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線的.asxs.,是火。而火,是一種特殊的存在。
它代表了犧牲,毀滅與誕生。
它無法獨立存在,無法肆意擴散,無法融入黑暗。
它是光輝與熱量的化身,同時也是吞噬的代言。
在持續產生光、熱的期間,它也吞噬掉了同等量的其他存在。
理論上,它就如同天平,放置多少籌碼,就會得到多少對應的反饋。
有人說,它能凈化一切。
有人說,它能驅散一切。
有人說,是它帶來了一切。
因此,在王鶴原生的世界,有人認為它是平等且包容一切的存在,將其推崇至一個極高的地位,視其為絕對神圣的化身。
甚至于這么形容它:神。
而在此前的世界中,神格,恰恰正是以火焰的外形呈現。
種種跡象,似乎串聯在一起,映襯著火這種存在的特殊地位。
此刻,呈現在王鶴眼前的就是類似上述,神圣感溢出的漫天藍色火光。
藍色的火焰,如浪潮一般起伏,又如活物一般呼吸,將王鶴等人團團包圍。
它徹底照亮了建筑一層內所有的事物,甚至連遠處天空的蒼藍都被壓制了一籌。
盡管王鶴依舊保持著從容不迫的表情,但在表情之下,他的衣襟早已被汗水打濕。
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就是王鶴不遠處那位長角的“非人”。
她憤怒的情緒,似乎直接具象化成了火焰,沒有吟唱,沒有動作,沒有任何前奏。
可以說,是貨真價實的“怒火”。
只是眨眼間,天地已然變色。
身處其中,王鶴感覺他所面對的是來自整個大自然的憤怒。
這種清晰地感受到身邊每一寸空間對他展現出敵意與憤怒,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種古怪火焰,帶走了支撐他生存的某種條件。他的呼吸,在逐漸地變得困難。
無視條件,改造環境。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迅猛,單論施法速度,只有王鶴曾見過的,將法則運用到極致的真神之術才可比擬。
對方,必然是與路易斯類似的超規格的個體。
說是“天災”,也不為過。
本來,無助與絕望,痛苦與掙扎,才是面對這種陣仗下的平庸者應當持有的面貌。
但是,對方失算了一點。
王鶴本身,曾經也是法則的使用者。
失去了力量,但不等于失去了應有的眼界。
他只是看了下那些緩慢靠近,但并沒有漲勢的火焰,再次對比了自身對溫度的體感。
然后,他像是抓到了什么關鍵,掃了一眼一動不動,臉色陰沉的少女,說了一句:“洛菲斯,想必你知道,火焰只是是用來摘取結果的工具中的一種。”
“重要的不是它的本身,而是你打算用它來引導出怎樣的結果。”
“一味的強調你的身份,展現你所謂的力量。但你就如同這火焰的外形一樣,雖然很漂亮,但外在的漂亮是不能改變內在的窘迫的。”
“如果你試圖談話的話,就先擺正你的態度,收起你這無意義的威脅。或者,你是希望我直接點出來?”
