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時間的關系,國內網絡上的這些傳言,目前在美國并沒有造成什么大的影響,”看著惱火起來的王總,老陳說。
“是我們造成的影響不夠?還是這樣的消息要在美國造成影響,還需要時間?”王總問。
在他關心的問題上,他還是很有見解。
這事目前在國內這么熱鬧,還是一邊倒的熱鬧,雖然不知道楊主任那邊會不會還有什么后手,但要形成比現在更有影響,對馮一平更不利的輿論,那顯然難度有些大。
所以,最好是美國市場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問題,最好是在明天,在消化了這個消息后,事情能向大家所期望的那個方向發展。
不然,這次這么大動干戈的一番準備,結果真的要大打折扣。
深深的知道王總脾氣的老陳,這會可不會盡說好聽的話,“他們希望是因為時間的關系,”
也就是,并不排除是這次輿論的力度還不夠。
王總冷冷的看了老陳一眼,一個看起來非常完美的計劃,最后的效果,竟然要大打折扣嗎?
不,他決不允許。
“給我接楊主任,”他對老陳說。
他的電話,那邊自然接起來快,楊主任還挺受用昨天王總對他周到的接待,“你好王總,有好消息?”
美國的那一塊,他直接給了王總負責,自己并沒有插手。
“楊主任,”王總叫了一聲,完全不是昨天的語氣。
楊主任馬上從王總的這第一句話里就感受到了寒意。
這寒意來自兩個方面,首先,這一位還真是變臉變得飛快,昨天不但親親親熱熱的一起圍爐而坐,熱熱鬧鬧的吃火鍋,言語間還對自己和自己所定的這個計劃,頗多推崇,可是你聽聽現在這語氣。
是非常不順利嗎?不應該啊!
“你這個計劃不行,美國那邊,昨天根本就沒什么反應,”果不其然,王總說道。
這話,楊主任聽得有些刺耳,昨天不還對自己的計劃,不惜溢美之詞嗎?怎么現在就驟變?
從這一點上看,王總確實有些像他爸,他們倆都是那種不問過程,只管結果的人,主要是以利益來論對錯。
“你先別激動,好好說說,”楊主任說。
昨天從開市到閉幕,馮一平旗下的那幾家上市公司,無論是從交易成績還是到最終的價格,都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美國那邊的操盤手覺得,這種程度的新聞,并不會如我們所料想的一般,那么順利,在美國也會給馮一平不利的影響來,”王總說。
“昨天的情況具體怎么樣?”楊主任問。
“下跌的幅度都是在百分之一點幾,幾乎是風平浪靜,”王總說。
“會不會也是因為時間的因素,”楊主任說,“在美國吧,可能還真沒有這么快收到消息,”
“如果明天還是一樣呢?”王總毫不留情的問。
“我先再捋一捋,”楊主任說,“你們也想象辦法,”
“我還是原來的意見,把這個消息和打算,跟一些機構分享,其實最劃算,”他說。
但王總一貫對那樣的建議毫不敢興趣,他覺得,為什么要把這樣的好機會拿去和和人分享?
另外,主動對外透露類似的消息,不是還顯得自己有些無能?
“我想想,”他說。
好在目前從結果看,無論如何,己方還是賺了些錢,只所以覺得不滿,覺得惱火,是賺錢的這個幅度,和原先預計的相比,有太大的差距。
王總現在和楊主任所討論的,也是昨天他為什么會對楊主任那么客氣的原因之一。
因為楊主任的計劃,并不是以抹黑馮一平為最終目標,抹黑馮一平,讓馮一平的嘉盛受影響,他們從而從中獲利,這才是最終的目標。
是的,就是做空。
在如何讓資本能更快的賺取更多的利潤,從而有了更多的資本這事上,美國確實要比我們有辦法得多,可以對單個股票做空,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
做空這事,最簡單的一種,就是你如果判定一只股票,在短期,或者更長的一段時間內,有下跌的趨勢,那么你可以在目前的高股價時,從券商那里借入該股票賣出,等到股價降低后買入相同數量股票還給券方,從而賺取差價的一種操作。
打比方,有一只股票,目前每股的價格為10美元,你認定它接下來會下跌,那么,你可以向證券清算公司——在美國,最大的是美林證券,借入一定數量的股票,比如說100股,然后賣掉套現。
如果你就是以10美元的均價賣出,那么你手上就有1000塊。
如果之后該股票股價,果然和你預計的一樣出現下跌,跌到只有8美元一股,你買入100股還給美林平帳,那在這一過程中,你獲利200美元。
當然,這不是純利,你自然要向美林支付借出費用、利息以及清算費用等。
如果你和券商簽訂的合同周期較長,或者是你特別幸運,在合同到期之前,該股票跌到最低只有5美元一股,那么你的獲利就是500美元…。
整體來說,這還是一種比較健康的投資機制,不像后來華爾街的那些家伙設計出來的那些差點把自己給活活玩死的產品。
簡單點說,做空相對有利于股市的平穩運營。
我們的A股,因為不能做空,實際上,就相當于一直在做多,券商、上市公司,以及監管層,都希望股價越來越高,股指越來越高。
因為不能做空,所以大家獲利的方式,只能是在高價位套現,但如果在某一價位套現形成了規模,或者是造成了較大影響,這就有可能引起股價的暴跌…。
當然,我們目前不允許做空,應該說確實有很大也很正確的顧慮。
首先,做空的風險很大,可以說沒有上限。
還是那支10美元的股票,你最大的獲利,就是它的股價降到0,1000美元。
但是你的虧損,相對而言,沒有上限,因為它的股價,有可能漲到20美元,200美元,或者更多,那么,你就可能虧損1000美元,19000美元,或者更多…,上不封頂。
其次,我們的股市相對不透明,不規范,這就很容易出現各種不規范的、惡意的做空。
就是相對規范和透明的美國股市,也容易出現這樣的行為,比如說,在投資者都看好特斯拉的情況下,你買一輛特斯拉的車,讓他在大街上起火,這必然會對它的股價造成影響。
當然,在美國那樣的地方,這樣簡單粗暴的做空方式,那是自尋死路,但是像楊主任設計的這種,通過對馮一平但抹黑,來影響馮一平旗下上市公司股價的波動,就是一種合理做空方式。
監管機構很難抓得到他違法的證據。
王總之前看到網上那一邊倒的輿論,就沖馮一平被黑的那地步,他覺得馮一平在美國收購的那幾家上市公司,硬幣之星和奈飛且不說,他在國內的那兩家赴美上市的公司的股票,嘉盛汽車網,怡佳快捷酒店,至少在第一天,會有個5以上的跌幅吧。
這一次,他們做空的金額,是2000萬美元,這就意味著,第一天就有100萬美元入賬,這可以說相當不錯了。
但遺憾的是,截止昨天收盤,那兩支股票的股價,確實都有小幅下挫,但也不過才1.13和1.25,這實在是,實在是太讓人失望,搞不好今天開市一下子就能重新漲回來。
“有沒有什么辦法?”王總有些焦躁的問老陳。
他到不是真的想靠這個賺到多少錢,主要是想戰勝馮一平一次。
“美國那邊也建議,可以和其它機構聯手,”老陳低聲說。
室外,風一下子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