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的時候,馮一平接到金翎電話,“現在上來吧,來我家,”
他看了看時間,“你來了?”
“早到了,”金翎的話里透著歡欣。
他坐電梯來到頂樓,剛一按門鈴,門就開了,他一看金翎系著一條大圍裙的樣子,就覺得有些新奇,“你下廚?”
“誰還不會做幾個菜?你先坐,我馬上就好,”
金翎這邊的格局,和對面酒店樓上自己家差不多,只不過,裝修中明顯偏女性化,處處透著溫馨。
馮一平站在窗邊看了看,自己家正好在前方,“別看了,什么都看不到,來吃飯,”她在餐廳那邊喊。
“你難道還想看到點什么不成?”馮一平笑著說。
雖然酒店和辦公樓,是目前周邊的最高樓,頂樓的隱私本來就比較好,但那邊還是裝了智能玻璃,不影響采光,又能隔斷窺視。
“喔,不是讓酒店送的外賣吧,”馮一平看著桌上挺精致的幾個菜說。
“試下你不就知道?”金翎也不惱。
細看還真不像,從刀功上就看得出來,雖然也還不錯,但離酒店餐廳大廚那機器切割般的均勻,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味道還真不錯,至少不比我燒的差,成功的刷新了我對你的認知,”
金翎態度格外的好,都懶得跟他斗嘴,剝了幾個大蝦放到他碗里,“那就多吃點,”
“你這么急著過來,有什么事?”
“我一直在想,既然國內公司,和美國公司的業務,相對獨立,那最好還是分開,我就只管國內的事務,美國那邊也升格一級,和國內對等,你看,是直接讓康明斯升任總裁,還是再找其它的人選?”
“這樣調整的目的呢?以后的協調工作誰做?”
“我主要是想,盡量讓美國那邊,成為一家真正的美國本土的公司,至少看起來,要和國內沒什么聯系,”金翎說出了她的考慮。
“你是為日后考慮,以防有人借這一點攻擊我們?”馮一平對這事也敏感。
“以后一定有人會利用這一點,所以,單純這么做還不夠,美國公司那邊的股份構成,最好也重新設計,讓它看起來不但和國內沒有任何聯系,也不是你一個人持大部分的股份,”金翎進一步說。
“這方面問題不大,”
當初注冊美國公司的時候,應該是下意識的,他也是下了很大力氣。
當初成立美國公司,并沒有從國內劃撥任何的資金——本來從國內劃撥資金也麻煩,那時恰好瑞銀的賬上,多的是美元。
而那些注冊資金,又是通過各種離岸公司,中間轉了幾次,作為股東的幾個機構的股權歸屬,看起來也毫無關聯。
說實話,作為設計人,馮一平自己有時候看上去,也會被自己繞暈。
金翎的這個提議很好,既然所有人都知道,那幾家公司自己是創始人,那就盡量淡化它其它方面的中國色彩。
其實也簡單,股東構成里,除了自己個人的投資以外,就是嘉盛投資明顯帶著國內的痕跡。
既然如此,把嘉盛投資淡出,讓本來名義上持股不多的自己,股份再減少一些,變得更不起眼就是。
“這些還是不太夠,我咨詢了德魯克,他也委婉的建議我們,應該和知名的公關公司合作,從現在開始,就讓這些對HSD影響力巨大,但又只認錢的公關公司,為了錢不惜鼓動一場戰爭的機構,預先為我們做好相關的工作,”
“這樣,萬一將來有競爭對手企圖利用這些攻擊我們,馬上就會遭到來自各個方面的,令他絕望的反擊,要讓他有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感覺,”
“為了這個目標,我覺得,從現在開始,每年就列支相關的預算,也是值得的,”
“這一點我確實有些疏忽,”他也不好對金翎說,自己投資小奧黑,還為他引見硅谷的那些金主,主要就是為未來考慮。
況且從現在到小奧黑上臺,中間還有三四年的時間,他確實有些輕忽。
就是等到日后小奧黑終于上臺,那同樣要考慮國會山的影響,眾所周知,美國的兩院,在很多問題上,也會經常性的跟政府唱對臺戲。
而且,通過公關公司的好處就是,他們不用直接和國會山上的議員們打交道,完全由公關公司代勞,又過了一道手,這樣更不起眼,也更安全保險。
“你建議得很好,這一次去,我就馬上安排相關事宜,”
這也就是在目前還不是太壯大的時候,需要采取的措施,等幾年之后發展到后來的Facebook那么壯大,哼哼,看還有誰敢打主意。
這就是在包括美國這些高度商業化的國家,到了一定層次后的好處,資本雖然可能并沒有意味著一切那么夸張,但和國內相比,絕對能發揮出更強有力的作用。
美國商人,可能會運用一切手段來打擊競爭對手,但其中一定不包括這一種:通過政府,沒收一個人的私人財產。
敢觸犯這一點的人,在美國商界絕對沒有任何生存的空間。
馮一平提防著美國政府,美國的那些富豪們,又哪一個不是如此?
他們絕不會允許出現這樣的先例,因為只要有了一例,接下來肯定就會有第二例,第三例…。
“為今天提到的這些問題,我得敬你一杯,”
“只敬一杯就完了?”金翎和他碰了一下,好像已經有些喝多了的樣子,眼睛看著馮一平,都有些直,“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不然呢?”馮一平決定認真的吃菜。
“至少,應該能換來今年或者明年的一次旅行,先說好,就我們兩個人,哦,你的那些保鏢不算,還有,不允許用在希臘的那個條件來推搡,”
在希臘,因為女排的爭氣,馮一平贏了他們之間的打賭,可以要求金翎無條件的同意自己的一個要求。
“這事你還記得呢?”
