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生活
農家的生活很是悠閑的，距離那白老頭口中的祭禮，還有著不少的時日。
張小神已經悠閑了很久，悠閑得有些閑不住了。
但她現在既不想跟著黑三再去亂晃，也不想看他們幾個小孩斗蟲，只能跟李正一起悶在屋子里頭，進行著她的修行。
嘗試控制體內靈力的流動。
不出意外的，直到晚上天都黑了，她都沒能有什么大的進展。
心情有些復雜。
不是說好的我天賦一流么？
會不會是你們看錯了？
看著正在點蠟燭的李正，張小神終究還是沒問這個問題。
此時，敲門聲也響了起來。
張小神朝著門口望去，看到的是不知何時回來的白老頭，他此時正站在門外，手伸進來敲的門。
“道長，你們一定餓了吧？俺給你們帶了些吃食。”
然后，便走了進來，遞給了李正一個包裹。
“有勞老人家費心了。”李正微微欠身。
“嘿，不礙事不礙事，”白老頭笑著，“不知道長可有什么能辟邪的東西，能否便宜些賣給俺老頭？”
看了他一眼，李正隨手拿出了一串念珠。
“若是為你的孫兒所求，這念珠，便送給他了，也算是貧道結一個善緣。”
“這…老頭我倒是小人之心了。”
“老人家莫要自誤了。”
李正沒有再說話，只是又一欠身，坐回了草席上頭，把那包裹遞給了張小神，便就著那燈火看起了書。
白老頭接過了那念珠，眼神有些復雜的看了李正一眼，便離開了這間屋子。
又只剩下了她和李正二人，張小神打開了那包裹，一看，是三只白面饅頭，其中一只夾了一些酸菜。
“想吃就吃吧。”
“嗯…”
張小神問李正要了些水，就著吃完了饅頭，又修行了一會兒，就躺了下去，枕著幾本書，呼呼大睡。
這一夜過得很快，至少對張小神來說是很快的。
略一洗漱，沒管依舊在那看書的李正，她走出了房門，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按照白老頭說的，這祭禮，得等到那些收成都一一點數，上繳了稅糧之后，才能開始籌劃細節。
張小神比較在意的，是繳稅糧這個說法。
有人繳納，自然就有人接收，只是她還不知道這糧是繳給那城里的還是繳給更加上層的地方。
會是皇宮嗎？
或許李正知道，但張小神并不想直接去問他。
太無聊了，總得給自己找些不一樣的事情做。
張小神見著白老頭的時候，他正忙著把那些收獲的麥子從麥梗上摔下來。
大把的麥子被白老頭抓在手中，朝著地上摔打，不一會兒就能弄下來一堆的帶殼小麥。
這活計看起來有些沾灰，張小神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去幫忙弄了弄。
總歸只是李正一個清凈術的事情。
順口問了問那個問題。
白老頭頗有些詫異的樣子。
“小女娃，這些東西你師父沒教么？”
“沒有，師父教的都是些道經。”
“這樣啊，哦，你們出家人，總該是有些不一樣的。”
他似乎已經為張小神的無知找好了借口。
“這糧啊，自然是繳給城里的。”
白老頭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給她解釋了起來。
“繳給皇宮，都是這些城里的鎮守去做的事了，咱們這些老百姓，可沒機會接觸那些東西。”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唏噓。
張小神覺得這個表情的含義有點多。
不知道是不屑于接觸他口中的那些事，還是對這種階級差距的無奈。
可能都有一些吧。
“若是還有什么不懂的，要是你師父不教給你，你可以來問俺老頭，只要知道的，都說與你聽。”
說完這話，白老頭沒有再說什么的意思，手上重新又忙活了起來。
張小神默默的思索著，沒有說話，只是手上也重新開始動作，幫白老頭折騰那些還沒有處理完的麥梗。
黑三中途來過一次，不過看清了他們在干什么之后，就悄咪咪的溜到了后頭去，張小神能夠聽見那其他幾個小孩的聲音，估計又是在進行什么童趣的游戲了。
一老一小，就這樣用一上午的時間，收拾完了那些麥梗。
從麥梗上弄下來的谷子，堆在地上，白老頭取來一只木鏟，把它們給均勻的攤在了院子里，迎接著正午陽光的暴曬。
看著自己身邊其實也沒有堆多高的空梗子，張小神估計這堆谷子里頭自己貢獻的估計也就一成不到。
就算她確實是認真的在干活，但她畢竟沒做過農活，白老頭也許沒真的想讓她幫忙。
應該也是看出來她有些小心事了，讓她做些活散散心。
對此，張小神也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記下了。
干完了活，白老頭和張小神說了一聲，就去后頭廚房里弄吃食了。
早在牛車上的時候，李正就告訴她，若是再到有了人煙了地方，不要不吃東西，會被人當做妖怪。
所以，張小神也只是應了一聲，并沒有讓白老頭不準備他們二人的飯食。
只是想起來了之前閩城妖物給她吃的那烙餅的味道，張小神對于這午飯的水平，也沒有抱什么太大的期望。
只要別太難吃就行了。
不管這味道如何，至少白老頭做飯的速度可說是一流的。
兩道還算精致的青菜，一人一碗清粥，很是樸素。
沒有肉食這點在張小神的意料之中，她并沒有多少失望的感覺，但白老頭倒是有些歉意的樣子，對著李正說道：“道長光臨寒舍，只得這幾道清湯寡水，還望道長莫要見怪。”
他平時連水都不喝，你就不用管他了。
“老人家言重了，貧道修行多年，早已不在乎這些外物。”
然后，他就捧起了那碗清粥，偶爾吃上兩口菜，一副有滋有味的模樣。
白老頭似乎也松了一口氣，說道：“道長不嫌棄便好，等到祭禮結束了，祭山的豬肉便是可以吃了。”
李正嘴里正含著粥，只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張小神有些懷念肉的味道了。
上次吃肉，好像還是剛剛遇到雪韶的那天，雪韶和趙嘉平帶著她去吃的。
那頓菜的紅燒肉肥瘦適中，切的也是又薄又細，混著同樣切的精致的大蔥吃進嘴里，既有著肉的美味，又有著屬于大蔥的清香，或許還有一些其他配菜的味道，但張小神并嘗不出來。
只是這兩個塊頭大些的，她還能認得出。
回憶著腦海中的美味，再看看眼前的清粥白菜，張小神不免有些沒了胃口。
其實吃不吃也都一樣，她便就著白菜，囫圇把那米粥灌進了肚子里，算是解決了這頓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