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我們不一樣
百萬畝土地是什么概念？
切不提一年三熟，按照一年一熟計算，單單是地租，就能有五成的收入，當然，這是以前的地租情況，未來待定。
一畝水田，一季可產兩石糧食，一半就是一石，明末的時候，北方量價達到一石一兩銀子，當然，受災地區不在考慮范圍。
雖然南方價格沒這么高，運輸成本和銷售成本不少，但是，一年三熟也能有百萬兩白銀的收入！
這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了，這還不計較擁有大量佃戶所能造成的社會影響，若有土地百萬，那就是千年不壞的基業！
考慮到這些東西，如何能讓這些人淡定，絕大部分人都已經臉色通紅，身上好似都有熱氣蒸騰起來，美好的前景燒的他們腦子都要沸騰了。
只要極少數人還能保持一些理智，在沒有確切看到之前，他們還不敢確定真假。
好半響，王軒看眾人還是冷靜不下來，大殿里鬧哄哄的，王軒不得不咳嗽兩聲讓大家安靜下來，“好了，今天的事情都到這里結束，大家回去休息，后天早八點出發，沒人可帶仆從兩人，照顧生活起居，就這樣，再見。”
說完，王軒再不搭理眾人，邁步朝著門口走去。
大殿內八十多人愣愣地看著王軒，這就完了？
我們這么多人來，從不同的地方來一趟，遠的都要跋涉十來天，你特么一共就幾句話就說完了！
這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酒席那？
晚宴那？
王軒哪里管他們怎么想，他也沒工夫跟這些陌生人說什么，因為他十分確信，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這些家伙一定會像聽話的土狗一樣，匍匐在他的腳下。
王軒走了，大殿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齊弘量輕咳一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作為屬下，他不得不為王軒處理這些問題，不能讓王軒顯得太過傲慢和無禮。
“主上十分繁忙，因為要處理太多的事務。”齊弘量在心里默默說了一句，比如看書，練武，和小侍女悠悠做一些深入淺出的交流…
“大家知道，新的秩序建立總是繁瑣的，福建，小琉球，廣州，安南都需要管理，還有戰事等等問題。”
“為了提高工作效率，主上十分討厭繁文縟節和酒席宴請，從來都是要求說話直接，能一句話說清楚的事，絕對禁止拐彎抹角地浪費時間，有事說事，萬事要求數據明晰，未來，大家打交道的時候肯定很多，這一點，還希望大家記住。”
“哈哈哈，我等當然能理解，五洲先生日理萬雞，自然不似我等這般清閑，如此忙碌著實讓人擔心先生身體啊，還請齊總督帶我等問好，先生一身系萬民期望，實乃在世圣人，萬萬要勞逸結合，讓先生保重身體，長命百歲！”
旁邊同來一府的一個家主斜眼看了他一眼，‘沒來之前，你特么親口說，王軒就是暴虐無度，亂世妖孽，這轉眼就是在世圣人了？不要臉！’
“就是就是，五洲先生開疆拓土，真乃當世圣人，萬望五洲先生保證身體，長命千歲！”說完，還瞟了身邊人一眼。
齊弘量自然知道這些人都是什么德性，也全不在意朝他洶涌而來的馬屁，只是學著王軒的樣子，微笑淡定，不發表任何言論。
接下來半個多月時間，這批人走了小琉球三個建設好的縣城，看到了忙碌的港口，大片的農田，也看到了被抓到這邊修水庫堤壩的安南人，接觸到了這邊開墾土地的福建大世家。
雖然不能理解，小琉球六個個城市是如何短時間建造起來，但是沒人去深究這個問題，管他那，他們只需要知道王軒在小琉球成功了就夠了！
自古以來，小琉球早就被發現，卻一直沒有那個朝代大規模建設開發，便是因為交通運輸太過困難，但王軒這種超大型船只解決了這個問題，那么，安南的交通問題自然也不是問題，大家都知道，安南西邊還有數之不盡的土地，想到這些，不由得讓人心癢難耐。
匆匆回到廣州，一個個四五十歲了，在海上漂泊半個月，卻一點感覺不到疲憊，動力比當年的福建世家還充足，福建那時看到的只是荒地，現在看到的確實成品的田地，自然誘惑力不同。
