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這下黃靜萍也有些懷疑,他現在是真醉還是假醉,或者是借著醉意做什么事。
因為在她印象中,馮一平是屬于那種即便喝醉了,也很安靜,不會生事,就是所謂的“文醉”的那種人。
但現在怎么這么多戲?
但兩個小家伙卻已經鼓起掌來“好呀好呀,”
他們就喜歡這樣的熱鬧。
其實好像也沒怎么聽到爸爸唱歌,不是嗎?
就像之前的敬酒一樣,關于唱歌,馮一平只說了一聲,便一手拉著一個孩子,或者說,被兩個孩子攙著,往樓下走的時候,就已經唱了起來,“春風…,對不起,起高了,”
他咳了一下,重新開嗓,“春風吹啊吹,吹入我心扉,想念你的心,怦怦跳不能入睡,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只能望著窗外的明月…,”
這就真唱上了?黃靜萍呆呆的看著他,不由得想起了在梁家河中學時,和他合唱《祈禱》的事。
那也是自己一步步走進他的開始。
那時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現在真是想想都覺得甜蜜。
她看著在燈光下,馮一平抱著女兒坐在沙發上,一邊唱歌,一邊教她打拍子,眼圈突然有些紅…。
這真是,像夢一樣啊!
馬靈睜大著眼睛看著馮一平,今晚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她感覺,好像是重新認識了他一樣。
哦對了,在老爸老媽突然帶著妹妹,出現在夏威夷的海灘上,把正帶著文森特玩的自己和他堵個正著,終于知道了文森特爸爸是誰的那個晚上,他不是在那個樓頂的酒吧里也唱過歌嗎?
馬靈記得很清楚,那還是他自己根據一首中文歌的曲子,重寫了英文歌詞的一首歌,take\me\to\誘r\heart。
“take\me\to\誘r\heart,take\me\to\誘r\soul,give\me\誘r\hand\and\hold\me,”那首歌的旋律,以及這幾句歌詞,馬靈一直清楚的記得。
她自己那晚唱的歌,同樣記得很清楚,諾拉瓊斯的e\away\with\me。
“跟著我遠走高飛,我會一直愛著你,我想聽到雨落在細皮屋頂上的聲音,醒來時我會安穩的窩在你的臂彎里,所有一切都是為了你,今晚跟著我遠走高飛,遠走高飛,”
自己和他,也算遠走高飛過好幾次吧,對家人來說,現在似乎也算是遠走,畢竟和大洋彼岸的一個中國人有了孩子。
高飛?按世俗的眼光來看,至少是飛得高了吧。
如果和一個世界上最年輕的超百億美元的富豪在一起,剛畢業,就在一家世界知名的公司里,擔任實權高管,都不算飛得高,那么,這個世界上,好像就沒有什么事能算飛得高了。
當然,旁人如何看,馬靈都不在乎的。
先前她不希望馮一平因為自己懷孕負責人,而選擇從他的生活中消失,后來發現自己放不下他,所以選擇了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太在意周圍人看法的人。
她看著靠在馮一平身邊,睜大著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爸爸的文森特,濃濃的幸福和滿足感涌上心頭。
她忽然有些羞澀。
她想起了和馮一平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晚上,自己那個堅決果斷的墻咚。
但是,如果不是自己主動,以他那克制的性格,怕就是一夜輾轉到天明,也不會采取任何行動。
那么,也不會有現在的這一切。
幸虧當時大膽了一把。
嗯,應該說,隨后自己的果決,把一夜變成多夜,也很關鍵。
“金,平這唱的是什么?”她碰了碰端著酒杯,卻一動不動的金翎。
金翎早把黃靜萍和馬靈的表情看在眼里。
看起來,她們倆都有和馮一平唱歌有關的記憶,看起來,那些記憶還是甜蜜的。
哼,但自己沒有。
哦,張彥也沒有。
不過,看那小姑娘現在一臉的專注樣,整個是迷妹一個,不說也罷。
“我想,我得先跟你說說一部電影,那是一部窮小子治好了一個有強烈狐臭的公主,最后和公主雙宿雙飛的爛俗愛情片…,”
“這歌吧,歌名倒還行,花好月圓夜,只是這歌詞?”
“還春風吹啊吹,這會都秋風瑟瑟了好不好?”
或者是,對你這樣沒擔當的多情種子來說,只要有姑娘在的時候,吹的就一定都是春風?
“還他怦怦跳不能入睡?他是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嗎?”金翎喝了一大口酒,都有兩個娃的老司機了,還跟這裝神馬純情?
“是嗎?我覺得挺好啊,”馬靈說。
金翎看著馬靈這會兩眼忽閃忽閃的看著馮一平,心說真是沒救了你,“你覺得好就好,”
話說,這會的你,會覺得他身上有一絲半點不好的地方嗎?
“就在這花好月圓夜,兩心相愛心相悅,在這花好月圓夜,有情人兒成雙對,”金翎看著馮一平忽然掃過自己這里,剛剛還意見滿滿的她,馬上低下了頭。
這一刻馮一平眼中的熱力,她無法抗拒。
十個梁朝偉打包起來,眼睛里釋放的電力,都比不過這時的馮一平。
但是,等等,怎么有回音了都?
她左右看了一眼,原來張彥那個小姑娘也跟著哼了起來,
“我說你呀你,這世上還有誰,能與你鴛鴦戲水,比翼雙雙飛,”
我說,就不能有點志氣嗎?
“嘿嘿,唱得一般,請見諒,好吧,真沒有掌聲?”
