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轉了個身,盤坐在地上,一手附于靈石上,閉上眼睛,沉靜心神。
片刻過后,一股透涼的氣息從靈石內部傳入手掌間,隨后侵入皮膚,最后深入血脈,進入丹田內。
而天地間的靈氣也漸漸匯聚在秦毅的身旁,形成一道霧氣,一吸一呼之間,吸入體內,流轉進入丹田內。
此刻,就在丹田內天藍星的位置處,吸入的靈氣逐漸凝結,形成一道漩渦,而那散發出淡藍色的氣孔中,猶如一道虹吸之力,那凝結的靈氣,以一種非常夸張的流失,被吸入進去。
深入空洞之后,里面是一片漆黑的天地,靈氣形成了一道絲線,宛若蠶繭吐絲,速度又變得無比的緩慢,流向上空之中那猶如星空中的一點白色星光。
秦毅身體微微顫抖,如同抽絲剝繭一樣,每波動一分,秦毅就感覺到了異常的針扎般的痛苦。
霧外山,山中山,正是天藍星的寫照,外圍的九道孔洞,此時還只有一道被打開,而在里面,有著更為廣闊的空間,像是蒼茫星空,古樸而悠長,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像是佛門念經聲,又像是道門氣流婉轉,微微蕩漾,猶如水波,一層一層,逐漸散發,深入血肉,深入骨髓,又流轉至靈魂。
緊接著,猶如身踏火山之中,炙熱的氣息讓秦毅感到有些窒息,化為液體的火焰,包裹住自己的身體,像是無數把利劍穿透身體一樣,劇烈的痛苦讓秦毅不僅低吼,額頭上滿是熱汗,臉色通紅。
一種迷幻和現實,在來回波動,秦毅感覺整個神經似乎都處在刀刃上,寒氣逼人,卻又灼熱無比,仿佛隨時要斬斷神經,就此死去。
流體的火焰,燃燒著他的身體,燃燒著他的靈魂,一層層白色絲氣,逐漸包裹其上,漸漸的包裹住秦毅整個身體,就仿佛蠶繭一樣。
而后,火紅的環境陡然消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噗嗤!
兇器毫無征兆的刺入了雙臂,他感覺到了無比的痛苦,想要動彈,卻發現整個身體都被束縛著,連一絲力量都用不上。
接下來,是雙腳,背脊,脖子,胸膛。
刺、割、斬…
各種各樣的形式,各種各樣的兇器,仿佛從天而降一般,而他能夠感覺到微妙的氣息,卻看不清,好似隱沒在黑暗中。
他更不能動,蠶繭里的他被一團火焰包裹著,借著傷口,流入血脈,深入骨髓,冒出道道黑煙,傷口越來越大。
而就在此時,漆黑的空間出現一道光亮,似白非白,如一道蜜汁,從丹田處流淌而出,帶著淡淡的綠色光點,如天空雨珠,漸漸下落,隨后在地面凝聚,形成細小河流,隨后河流再聚,形成較大河流。
綠點漂浮水面之上,也停留在泥土和石頭上,不過眨眼間,他們便成為了一棵種子,再一眨眼,變成了一棵小樹,再一眨眼,變成了參天大樹。
火氣繚繞,極至靈魂,神經似被斬斷。
長空覆黑,兇器變幻,身體似遭割裂。
綠點漂浮,天地四方,生氣殺氣共存。
黎明前的天空,是最為黑暗的時候。
陡然間,秦毅睜開了眼睛,一道火氣閃過,夾雜著一道黑氣,還有一縷綠點。
秦毅長吐一口氣,連忙從儲物袋中拿出汪青影給的丹藥,吞入肚中,便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氣,漸漸覆蓋,直至五臟六腑。
猶如針線一般,破開的血管斷斷續續被縫上,外表的傷口,以可見的速度慢慢合攏,除了一些太深的傷口,傷及骨頭的地方,沒辦法第一時間修復,卻也減少了那種劇烈的疼痛感。
秦毅閉上眼睛,裹挾著從天藍星上散發出來的那綠色氣絲,流轉全身,混合著丹藥,開始修復內在和外在的傷口。
黎明也在修復之中,悄悄降臨。
秦毅再次睜開了眼睛,伸出手,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
他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外表的傷基本上已經好了,不過內里的特別是深入骨頭的一些傷還沒有徹底好,不過也暫時穩住了,一段時間療養過后,應該就會徹底好的。
秦毅低下頭,看著那塊靈石,已經變得黯淡無光了,輕吹一口氣,猶如燒沒的碳灰,掀起一陣煙塵。
是個殘破的靈脈,準確來說,就是幾塊靈石。
雖然早有預料,不過當真正看到結果的時候,秦毅心中難免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好在,現在已經突破了,而且還是跨越了兩個小段階層,達到了真氣境三層。
他有些看不明白天藍星里面的世界,事實上,村長也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這種天星的存在歷史,反正就是兩個字:厲害,至于怎么個厲害法,村長也沒有告訴他。
秦毅右手,心念通達,手掌間出現絲絲綠點光芒,一股祥和的生氣,凌然于上,四周的雜草似乎都偏著腦袋,向他手掌靠攏,隨后秦毅手掌輕輕揮動,那綠點光芒迅速聚攏,像是一把刀子,生氣全無,殺氣凝現,輕輕一揮,那靠攏過來的雜草寸寸斷裂,變得粉碎。
“與普通木屬性有些不同。”
秦毅深吸一口氣,喃喃道,神色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神采來,似興奮,又似迷惑。
一般來講,木屬性的修士,擁有很強大的修復能力,不僅能夠修復自己,也能幫助別人修復傷口,同時也能擁有擊打能力,不過更側向與修復手段。
而秦毅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木屬性,蘊含著生氣與殺氣兩種極端,不相上下,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存在,但冥冥中卻又如此的合理。
存在即道理!
有些想不明白,秦毅用這句話說服了自己,況且一切都是增加了自己的實力,平白想多了也無濟于事。
站起身,才注意到衣服和褲子都被黏住了,身上還飄出一股淡淡的臭味兒,頭發也亂糟糟的。。
秦毅皺了皺眉,看向四周,沒有看見什么水流,嘆了口氣,便離開原地,向前走去。
當然,他還沒想過離開這里,畢竟靈脈還沒有找到,況且他還要找到那兩人,如果不是自己機警,自己多半要命喪他地了,可以算得上是殺人之仇了,沒有不報仇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