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威平侯通敵判國的事情,罪證確鑿,惡行也是累累。
皇帝直接查抄了威平侯全家,本身還真是要誅九族,不過就是威平侯府畢竟在大周已有百余年的時間,如果真的追根的話,可能這朝中有大部分的官員都是被牽連進去,所以只是查抄了威平侯府,男的處斬,而女的則充軍為官奴。
威平侯府的男人處斬的時候,幾乎都是上百名的男子,從主子到奴才,跪了一路,這樣通敵之罪,不但毒殺大將,又是火燒了數萬人的糧草,就算殺了他,也都是便宜他了。
威平侯到是好,死了到是一了百了,就是可憐了他的家人,還有侯府的老太太都是多大的年紀了,卻是被輪為了奴,她到是不能當官奴,這么大的年紀了,可是就算是官奴,她也無法去做了。
畢竟當了一輩子老太太,也是威平侯府的老祖宗,說一不二的人物,就連威平侯也都是對她言聽即從的。
而現在威平侯府沒了,所有的人,死了死,殺的人,流放的流放。而一大家子的女人都是哭哭啼啼的,賣的賣,打的打,就連抱在懷中的幼兒都是沒有放過。
而在不遠處,正停著一輛高頭馬車,沈清辭就坐在里面,她挑起了簾子,冷眼看著威平侯府的老夫人坐在地上,拍著地發瘋時的樣子。
可憐嗎?
對,現在看來是挺可憐的,威平侯做的事,誰又能保證,他們不知道,或許很多,或許一點也是不知道,可是不管不知道,今天他們都是因為此而受到這樣的懲罰。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們走吧,”沈清辭放下了簾子,不想再看了。
“姑娘,我們現在要去哪里?”白竹問著沈清辭。
“去看砍頭。”
沈清辭說起來時,沒有一點的害怕或者恐懼,甚至她說看砍頭之時,好像就是在說著哪里有戲可看一般。
“姑娘,你真要去那里?”
白竹再是確定了一次,“那里可不是好玩的,你可能會做惡夢,也可能是一輩子的惡夢。”
“我做了很多惡夢了,沈清辭輕輕整了一整自己的袖子,我夢過,自己被斷過手腕,被亂棍打死,那一天的梨花開的真美麗,梨如雪,雪如霜。”
白竹對此不置可否,她駕著馬上向前繼續走著,后面還是一樣的哭爹喊娘的聲音。
沈清辭再是在托起了自己的臉,她將自己的衣角撫的平了一些,微垂下來的眸子始終都是清清冷冷。
三皇子果真是計高一籌,死了一個威平侯,自此再也是死無對癥,他到是將自己摘了一個干凈。
白竹將馬車停在午門的不遠處。
“你想看的清楚一些,還是模糊一些?”
白竹問著沈清辭。
“自是清楚一些,”沈清辭睜著眼睛,眸里一片清明,她要看著這些的血流下,她也用這些血祭奠自己的上一世,還有上一世那些被她與他們害死的無辜將士。
不管他們是不是無罪,這些人必死。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小心這些人有一天,有一天會長出了獠牙,再是咬回來。
白竹直接就帶著沈清辭跳到了不遠處一處房頂上面。
在這里到是看的清楚,白竹坐下來,你可以看到刀砍在他們的脖子上面,也能看到他們的腦袋落地,還有血噴出來的情景。
白梅本意是要嚇沈清辭的,這樣的事情,她見過的多了,戰場上面隨處可見那些殘肢斷體,還有身首分離的腦袋,就連她的雙手上面,都是染了不少人的血。
沈清辭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風從四面八方吹了過來,也是將這京中的燥熱給吹的涼了一半,也是奇怪了,當是風過了她身上之時,從她身上而過的那些風,竟是帶著一些清冷感,沒有味道,卻又是干凈的寒意,誰說只有香才能熏屋子的。
像是這樣沒有任何味道的女子,才是熏屋子最實用的。
劊子手已經準備好了,那些人手腳都是朝后捆著,也是大聲的喊著冤,只是真的冤不冤,他們自己心里清楚,就算真的是冤的,也就只說一句命不好,誰讓他們跟了威平侯,誰讓威平侯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當是劊子手揮刀而下之時,那些人的腦袋也是瞬間就掉在了地上,而血也噴了出來。
白竹一直注意著沈清辭,免的她一會手腳發軟,摔下去怎么辦?
結果沈清辭比她想象中的冷靜的多了,她甚至就連一絲的表情也是沒有,就只是看著,唇角也是輕抿著,雙瞳卻又是靜到了出奇。
人的血出來之時,就是這如此的,當是婁紫茵砍掉她的手腕之時,她也是看到了,她看到自己的血就像是紗一樣流了出來。
她不斷的尖叫,聲音幾站都破了喉嚨,她喊著爹爹,喊著大哥,喊著大姐。
她說爹爹,我疼。
她說,爹爹,阿凝想你。
她說,爹爹,阿凝怕。
可是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了爹爹,她什么也沒有了,六年的時間,她一個人孤單的住在那里,她就像一條狗一樣的活著。
可些算計她的,害了她全家的人,卻是好好的活著,他們衣著華貴,他們春風得意,他們也是享用著她爹爹用命換來的江山。
所以,她不會心軟,這些人,該死。
“我們走了,”沈清辭站了起來,指尖微涼。
白竹再是帶著她一起回了馬車,然后駕著馬車向前而去。
突然馬車里面被丟進來了一樣東西。沈清辭低下頭,就見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一歲左右的孩子。
“停車。”
她沒有動那個孩子,她只是讓白竹停下了車子。
白竹,你進來一下,沈清辭對著外面說了一句。
白竹停下了馬車,也是跳了下來,然后她進到了馬車里面,結果就見馬車上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孩子?
“哪里來的,你生的?”白竹挑眉,怎么的不過片刻的時間,沈清辭就生了一個孩子了?
“你生個給你看看?”
沈清辭半歪著自己的身子,也是不想起來,你把他帶出去,丟他的人應該就在附近。
“誰丟的?”白竹伸出手戳了戳孩子的臉,挺白凈的,長的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