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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擔心會破產嗎,但就算是你們破產,我該得的,還是一分都不能少!
馮一平這態度,不可謂不堅決。
高盛和大摩的兩位當家人,聽到馮一平這樣硬邦邦的表態,要說舒服,絕對不可能。
但又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就目前預估,馮一平他們的回報,也至少會是幾十億美元之巨——這還是他們對馮一平和他們自己公司簽下的那份協議收益的預估。
既然馮一平都把他們倆拉到一起來談,那無論是勞爾德還是麥晉桁,自然都清楚,估計馮一平在他們兩家公司的投資,大概會是同一個水平。
也就是,在他們兩家公司的收益,也會是同一個水平,那這加起來,可能就不止是幾十億美元。
在這么大一筆錢面前,誰還能不堅決?
這么大一筆錢,就是小小的打個折,那牽涉到的金額,也會是以億計。
不堅決,那是不行的。
但是,既然這錢,是由他們來出,那么,他們同樣要堅決。
道理是一樣,他們能讓馮一平稍微松松口,那牽涉到的金額,至少也數以億計。
“馮,我們都知道,你一直就是一個講究雙贏的合作伙伴,你之所以那么成功,你的公司,之所以發展那么快,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你這一點,都希望能和你合作,”勞爾德說。
“你要維護自己的收益,我們同樣能理解,非常理解,只是,如果因此導致我們兩家倒閉,我想,這一定會給你一直以來的好聲譽和形象,帶來極大的負面影響,”麥晉桁順暢的接著說。
“誰都知道,你看問題,看得最長遠,比堅持長期投資的巴菲特看得都要遠,”
“如果從長遠來看,這樣的后果所會帶來的損失,可能要遠超過你能得到收益,”他非常真誠的說。
“我簡單的概括一下兩位的意思,”馮一平用手撐著下頜,面帶微笑,聲音輕柔,“兩位讓我主動少要兩位的公司按協議該給我們的回報,或者,不要最好,對吧,”
那兩位都笑著,那自然是最好,但他們明白,那無論如何是不現實的。
“然后,你們還說,真的,這是為你好!”
聽了馮一平的話,以勞爾德和麥晉桁的城府,他們此時也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臉有些燙。
因為,不能從那個角度來說,說出這樣的話,真的是相當不要臉。
但是,在牽涉到幾億、幾十億美元的時候,臉,重要嗎?臉,那是神馬玩意兒?
“我們都知道,馮你不是一般人,所以能明白這個道理,”勞爾德說。
“我是明白了一個道理,”馮一平看著窗外。
喔!勞爾德和夏晉桁欣喜的對視了一眼,不會吧,他真的明白了?
也就是,他真的想著讓步了?
他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自然不會是真的。
“我總算明白,為什么金凱瑞演了這么多喜劇,卻甚至從來沒有得到一次奧斯卡的提名,”
“那就是因為,他沒有到華爾街體驗過生活,所以他壓根就不知道,真正的喜劇是什么,”
“下次見到他,我一定會建議他,好好到華爾街呆上幾個月,哪怕只能學到二位的一點皮毛呢,那下屆奧斯卡的最佳男主,也一定非他莫屬,”
饒是勞爾德和夏晉桁都不要臉好多年了,聽到馮一平這樣的諷刺,還是覺得面上有些火辣辣的。
他們這邏輯,實在是太站不住腳,前后聽起來,可不就是笑話嗎。
“馮,實在是,我們如果按照協議履行,那么,至少大摩,將來一定會破產,”夏晉桁說。
“高盛同樣會如此,”勞爾德連忙補充。
他忍不住又埋怨了夏晉桁一句,都這個時候了,都難兄難弟了,你話里帶我們一下,會死嗎?
“你屆時固然能通過破產委員會想辦法,但我們必須告訴你外人可能不知道的一些慣例,”夏晉桁繼續說,而且依然是一副我很認真的為你著想的樣子。
“華爾街各大投行之間,互相的投資和借貸,這樣的往來,非常多,因此,就像之前破產的新世紀金融公司以及美國住宅抵押貸款投資公司一樣,他們所留下的相對優質,還有價值的資產,第一時間,會被業內同行劃走,”
“是的,”勞爾德跟著補充,“我們都知道馮你的影響力,但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無論如何,你搶不過我們的同行,”
“所以,最后能留給你的,”他攤了攤手,“不客氣的說,只能是一堆垃圾,”
這個問題,馮一平雖然沒想過,但他清楚,這兩位說的,也算是實情。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無論是一個人,還是一家公司破產,自然不可能所有債權人的權益,都能公平的得到保障。
他認真的看著那兩位,“我真的非常佩服兩位,真的非常佩服,”
那兩位聽他這話頭,就知道,他接下來的話,一定會是極盡嘲諷之能事。
這次他們猜對了。
“作為高盛和大摩的董事長兼CEO,兩位能這么平靜這么若無其事的和我談高盛和大摩破產之后的后事處理問題,”他豎起大拇指,“這氣度,簡直就是我輩之楷模!”
