸書的“居”,合起來就是“天驕居”。
馮一平初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得太霸氣側漏,和他奉行的中庸之道,不太合。
這好像不是說來餐廳光顧的人是天驕,它著重強調的應該是,這家餐廳,是由一群“天之驕子”開辦的!
可是,他們反對的意見也很強大,而且是用馮一平的矛來攻馮一平的盾,“大家都覺得你當初說的那些很對,到了我們餐廳,不是你想吃什么有什么,而是我們有什么你吃什么,不想吃這些,想點其它的,對不起,邊兒去,這本來就很牛氣好不好,再配上這個名字,不是相得益彰?”
好吧,這個意見貌似也很強大。
馮一平不由得想到看過的一場電影,《一年好時光》,里面飾演餐廳老板娘的法蘭西玫瑰,瑪麗昂歌迪亞,對羅索克勞說,“記住,在法國,若有人抱怨,顧客永遠是錯的,”
同樣算是服務行業的他,當時覺得這話好牛好霸氣喲!
確實,雖然說“顧客就是上帝,顧客永遠是對的”這句話,在服務行業提得最響,但至少在餐飲業,細想想,還真不是那么回事。
不然,你去肯德基點巨無霸漢堡試試,看他們是還把你當上帝,還是把你朝外趕。
它們其實早就用各種手段,把口中的“上帝”,給圈在一個非常小的范圍內。
那就這樣吧,干脆做到極致,不以顧客為主,不來什么顧客永遠是對的,這樣的虛把戲,用心把餐廳的菜做好,說不定,反而會火呢?
所以,這個霸氣又自矜自傲的名字,就這么定了下來。
首任CEO,好吧,他們就是堅持要用這樣高大上的稱呼。
還說這也是大家信心的體現,說這樣高大上的稱呼,表明了大家一定要把天驕居,打造成國內一流的餐飲連鎖企業的決心。
首任CEO金寶,真是個盡心盡力的好職員,“大家都回去吧,我先在這盯著,后面大家按輪班表上的來,確保每一天一定有一個人在現場。”
“你把這個拿好,”競選上行政部負責人的蔡雅雯遞給金寶一個DV,“一定要如實記錄下,我們第一家餐廳每一天的變化,”
“放心吧!”金寶鄭重的說,“我一定多拍一些,”
不得不說,這些家伙想的真遠,想的真多,也是信心爆棚得不得了,就沒考慮過失敗。
因為只有成功了,這些視頻資料,以后才會成為比較珍貴的影像資料,萬一失敗,這些就是讓人感到恥辱的印記好不好?
馮社長,這會正在首都機場候機。
現在這時候,國內直飛美國的航班還不是太多,直飛紐約的更是沒有,只有經停的,而經停的航班,不管是時間還是安全,都不太理想,所以,他將先飛到舊金山,順道視察美國的分公司之后,再飛到美國東部的紐約。
不過,了解了具體的航線之后,他的另一個愿望,又落空了。
現在國內飛美國的航班,都還不能走北極航線,依然要跨越太平洋,所以,北極光,這一次也是看不到的。
要說這戰斗民族就是牛,雖然亞洲到北美的航班,途經北極,航程最短,但是,他就是不批準那些航權協議。
前蘇聯的時候,空域整體是封閉的,不信邪的,比如韓國的那一班民航飛機,就被他們毫不猶豫的揍了下來。
現在對我們國家,好像只允許領導人出訪的專機,飛越北極航線,比如9月份,聯合國開千年議長大會的時候,人大委員長的專機,就是從北極直飛紐約。
至于北極航線全面對國內民航班機開放,好像要到明后年。
四點剛過,首都飛往舊金山的美聯航UA802航班,通知旅客登機。
馮一平依然背著雙肩包,嘴里嚼著口香糖,驗過票后,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順著登機橋朝里走,其實,他心里還是有點小激動的。
兩輩子加起來,這是他第一次去美國。
是的,另一個時空里,他沒有去過美國,他是真的不忿申請美國簽證,林林總總有那么多的要求,比如說,去旅個游,去給他們送錢,還要了解你的財產狀況。
一個把隱私權看得比天還重的國家,怎么就會設置這樣嚴重侵犯他人隱私權的問題?如果美國人申請來我國簽證的時候,也要他們提交財產報告,他們會配合嗎?怕是又要嚷嚷人權神馬的。
況且,國內還有那么多美景去去過呢,何必大老遠的朝國外跑?那邊又不是月亮真的會圓一些。
同時,兩輩子加起來,這也是他第一次坐頭等艙,而且是國際航班上,真正意義上的頭等艙。
不是顯擺,不是秀優越,國內的航線還好,就幾個小時,這一次飛到舊金山,要坐十幾個小時,真的會坐到屁股都痛,萬一運氣不好,旁邊是一個塊頭很大的胖姐或者胖爺,那就真的太悲催了些。
到了頭等艙,又讓他大失所望,不是硬件不好,而是軟件沒跟上。
說好的金發碧眼,蜂腰翹臀的空姐呢?怎么會是一個上了年紀的空嬸?
而且旁邊坐的也不是一個美女,特么連女性也不是,而是一個手背毛就老長的青年男老外。
接連遭受了好幾重打擊的馮一平,實在沒興趣跟他說話,“嗨”了一聲以后,就呆呆的看著窗外。
準時起飛之后不久,終于遇上了一點馮一平比較高興的事,頭等艙的飛機餐真心不錯,除了西餐,菜單里還有首都面條、叉燒鴨,以及脫骨排骨這樣的中餐。
用餐過后,機艙里稍微熱鬧了些,看著下面浩瀚的太平洋,相識的不相識的旅伴,好多都和旁邊的人聊了起來。
長毛青年老外,和過道那邊的一個老老外,扯了幾句之后,笑著問馮一平,“第一次去舊金山?緊張?”
他把馮一平剛上來時情緒的低落,理解為緊張。
“恩,第一次去,”
馮一平準備看看電視,老外談興卻不錯,可能是看馮一平比他還年輕吧,從他們坐的這架波音客機,扯到舊金山的繁華,話里話外,雖然沒明說,但那優越感,怎么也掩蓋不住。
而且雖然馮一平一直就嗯嗯啊啊的,偏偏那個家伙卻把他當成了一個很好的聽眾。
馮一平明白,現在美國的這些家伙看我們國家,大概和我們后來去看金三胖的國家,感覺是一樣一樣的,但是,他還是受不了他的語氣。
馮一平很不耐煩,怎么就攤上這么一個自我感覺太好,又話嘮的家伙。
終于,在那家伙炫耀“我11年級的時候,就已經一個人坐著頭等艙來往亞洲,”之后,馮一平開口了,不就是吹牛顯擺嗎,好像誰不會似的,“當年我祖父第一次跨洋飛行的時候,那時的飛機,還是可以打開窗子透透氣的,”
“打開飛機窗子透氣?”旁邊的那個二貨指著馮一平,很沒形象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