于是馬上就有了掌聲。
“酷,爸爸,你真酷,”文森特在沙發上跳著鼓掌。
馮一平狠狠親了兒子一口,不愧是我兒子,這么捧場。
“爸爸,再來一首,再來一首,”阿曼達拉著他的手使勁搖著。
“再來一首,我想想啊,”
屋外,葉子在風的追求下,發出沙沙的聲響,為這個月夜,更添了一份靜謐。
而屋里,好戲不過才剛剛開始。
“阿嚏,”馮一平打了一個大大噴嚏,也終于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入目皆是刺眼的眼光,他擋住眼睛,我是誰,我這是在哪?
“嘻嘻,爸爸,爸爸,起來,快起來,”孩子的笑聲和叫聲,越來越清晰。
馮一平終于清醒了過來。
“嗨,小家伙們,”他看到阿曼達手里拿著的那根草葉,頓時就知道,自己剛才為什么打噴嚏。
“幾點了?”他坐了起來。
“剛才就十點了,媽媽叫我們來叫你起床,”
“已經十點了嗎?我居然睡了這么長時間?來,讓爸爸抱一下,”
“不,”兩個孩子笑著跳開,“爸爸,你身上好臭,”
“有嗎?怎么可能?”
“媽媽說的,你一身的酒臭,”
馮一平哈口氣一聞,嗯,還真是。
“爸爸,快起來吧,我們還要聽你唱歌,”文森特說。
“唱歌?”
“好了,你們倆別鬧了,”黃靜萍走了進來,“讓爸爸洗個澡,”
“這是萊蒂西亞從家里拿來的衣服,”她把一套衣服放在床上,順便打開窗戶,頓時,清爽的風吹了進來。
風中還帶著鳥叫聲。
“看這一屋的酒氣,不能喝酒少喝點不行嗎?”
馮一平摸了摸頭,“昨晚,沒有發生什么吧,”
黃靜萍瞪了他一眼,“那得看你心里期望著發生什么了,”
“我可以告訴你,昨天晚上你的房間,連糖果都沒進來過,你聞聞這屋里的酒氣,怕是得吹個好幾天才能散盡,”
“嘿嘿,”馮一平揉了揉鼻子,“我要是喝醉了,一般都會呼呼大睡,”
“啊,啊?”正把阿曼達從床上拉下來的黃靜萍一愣,“呼呼大睡?你不會真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吧,”
“能發生什么?”馮一平一臉懵。
跟著用家鄉話低聲說,“晚上我把你拉進來了嗎?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對不對,娃她娘,”
黃靜萍臉一紅,“哼,你想得美,”
她一手拉著一個孩子,“你就裝吧,”
“你說什么?我怎么一點都不明白?”馮一平依然是一臉的迷糊。
已經走到門口的黃靜萍回過頭來,“金姐說得對,你還真是會演,”
“會演?會演什么,哎,你把話說清楚好不好?”
馮一平穿著內衣從床上起來,“聽起來,昨晚是有事?”
“嗨,起來啦,”
馮一平一看,馬靈站在門口,笑得挺甜的。
“嗯,對,”
“你是得去洗個澡,”馬靈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湊到他臉上親了一口,“樓下餐廳見,”
“那你昨天晚上也沒說幫我洗個澡,馬靈,別走啊,說說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
樓下,阿曼達和文森特在地毯上玩玩具,那是魯賓的新作,兩條腳被輪子取代的機器狗。
所以不但他倆在玩,糖果也很感興趣。
大人們圍在一起喝咖啡。
“他說,他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么事,你們相信嗎?”黃靜萍問。
“怎么可能?他可唱了那么長時間,”金翎說。
“好像,也有可能吧,我記得我爸爸有幾次,就不記得自己喝醉后做了什么,”張彥說。
“有沒有可能真是這樣?”馬靈問。
金翎看了手機一眼,“唔,我得去樓上回封郵件,”
馮一平裹著浴袍,剛從衛生間里出來,就聽到有人說,“喲,終于起來了大歌星,”
正用毛巾擦著頭發的馮一平顫了一下,“呼,嚇我一大跳,”
金翎雙手插在褲兜里,很悠閑的靠在門后的墻上,“你什么時候這么膽小過?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的緣故?”
“今天早上真奇怪,你們怎么都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什么大歌星?什么虧心事?”
“還裝?”金翎走到窗前,“昨晚你唱了那么多歌,你都忘了嗎?”
“有嗎?”馮一平楞了一下,搖了搖頭,“真是一點都不記得,”
“但是,你怎么說起這些話來,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咬牙切齒?我幫你回憶一下好不好?你先唱了《花好月圓夜》,后來又唱了一大堆亂七八糟,荒腔走板的,什么姑娘跟我走,小妹嫁給我吧,”
“什么?”
“我說,你夠可以的啊,這樣的歌,我想你沒少對人唱吧,”
聽起來,這好像是真的,因為金翎說的那兩首,應該都是后來的歌吧。
“這還不說,你拉著靜萍唱祈禱,拉著馬靈唱take\me\to\誘r\heart,聽說那首歌,還是你作詞的,”
“后來,你又非要拉著張彥唱一首什么《因為愛情》,說那是你們倆的保留曲目,”
“啊?”馮一平坐在床上。
這個,金翎好像也真編不出來,因為這歌,同樣是后來的歌。
只是,別人斗酒詩百篇,我這是醉酒就瞎唱歌。
“那明明是一首新歌,而且聽起來還挺不錯的樣子,”金翎有些恨恨的說。
“就我沒有!”
“這個…,”
“別這個那個的,”金翎打斷了他,“其它的我不做要求,但是這事,我一定要,”
“你要是不為我寫一首好聽的歌,我回國后就辭職,”
“哼!”金翎昂著頭走出去。
馮一平呆呆的坐在床上。
怎么了我,怎么這一個個的,今天早上都喜歡用鼻子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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