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是上前,也是站在山口,直面而來的,帶著的是一種微微有著咸味的風,其實這還是她第一見到所謂的鹽湖,原來,鹽湖長的便是如此的,而這一片的鹽湖雖然不大,可能也就一畝見方,但是鹽湖之內的鹽,卻是用之不竭的,這是這世間饋贈于他們的。
村長已經高興的讓人了取來了鹽,給每一戶人家都是分一些,日后他們便不怕再是沒有鹽吃,也不怕用人命去拿換鹽,這鹽也是可以吃的下去了。
入夜,沈清辭的坐了起來,外面的冷月清風,處處紛飛,也仍是落英繽紛,這里的桃花開的季節很長,怕都是開了有三月之久了,這里的桃花仍是開著,不過卻也比之她初來之時,要慢的很多。
她想,這桃花也應該是要落了才對。
花有落,月亦有缺。
人也會的悲歡離合。
她坐了起來,也是提起了自己放在了一邊的竹籃,借著月色,再是撿起了朵朵的桃花花瓣。
直到撿了一籃之后,她才是將桃花提到了屋內。
而桌上已經放了好幾盤的點心,她不會做多好吃的點心,她會說,卻不會動手去做,她做的最好的,便是這些香料,與這些胭脂水粉。
遠處安靜的,連一絲的聲音都是沒有,冷月清風,卻也是無一絲的風。
其實她最怕便是這樣的無聲,也是這樣的寂寞了吧。
“你要離開?”
村長用力的擰緊了自己的眉頭。
“真要離開?”
“是的,”沈清辭點頭,她是要離開了,這里是好,可是亂世當中,卻有她的家在。
村長站了起來,也是不由的一嘆,許也是一直都是知道,她會離開吧,畢竟她不是他們的東陵之人。
“你可以留下來。”村長再是勸著她。
“在這里生活下去不好嗎?我們這里沒有戰火,只有平和。”
沈清辭還是搖頭,總還是要走的,她融不進去他們之中,她一直當自己是外人,僅此而已。
“決定了?”
村長再是問了一次 “恩。”
沈清辭還是這樣的一句話,“是的,決定了。”
您可以放心,她抬起臉,一雙眼睛始終都是清澈見底,“我以我亡夫的在天之靈發誓,我會忘記這里所以的一切,就當自己從未來過。”
這里是一方凈土,也有可能便是這世間唯一的一方凈土,而凈土不出世,也不能被人所知。既是如此,就讓它永遠的長存下去,用著他們自己的方法,世世代代的長存下去。
好吧。
村長明白了。
沈清辭站了起來,然后向村長深鞠了一躬,而后便準備離開了,其實她什么也不用帶,她本來就了然了一身,來時何樣,去時也是相同。
“你真要走了?”
小東娘這一聽說沈清辭要走,就連忙的過來,也是拉著她的手,有多少的喜歡,就有多少的不舍,她家并無多的兄弟姐妹,她也是將沈清辭當成自己的親妹子了,這兩月的同吃同住,她們受益于她很多,怎么的,村上的生活才是好一些,她卻是要走了。
“恩,是要離開了。”
沈清辭嘆了一聲,“英嫂子,我的家在外面,我想家了。”
小東娘的手微頓了一下,就只有這么一句,便再是無可勸之話說出。
“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你帶出去吧。”
說著,她便轉身去拿東西,可是沈清辭明明看到她偷偷抹過了自己的眼淚,而后拿來了一個包袱放在沈清辭的眼前,“這里有我給你做的幾件新衣服,還有一些吃的,以及我們這里桃花茶,你最喜歡喝的,喝完了,就用外面的泡,用著我們泡茶的辦法,不說泡出相同的,可味道也是不差的。”
“謝謝英嫂子,”沈清辭抱過了包袱,不重的包袱,可是落在她手中的,卻如同千斤般的重,甚至重的她都是有寸步,難行。
“明日一早走吧,我讓小東爹送你出去。”
小東娘輕輕撫著沈清辭的發絲,真是舍不得她,可是他們不能奪了她回家之路。
“好,”沈清辭點頭,再是抱緊了懷中的包袱。
這一日,小東爹去山中打到了一只兔子,村民聽說沈清辭要走了,也是將自己家中最好的東西都是拿了出來,為了給她餞行。
而整個東陵,都是有了一種分離的沉痛,便只有小東這般仍是懵懂的孩子不知。
“叩叩…”
外面的門再是響了一聲。
沈清辭站了起來,過去打開了門,而門門一抹,便見村長站在了門口,花白的頭發與胡須,都是如加了霜了一般,竟也都是仙風道骨了起來,更甚至都是讓人猜不出他的年紀到底為幾何?
村長對她笑了笑,“我過來送一樣東西給你。”
沈清辭回頭,看著放在桌上的一堆東西,這些都是村民送來的,可是她帶不走這么多,她只想帶走小東娘給的那一個包袱就好。
“坐吧,”村長走了過來,也是坐了下來。
沈清辭拿過了壺給村長倒了一杯茶,這也是她在東陵這里學來的,是這里的桃花茶。
村長端起了杯子,也是喝了一口,“你這茶泡的到是與我們村人相同了。”
“還是有不同的,”沈清辭也是端起了杯子,將杯子放在自己的唇間,“我的味道更淡一些。”
“是嗎?”村長嘗了一口,“到還真是淡了。”
沈清辭的笑笑不語,這樣的花茶,讓她泡來,無意的便會與別人泡的不同,哪怕是相同的茶,相同的水,相同的工序,可是經她一手之后,便卻不同了。
不因為別的,只是因為的她這味天然的合香存在的與眾不同,便是花中的香味間接的受了一些影響。
所以她泡的茶才是會更淡,當然也是更加的入味一些。
村長放下了杯子,然后笑著看著沈清辭,一雙蒼老的眼睛,仍是精亮的,有著歲月沉定之下的睿智,還有滄海桑天變更下的豁達。
一個可以舍棄了自己的兒子,還有長孫的老者,他的心很狠,可是之于整個東陵而言,他的心胸卻豁達的令人敬佩。
“小姑娘,你看看大叔多大了?”
村長問著沈清辭。
沈清辭愣了一下,好像她從未注意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