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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這才是我應該做的

  宛城,征南大將軍府。

  “寶貝,過來,讓我親一個~”

  “不要嘛~”

  略顯豪華的將軍府里,夏侯尚用黑布蒙著眼,追著一個靚麗女子到處跑。

  靚麗女子嬉笑著,剛想轉身調戲一下夏侯尚,就看到了那道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身影。

  心里一驚,靚麗女子急忙上前一拜。

  “奴家見、見過大司馬。”

  江曉并沒有看她,淡漠的眼神一直落在夏侯尚身上。

  “寶貝,我抓到你了!”夏侯尚并不知道江曉的到來,嘻嘻一笑,猛地就朝站在門口的江曉撲去。

  “咦?奇怪…”夏侯尚摸了摸江曉的肩膀,又抓了抓江曉的手臂,“這質感有點不對啊…”

  “夏侯將軍,請問我哪里不對?”

  江曉開口了,夏侯尚聞聲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取下了眼睛上的黑布。

  看著面無表情的江曉,夏侯尚干笑兩聲,“我說怎么這么冷,原來是大司馬你來了…真是的,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說著,還急忙眼神示意那個靚麗女子讓其離開。

  “別整天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江曉等靚麗女子離開后,這才走入房間開口說道:“我這次來找你,是希望把你換到青徐一線。”

  曹魏對南方主要有三個防區,第一個是在最東邊的青徐一帶,現在名義上的最高統帥是曹休,但實際權力卻握在臧霸手里。

  第二個是位于長江中游的宛城一帶,現在的最高統帥是夏侯尚。

  第三個就是關中的對蜀防線,最高統帥是曹真。

  這三人,都是在曹丕生前,被曹丕通過各種手段調換上去的,他們本身也具有不凡的軍事水平,所以在曹丕死后,曹叡也并沒有動過他們。

  “青徐?文烈[曹休]不是在那嗎?”夏侯尚疑惑道。

  “他生病了,被喚回了洛陽。”江曉回道。

  “那也不一定非要找我啊,大司馬你看這宛城多亂啊,孫權整天對我虎視眈眈的,我想走也走不掉啊…”夏侯尚開始睜眼說瞎話。

  長江中游從來都不是孫權的重點進攻,相比起另外兩個防區,這里完全可以用風平浪靜來形容。

  夏侯尚之所以這么說,只是因為他實在不想去青徐那里,和孫權天天明槍暗箭地玩。

  江曉直接無視夏侯尚的話,繼續開口說道:“青徐一線是重中之重,朝中少有人能擔此大任,唯有你才能讓我放心。”

  “大司馬,這應該不是真正的理由吧?”夏侯尚嘿嘿笑問道。

  江曉看了他一眼,回道:“朝廷想要南征,準備借這次機會,一舉清除掉臧霸的問題。”

  雄據青徐的臧霸算是曹操時代遺留下來的問題,曹丕稱帝后本想找機會把他處理掉,可惜命不好,上位四年就死了,其中有兩年還都是臥病在床,因此這個問題也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只有這一個原因?”夏侯尚咧嘴一笑,接著問道。

  江曉轉頭看著他,并沒有說話。

  “行吧行吧,我答應了。”扛不住江曉的眼神,夏侯尚無奈答應了。

  “不過我走后,大司馬你準備讓誰來接替我的位置?”

  江曉沉默了一下,最終抬頭看向西南方向。

  “張郃。”

  臧霸很害怕,越來越害怕了。

  從曹丕上位開始,他就已經隱隱感受到了來自朝廷的敵意。

  尤其是在那個郭嘉干掉了上庸和魏興的孟達和申儀之后,這種恐懼更是成倍地放大。

  這倆人都和他一樣,都屬于盤踞在地方上的半獨立勢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不受朝廷管制的。

  而如今,他們倆個都死了,死得老慘了。

  下一個會不會就是他了?

  如果說在這之前臧霸心里還有著一絲僥幸的話,那朝廷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直接讓他跌入了恐懼的深淵。

  駐守宛城的夏侯尚調任青徐一線,作為最高統帥,為南征孫權做準備,而此次的參戰將領中,赫然就有他臧霸的名字。

  不僅如此,這一次南征,大司馬郭嘉將會親自前往督軍。

  若是平常時候,臧霸并不會多想什么,可郭嘉剛剛才在關中那邊干掉了孟達申儀這倆個可憐蛋,現在轉身就跑到他這邊督軍來了。

  其中意思簡直不能再明顯了好吧!朝廷就是想借這次南征,徹底解決掉他臧霸!

  刀已經懸在頭上了,他該怎么做,才能不像那倆個蠢貨一樣,人頭被送到洛陽當柴火?

  唯有“以命搏命”!

  臧霸決定重振當年之勇,拼上這條老命,用戰場上的杰出表現來重新博得朝廷的信任。

  南征途中,被特別任命為先鋒將領的臧霸親自打頭陣,率領本部輕舟五百,敢死隊一萬人,拿出不要命的精神向著前來迎戰的吳軍瘋狂拼殺。

  江曉站在后方的大型樓船上,看著前方混亂的戰場,嘴角突然勾起了一絲弧度。

  她的身旁除了這次南征的主帥夏侯尚,便只有長期鎮守合肥重鎮的張遼,其余大小將領全都站在三步之外。

  十多年不見,張遼原本就有些佝僂的腰更低了,臉上的皺紋一道又一道,那頭發也是白多于黑。

  唯有他身上的那股氣勢,仍然不減當年。

  幾年前,孫權十萬大軍包圍合肥,就是他率領百死士奮力沖殺,幾乎活捉孫權!

  那一戰之后,東吳談“遼”色變,就連三歲的小屁孩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這才是我應該做的。”江曉看著遠處臧霸玩命拼搏的樣子,突然開口說道。

  夏侯尚見狀,回頭示意后面的將領們立即離開。

  “我本不用這么可悲,是我自己束縛了我自己,也是我自己把自己害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你看那臧霸,我僅僅只是出現在這,還什么都沒做,就能讓他恐懼至此,拼了命的想去換一次活命的機會,真是可憐。

  這就是權力,當你站在最高處的時候,那些人自然而然地就會恐懼你,會害怕你,你可以不講絲毫道理地將他們的命握在手中,隨意地丟棄。

  這才是我應該做的啊…文遠,我說得對嗎?”

  江曉轉頭看向張遼,臉上帶著一絲毫無情感的笑意。

  張遼深深地看了江曉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嘆了口氣,沒有回話。

  江曉笑了。

  “報!臧將軍首戰獲勝,希望能夠乘勝追擊!”一個傳令兵坐著快船趕了過來。

  “不必了。”江曉揮揮手,轉身離開甲板。

  “我今天心情好,告訴他,他的命保住了,等大軍回撤后讓他自己到洛陽去,好好安頓晚年吧。”

  “是!”

  江曉的身影離開甲板,融入了昏暗幽深的走廊里。

  下一個,該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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