洛菲斯沒有回答,只是將火焰進一步壓制了過去。
王鶴見狀,二話不說上前一步,無懼地直面火焰,接將手觸碰到藍色的炙烤之中。
奇怪的是,除了感到如同環境一般的熱度外,王鶴的手完全沒有被火焰點燃的跡象。ωωω.九九九xs
那些漫天的藍色火光,不是完整的火焰,僅僅只是火焰的屬性“加熱”本身。
這是殘缺的,失去吞噬特質的火焰。
它如同夏日上升的氣溫一般,稀松平常。而一旦識破了這一點,就意味著王鶴等人隨時都可以沖進火焰進行反擊。
這場心理戰,他取得了勝利,了然于心的笑容,也因此展現了出來。
“洛菲斯,收起你與力量不般配的態度,減少一些對那具身體無意義的消耗。我可沒從來有說過,不會給你第三條路進行選擇。”
“我只是這么說過:我給的選擇,無法回避。”
王鶴的話語落地的瞬間,短發少女原本憤怒的表情瞬間消失,變得異常的平靜。
仿佛此前的憤怒,只是演繹出來的一樣。
漫天的藍色火光,也隨著她神情的變化,消失得無影無蹤。
“僅限現在,我可以聽你講下去。”她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是,猛獸是無法憑借語言控制的,你應該牢記這句話。”
王鶴見狀,答復道:“好的。這樣的話,我也有兩句話要送給你:失去翅膀的飛鳥,就必須老老實實的在地面爬行。”
“過去的輝煌,絕不代表你現在的榮光。”
“…”少女眉頭緊皺,有些警惕地觀察著王鶴,似乎想從他的身上看出些什么。
然而,什么都沒能找出。
而就在這時,一臺機械人形噴吐著火焰從空中飛過。它直接降落在建筑的外側,著地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惡趣味的家伙,嘴巴上的毛病還是改不了。”一個熟悉的機械音,傳了進來。
它指責的對象,正是王鶴。
“彼此彼此。”只見王鶴看了那邊一眼,招手回復道,示意對方過來。
而洛菲斯觀察著這一切,在看到機械人形的外觀后,打斷了王鶴和“熟人”的互動:“這是城市管理ai的備用機型,它是你的直屬上級么?”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被白骨幻影占據的“洛菲斯”頭一回露出了笑容,這讓王鶴產生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不用驚疑,管理這些城市的ai使用是一個共通的上級數據庫。而上級數據庫中,自然有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
“是你沒有權限知曉的秘密呢。”
自信且做作的話語,從洛菲斯口中吐出,它直視王鶴的挑釁眼神,讓王鶴意識到了此前她話語中一個被王鶴故意回避掉的問題。
那就是,她的真實“身份”。
只見機械人形快速走進了建筑,不客氣地直接將王鶴的手捉住,拉到幾米外的柱子處,沒有半點合作者的樣子。
“離遠點,別讓你滿身污穢的氣息染污了古老上位者身處的環境。”
“…”王鶴沉默了片刻。
隨即,如同變臉般,只見他再次退遠了兩步,滿臉笑容地說道:“誤會誤會,我只是想跟這位高貴的存在友好地交流一下。需要我離開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走。”
“不過,洛菲斯大人剛才可是陷入了危機,結果被我從這位非常友好的朋友從黑暗中解救了。我獻上的這份祭品,她肯定非常滿意?難道不是么,敬愛的洛菲斯大人?”王鶴極其自然地將話題拋回了洛菲斯身上。
那對深邃的雙眼中,同樣充滿了自信。
這回,輪到洛菲斯愣了一下,她原本的笑容瞬間凝固。
古老的上位者,被一個低賤的下位者解救,怎么說都只能是諷刺。
但那畢竟是事實。
只見洛菲斯掃了王鶴一眼,欲言又止,似乎在猶豫。
隨后,她沒有接王鶴的話,而是對一旁機械人形問道:“你過來。”
待機械人形過去后,她壓低了聲音問道:“這個名為亞伯的個體有些異常,我認為他至少出現了3級以上的變異,他是所屬哪個庫區管轄的?”
機械人形立即半跪下地:“是王國直屬。具體的情況請原諒我沒有獲得告知您的權限。”
洛菲斯眼珠轉動:“王國直屬的序列只有那十二個非常規的存在。你這套說辭是庫中敷衍的通用語,至于第幾條,我就不多說了。”
“現在的事實是,你們把我的憑依困在這里,即使不知情,也已違反了條例。據我了解,王國的一大塊區域都變成了荒蕪。而甄選不應該是以這種形式進行。你們到底想搞些什么,必須拿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否則…”
此時,洛菲斯的態度,又恢復到了之前威脅王鶴時的高高在上的樣子。
那是貨真價實的,久居上位的上位者的口吻。
可王鶴,完全不顧這種氛圍打斷了她的話:
“閑話不提,我建議盡快把這里事情處理完,離開,否則,我們很快就要一起玩完。”
幻視的持續時間,達到了技能限制的上限。
而秩序的猛獸路易斯,也恢復了正常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