“我當然記得,俄羅斯的女排,壞了我的大事,你知不知道,”
“你難道原本還真打算用那個條件,讓我做些什么嗎?”
“我也不知道,”金翎瞥了他一眼,風情萬種。
飯后,他們呆在沒有在因為太大,而顯得有些空曠的客廳,而是在她起居室。
因為是私人空間,這里更是裝修得非常女性化,不但主色調是一種淡淡的粉色,除了一組布藝的沙發之外,還有一張形態優美的貴妃榻。
“給,喝茶,”
茶是用一套骨瓷的茶具泡的紅茶,很有英式的精致。
從旁邊臥室里出來的金翎,又換了一套衣服,那是一套紅底藍邊的家居服,里面的那件,就像是一件無袖V領的睡衣,外面的那件,長度也不過剛到膝上而已,馮一平盡量讓自己的眼睛定在電視上。
“你說,我們將來會發展成什么樣子?”金翎蜷縮在沙發上問。
“將來啊,”馮一平窗外的某一點,像是在展望,其實是在回憶,“我們應該會有更多,更快捷方便的獲取資訊的方式,看新聞,也不會總是通過電視,出去逛街的機會少了,卻會花越來越多的時間,在網上買,或者等著在網上搶一些看起來很劃算,其實買不買都可以的一些東西…,”
“我是說,我們公司的發展,”金翎不知道再什么時候,已經坐到他的身邊,手撐在沙發上,專注的看著他。
“公司的發展?”自然會超出很多人的想象,但這會自然不好說。
“其實我還真沒具體想過?”
“真沒具體想過,怎么可能?”金翎身子一轉,輕輕的躺在馮一平大腿上,咝,馮一平頓時身子一僵。
“那關于我們呢?”她輕聲問道。
“我們?”馮一平小心的把她的家居服給她蓋好,具體的說,就是不要讓胸口走光太多的同時,又不跟她又太多的身體接觸,“不敢想,”
“不敢想?”金翎抓著他的一只手,貼在自己臉上,“現在可以想一想,”
她的臉,滑膩,滾燙,馮一平動也不敢動,就那么放著,“下午不上班嗎?”他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不想上班,可以嗎?”
“當然可以,現在要不要睡一會?”
“嗯,”金翎慵懶的哼了一聲,翻了個身子,就那么枕在他大腿上,閉著眼小憩起來,竟然也不再繼續追問剛才的問題。
怕是也清楚就算再追問也沒用,或者是,已經很滿足目前的狀態。
而馮一平,就那么睜大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洛斯加圖斯,周末的中午。
“ahh\ahh\ahh\ahh\at\the\hop,”文森特哼著在幼兒園學會的兒歌,蹦蹦跳跳的走進家里,第一件事,就是給院墻下的那幾盆花澆水——這是他每次回家,必做的功課。
一回到家里,馬靈也放松下來,脫掉外套,揉著脖子朝屋里走,“寶貝,我先去換下衣服,準備做飯,你先記得洗手,再去玩玩具,好不好?”
這一周,工作忙得渾天黑地,今天上午又陪著文森特在公園里玩了一上午,小家伙還精神頭十足,她卻有些支持不住。
“嗯,”文森特頭也不抬的回答了一聲。
但很快,他聽到剛進屋的媽媽驚呼了一聲,“媽媽,怎么了?”他連忙把蓬壺一丟,大叫著“蹬蹬蹬”的跑進屋里,“媽媽,”
“嗨,小家伙,”馮一平抱著馬靈,站在樓梯上給他打招呼。
“爸爸,”他頓時喜出望外,歡快的跑上去,抱著馮一平的大腿,“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的啊,”馮一平彎腰抱起兒子,狠狠的親了他一口,“想不想爸爸?”
“想,”文森特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馬上又偏過頭去,“不想,”
“怪你上次不讓他到機場送你,”馬靈解釋道。
“兒子,爸爸不習慣你到機場送我,你知道為什么嗎?”
文森特沒說話,直直的看著他,顯然是在等他給一個解釋。
“因為啊,爸爸太愛你,你要是到機場送我,我可能都舍不得離開你去出差,”馮一平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真的?”文森特馬上有些轉怒為喜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你這么可愛,這么聽話,爸爸怎么舍得離開你?告訴我,這些天,聽媽媽的話嗎?”
“我很聽話,”
“聽話?那天是誰一路哭著去幼兒園的?”馬靈笑著說。
“嗯媽媽,不許說,”文森特想要去賭馬靈的嘴。
“呵呵,去洗手,我已經做好了午飯,”馮一平放下小家伙,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耶!”文森特笑著跑去廚房。
現在換馬靈整個人吊在馮一平身上,眉開眼笑的,“這么好?”
“還能更好,”
“嘻嘻,下午不走?”
“不走,就陪你們,”
“恩啊,”馬靈就像親文森特一樣,大聲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帶我去看看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午飯后,直到講到第四個故事的時候,文森特才終于睡著,馮一平小心的放下他的手,剛關上門,馬靈就笑嘻嘻的貼了過來,“抱著我,”堵住馮一平的嘴之前,她說道。
兩個人像連體嬰兒一樣走到連窗簾都已經拉上,變得暗暗的,所以點著好多蠟燭的臥室,馬靈把馮一平按在床上,一把脫掉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伏下頭去…。
直到四點多,趁著小家伙在看動畫片,精神煥發的馬靈偷偷的把馮一平送出門,“走吧,”
說著讓他走,手卻不想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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