到了廣州，大家都不同意休息，直接要求去安南看看，對此王軒無所謂，派了一隊人保護他們的安全，當花費幾天時間到達南定城的時候，看到的廖無人煙的空城，和城外大片無主土地，缺乏農民打理，這上百萬畝的土地都已經長起了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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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自家土地，可已經感覺心在流血。
隨隊介紹的軍官，還特意帶他們在城外轉了轉，并且帶著大家來到一處被繩子圍起來的區域，他指著腳下的土地自豪地宣揚道：“大家一定不知道腳下這塊地有什么特殊！”
見到廣東這些世家家族吧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這軍官更興奮了，語帶激情的繼續喊道：“這里便是埋葬了南定城十幾萬人的萬人坑！是血屠軍功勛的見證！”
亂七八糟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八十多個世家家主，都是四五十歲的老頭子了，冷不丁聽到腳下埋葬了十幾萬安南人，當時嚇的嚎叫起來，有跌倒在地渾身發抖的，有喊叫著往外跑的，一時間，亂成一團。
不是所有人都能腳踏十萬枯骨而面不改色的，那畢竟是十幾萬人，雖然生死跟他們無關，但，單單是這個數量便讓他們驚悚起來了。
一群人，驚叫著，或爬或滾或跑，用盡各種方式從原地遠遠逃開，知道遠遠離開這個范圍，才驚魂未定，氣喘吁吁地看著站在依舊站在中央的那個軍官。
有多久沒有被人戲耍了？
有多久沒有被人恐嚇了？
一個小小的軍官也敢如此對待他們！
很多人張嘴想要怒罵，可一抬頭便與那個軍官的眼睛對上，那是怎樣一雙眼睛，瘋狂，暴虐，泛著紅光，好似有無數冤魂在他眼眸深處隱藏。
站在那十幾萬人的枯骨之上，神態平靜中透露著瘋狂，讓人看一眼便覺得不寒而栗，直到現在，恍惚間，大家才想起，這是王軒麾下的軍隊，血屠軍的軍官！
這二十來天，大家看到巨大的海船，能運送海量的貨物，而且成本低廉，看到了大片開發出來的土地，能產生無以計數的財富，看到了半荒廢的良田，馬上就可以收割，這些都是錢，俯仰可得。
這一段時間以來大家被這種種財富，被那前景廣闊的未來迷花了眼睛。
已經忘了，這些東西都是怎么來的！
他們下意識地真的把王軒當成了在世圣人，忘記了他制造了多少殺孽！
直到現在，大家才再次想起那天的場景，“很簡單啊。”王軒似笑非笑地目光在全場掃過，“只需要把安南人全部殺光即可了！”
“殺光！”這不是一個用來恐嚇人的形容詞，這是一個動詞，代表著上百萬的安南人！
那名軍官，帶著自以為十分溫和的笑容來到眾人面前，嚇的所有人齊齊后退一步，隨即又覺得有些丟面子，立刻便七嘴八舌地嚷著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后面的行程早就在王軒的規劃之內，再次來到升龍府，看著這紅河平原上，大名鼎鼎的一座大城，此刻除了駐扎在這里的部分血屠軍外，已經沒有安南人了。
皇宮就這么敞開著大門，接受了所有人的參觀，那軍官還熱情地邀請每一個人去那黃金王座上去坐坐，感受下一朝帝王是什么感覺，體會下高高坐在王座之上，號令眾生的快感。
所有人都欣然接受，這種體驗，在大明是絕對沒機會的，京城，皇宮，龍椅，別說去看了，想想都是大罪。
可真實坐在上面，剛開始還能感受下什么叫做號令眾生，一言可決生死，可當那軍官招呼他讓位給下一個人的時候，忽然間才明白，過來，即便是一個王朝又如何，在這位的主上面前，依舊跟螻蟻一樣，聽說跟城內的三十多萬人一樣，葬身城外的萬人坑中。
而萬人坑，又是他們下一個必須去參觀的地方，盡管沒有一個人想去，但是，當那軍官說出是王軒要求大家必須去領略下的時候，所有人都閉嘴了。
膽戰心驚地轉了一圈，想到腳下有三十多萬人的尸骨，感覺的不是自己有多大成就，而是渾身發冷，盡管安南很熱，但還是感覺一股股陰風繚繞在自己脖頸，忍不住打個寒顫，出一身冷汗。
但時間結束后，眾人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里，好似慢一步，就會被那三十幾萬人拉走喝茶一般。
在從安南返回之后，所有的家主的熱情都消退了許多，不是因為不渴望那些土地，而是明白，這些土地都是屬于王軒的！
而王軒，跟他們之前人生中所有遇到的人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