“真值得我學習個十年八年的,”
誰特么愿意破產?
勞爾德去年拿到了5340萬美元年終獎,從而創下了華爾街投行年終獎的新紀律,今年,他知道,自己多半會刷新這個記錄,而明年,他依然希望,再一次刷新自己創造的記錄。
所以,他怎么會愿意破產?
但是,今年可能還能應付過去,但明年,只要馮一平堅持拿著協議上的相關條款來執行,那么,盡管高盛不一定會破產,但高盛明年的收益,一定會非常難看。
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想拿到創紀錄的年終獎?
那同樣是一個笑話。
而夏晉桁更不愿意大摩破產。
高盛如果破產,勞爾德損失最大的,也不過是收入方面。
不過,對他們來說,收入雖然重要,但真不是最重要的。
在華爾街這么多年,他們的財富,雖然和馮一平沒得比,但同樣早就實現了財務自由。
對兩年前才上演了完美復仇的夏晉桁來說,大摩的破產,比他個人的破產,更不能接受。
因為那就意味著,他所謂的完美復仇,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笑話。
你完美復仇的后果,就是把大摩給玩完了?
那就進一步意味著,他的整個人生,都是徹頭徹尾的一個笑話。
大家會說,裴熙亮當初把你趕出大摩是對的,杜德恒把你趕出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也是對的。
因為你看,讓你董事長和CEO一肩挑的結果,就是公司破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見馮一平依然沒有一絲一毫愿意讓步的可能,那兩位態度也堅決了起來。
“那么,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馮你的意思,是這個問題,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即使是我們破產,”勞爾德說。
“看來,馮你是一定要在我們最難的時候,還給我們施加最大的壓力,就是一定要讓我們破產?”夏晉桁也問。
“哦,”馮一平調整了一下坐姿,用腳在地下一撐,把凳子推得離會議桌遠了一點,也離他們兩位遠了一點,“這是,要攤牌了?”
“不再上演苦情的橋段,要換用強硬的手段了?”
勞爾德和夏晉桁都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馮一平,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作為華爾街的知名人物,作為世界金融圈子里的知名人物,他們自然也是有脾氣的。
都苦口婆心的說了這么長時間,你一點都不體諒,那我們還能怎么辦?
如果軟的不行,那當然只有來硬的。
隨便換一個人,在這兩位這樣的注視下,一定會是壓力山大手足無措進退失據。
但是,馮一平的臉上,竟然慢慢的蕩起笑意來,笑意越來越濃,最后,“哈哈哈,”他竟然大笑了起來。
“馮,你難道覺得我們很好笑?”夏晉桁問。
“你們不可笑嗎?”馮一平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威脅我?嗯?”
“你們知不知道,作為一家投資銀行的負責人,信譽這個玩意兒,有多么重要?”
“你們不想履行協議,還妄想著威脅我?”
“那我們就想想看,如果把這件事披露出去,會有什么后果?”
“哦,原來高盛和大摩,居然只允許他們自己賺錢,投資者如果想從他們那里賺錢,他們就會翻臉,”
“你說,如果在目前這樣華爾街被越來越多的民眾,越來越仇恨的情況下,披露出這樣的事,還會有人和你們做生意嗎?”
“我可以肯定,那個時候,高盛和大摩,那真是死定了,”
“是的,我不接受威脅,就是你們真的破產,我們拿不回全部的收益,我也不接受威脅,”
“因為我比誰都知道,和你們打交道的時候,對你們讓步,究竟意味著什么,”
“哪怕我只讓了一小步,那么,接下來,你們有的是手段,讓我讓一大步,跟著一大步…”
“還有,威脅我?”馮一平看著他們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基金背后的力量?”
“我的公司,不值一提,不說也罷,但你們認為,無論是谷歌,還是蘋果,他們會在意你們的威脅?”
“他們會任由你們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