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包卓遠的辦公室,不過現在主人變成了馮一平,田律師則坐在待客用的沙發上,大多數時間,他只是一個安靜的看客。
接連面試了四位,最小的二十九歲,最大的四十八歲,馮一平沒一個滿意的。
也不能這么說,那個四十八歲的他很滿意,業務熟練,經驗豐富,經過歲月的錘煉,處事也穩重,不像那個二十九歲的,還很毛躁。
這一點,對一個投資經理來說,很重要,因為關鍵時候他的一個決定,搞不好還真是分分鐘幾千萬上下,沖動,毛躁,是萬萬要不得的。
可惜的是,他看中了,別人一聽,只有兩千萬美金的資金,非常客氣的婉拒了,“對不起,我對我現在的工作很有感情,以后如果有機會,一定和您合作!”
馮一平一聽他這樣說,也有了些看法,不是因為被人嫌棄而不爽,其實,兩千年的兩千萬美金資金,也不算少,通過杠桿一擴大,很輕松的能撬動上億美金,還是能做一些事的,要是這還嫌少,想把把都幾億幾億的玩,說實話,馮一平還不放心呢。
要是他真有這么優秀的能力,那絕對是香港的股神,但是,馮一平對他沒有任何印象,說明他并沒有和他的要求所匹配的能力。
他站起來扭了扭脖子,看著不遠處的港灣放松一下,“找個合適的人真不容易,”
“我看了報章上有不少報道,也接觸過一些實例,有些政客,一向竭盡職守,克己奉公,但在退休之前,往往會和平常不一樣,要么想著撈一筆,要么想著把自己的親眷親信安插到得力的位置上,”田律師說起了和今天的招聘好像不相關的事。
“職場的有些人也一樣,在他的職業生涯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也會想著能有個讓自己實現抱負的機會,這個時候,多年工作積累下來的那些優秀品質,此時反倒放在一邊,更多的可能是為自己考慮。”
局外人總是看的清楚一些,田律師說的很對,事情總是一分為二的,那些工作經驗豐富,綜合素質優秀的,還真不一定會跟著馮一平這個毛頭小伙子的指揮棒轉,而馮一平現在需要的,還是一個業務能力過硬,執行力強的人,重點還是在執行力上。
“謝謝田律師,”馮一平真誠的向他表示感謝,和大多數人一樣,他剛才也只想著要找那個最優秀的,卻沒想著應該要找的是是合適的。
接下來的一位,三十七歲,港大畢業以后,就進入投行工作,并派駐新加坡五年,對金融期貨的運作有著豐富的經驗,從言談舉止看,作風也很穩健。
“李睿遠先生,我有一個問題,如果我現在給你下達做空原油期貨的要求,你會怎么做?”
這其實是一個綜合題,大家現在都看漲原油,馮一平偏偏提出做空。
“綜合目前的情勢看,短期內,做空原油有待商榷,如果你下達了這樣的指令,我會完整的向你表達我的看法,”
“但是,如果聽了你的看法后,我還堅持,你會怎么做?”
雖然覺得這位仁兄也挺合適,但他如果說提出辭職,馮一平也不會再考慮,就剛剛過去的這波行情,就是這樣的情況,普遍看多,但馮一平看空,如果具體的負責人提出辭職,那不又白瞎了,關鍵時候還得自己親自上。
“我會詳細的和你說明白厲害關系,但是,如果您還堅持,我會照做,并在權限范圍內,盡我最大的努力,做好止損工作,但事后,我會向您遞交辭呈。”
馮一平很滿意。
在金融期貨市場上,如果孤注一擲,真的很容易就一步天堂,一步地獄,但是,如果頭腦清醒,還是有很多工具和手段,可以把風險控制在可承受的范圍內。
綜合來看,這位李睿遠無疑是最優秀,也最合適的。
“謝謝李先生的光臨,我們會盡快通知你結果,”
之后又面試了三位,馮一平還是覺得李睿遠合適,他把包卓遠也叫過來,“田律師,包總,我想拜托你們幫著查查這位的履歷和背景,”他把李睿遠的資料交給他們。
“行,沒問題,只相中了這位?”包卓遠笑著問,在他推薦的人選當中,李睿遠的履歷并不是最漂亮的。
“對,還是覺得他合適些。”
和李睿遠的第二次見面,是在中環的陸羽茶室三樓的一個包間,黃靜萍也在坐,今天馮一平穿的很休閑,李睿遠還是一身職業裝扮,和這舊式茶樓的格調有些不搭。
“李先生,在簽合同之前,你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我想了解一下,公司的投資規模在哪個區間?”
“基準是兩千萬美金,但是,依據不同的行情,可以酌情增加兩至四倍,”馮一平干脆跟他透了一個實底。
這已經比李睿遠單獨操作的資金要多,“那我沒問題。”
“關于方向,我還是想向你重申一次,我們主要側重于商品期貨和金融期貨,可能大多數時候,還是更側重金融期貨一些,不管是香港還是內地的股市,一般我們不會過多的介入。”
“行,我沒問題。”
“你直接對我負責,我會委派一位財務總監,公司其它的人員,由你負責招募,剛開始的時候,公司還會負責一些投資業務,今年7月份,可能會赴美考察,有合適的項目和機會,我們也會投資,希望你對這方面也能有一些兼顧。”
“是,沒問題。”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面試的時候我提到的那個問題,有時候,我可能會給你下達一些你不能理解和接受的指令,我希望到時我的意見能得到很好的執行。”
“我一定尊重你的意見!”
“那行,預祝我們合作愉快!”馮一平舉起茶杯。
李睿遠笑著說,“現在我是不是應該改口叫你老板?”
“別,你還是和包總一樣,叫我名字吧,”
在香港前后呆了十多天,圓滿的完成了各項既定的工作,順帶小小的更新了一下衣柜里的內容,換上了新款手機,正在籌備的投資公司老總李睿遠送他們到機場,在首都這邊,接機的是高興的金翎。
“我已經去那家店下了訂,一個季度后到貨,”接過黃靜萍給她帶的化妝品,金翎就高興的向他們宣布了這個消息。
至于訂的什么,當然是她流了好長時間口水的法拉利,對此,馮一平只想說四個字外加一個感嘆號,“敗家娘們!”
回到家里剛歇下,了解了學院的一些近況,手機就響起來,馮一平一看,是個陌生的老家號碼,“你好,哪位?”他用家鄉話問了一句。
“一平,是我,你們在香港呆了這么長時間嗎?”一個有點熟的男聲。
“是,剛到家,”馮一平一邊說一邊辨別著,這是誰啊,還對他們的行蹤這么了解,不是我家,哦,黃靜萍爸爸,他這么打電話打我手機上?
“叔叔你好,”他馬上熱情起來,“你找靜萍嗎?我去叫她。”
“不是,我就找你,”黃承中跟著說出了一件讓馮一平也有些為難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