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受傷的百戰將發動戰印絕技時眉頭緊皺,沉重的負荷牽動了他的傷口,但眼前如不全力以赴,他怕就不是受傷那么簡單了。
李天照旋動中斬退最后一排擋路的十戰將,見到白光亮放,猜也知道必是什么戰印絕技,但此刻他被包圍,如不能迅速沖出去,背后那三個百戰將追上來了的話,他更難脫身。
‘爹娘都說過,一勇勝一力!此刻除了拼哪里還有別的選擇!’他也不知道肩膀受傷的百戰將的戰印絕技是什么,卻只能維持攻勢硬拼。
豐收城那個受傷的百戰將暗暗冷笑,他的戰印絕技,屬于功用型戰技。
他劍上白光亮起時,隨劍朝前刺出,而李天照的劍,以出乎他意料的速度,頃刻間就斬到了他身前!
‘這小子的劍如此迅快!’肩膀受傷的百戰將驚懼之下,卻也沒有失卻冷靜,只管全力維持絕技發動,只有如此,才可能死里求生。
只見他劍上的白光突然化作一股,嗖的從劍上飛射了出去!
李天照哪里見過這種戰印絕技,眼看他的劍更快,不料對方劍上的一股碗口大的白光突然飛射出來,不容他來得及回避,瞬間撞上他左臂!
‘好!’那百戰將心中驚喜,他的沖擊劍絕技擊中了敵人,不但把人骨頭打碎,沖擊力還能把人震飛出去。
眼看李天照中招,那百戰將仿佛已經看到李天照被震飛后,落入趕過來的三個百戰將圍攻,最后慘死的情景了。
這一擊的沖擊力之強,讓李天照不曾體會。
他一直覺得自己身強力壯,擋刀劍是不行,但棍棒什么的他自問挨得起。
可是這股白光撞上他左臂時,那種劇痛,印象中根本沒有過!
他不知道骨頭是不是被撞斷了,但卻感覺到強勁的沖擊力還在把推動他的身體。
如果他被震飛,落入后方敵群,勢必被三個百戰將圍攻。
李天照看到肩膀受傷的百戰將眼里流露的得意之色,顯然,這是對方期盼的時刻。
‘怕你是高興的太早!’李天照根本不跟這股沖擊力對抗,受力的同時,他撤了自身的力量,維持重心,就成了順應那股沖擊力推動,身體如陀螺那般,高速旋動了起來,頃刻間劍刃的白光舞的比剛才還更快,只是方向突然逆轉了而已。
‘這不可能!’那百戰將難以置信,他的戰印絕技被大錘硬生擋開過,被刀娘避開過,卻沒試過擊中后不能把人震退!
但現在,卻在他眼前發生了。
這么瞬息間的調整,還是讓李天照原本的攻勢受了阻礙,于是逆轉的劍光斬過去時,那個肩膀受傷的百戰將驚駭之下急退,堪堪避過了致命一擊。
但他的一條臂膀,卻被李天照的劍斬下。
李天照承受那人戰印絕技的沖擊力太強,雖然靠旋轉的身法化解,避免了被擊退,可一時間只能維持急速旋動的狀態化解沖擊力。
那百戰將丟了臂膀,反應也是迅快,就地一滾,也不管如此斷處更痛,滾了幾圈,兩腳加一只手撐著地,連跑帶爬的鉆過人群空隙,脫離陷阱。
李天照倘若能追上去補劍,那百戰將必死無疑,但他為了化解沖擊力,一時不能自由移走,原地急速旋動了片刻,那百戰將已經逃開,后面的三個百戰將又追的更近。
李天照無暇追擊,提著劍快步疾走,他過去了,本來不敢攔截的十戰將們才急忙喊殺著追,其實也不敢追的太近,一個個都保持著安全距離,怕他突然回頭一劍收了他們性命。
“追!別放走了那狂妄小子!”肩膀受傷的百戰將被人扶起來后,唯恐另外三個百戰將不肯盡力,這般叫喊,就是讓他們抹不開情面。
平素可靠的心腹十戰將扶著他,從找尋急救止血的藥時,那百戰將看到整條胳膊都沒了,不禁咬牙切齒。“這該死的小子!一年都替治療殿忙了!”
那十戰將知道他心情糟糕,不敢接話,卻也是替他暗暗嘆氣。這么重的傷,正常手段根本無法治愈,只有在治療殿里才能恢復如初,但需要支付的功績卻很多。
俗話有說:骨頭打折,寧歇不治;沒手沒腳,獨功五折;垂死治愈,回村養老。
也就是說骨頭斷了,寧愿歇息三個月也比去治療殿劃算;沒了手腳,一份同級的單獨功績要花去一半;傷重的快死的那類治療好了,功績降的能回村里養老。
而這百戰長的傷,治療需要消耗的攻擊,相當于一份同級戰印的獨功折個半,還不夠!
如何不讓他痛心疾首,咬牙切齒?
他只恨不得把李天照挫骨揚灰,再撒入湖海里喂魚!
“他吃了我一招,傷的不輕,跑不了!”那百戰長忍著疼,大喊著補充信息,唯恐追李天照的人不盡力。
李天照的確受了傷,左臂劇痛,奔跑時更疼的厲害。
他收劍入鞘,跑了一段,俯身撿起了把過來時留在路邊的、剛開始擊倒的那群十戰將的劍。
他握著劍,奔走中前躍、旋身,朝后一甩。
那把劍夾帶著戰印力量的白光,飛旋著沒入背后的灰黑云霧里。
追擊的一個十戰將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飛旋的劍斬成兩截,后面那個人反應迅快抬劍招架,還是被余力撞的吐血摔飛,手里的長劍顫動不止,險些脫手飛了出去。
旁人見狀更多了顧慮,尤其跑在前面的,唯恐一會又飛出來把劍。
追了片刻,尋思著李天照不應該有那么多多余的劍,于是又放膽加速追趕。
當他跑進視距差的區域時,灰黑里突然又飛旋著出來了把劍,驟然見到,根本來不及反應,劍就斬開了那戰士,余力未消的繼續攻向后面的人。
過了沒多久,第三把劍又飛旋著出來…
追擊的人都暗暗發怵,三個百戰將見狀就跑到最前面,卻也小心的舉劍防備著,萬一中招,他們也必然得負傷。
三個百戰將前頭開路,十戰將們終于放心的跟著放膽追擊。
第四把劍飛出來時,一個百戰將舉在面前的武器迅速微擺,就把襲擊的長劍給擋飛了開去。
碰撞的聲響,讓前頭奔跑的李天照聽的清楚,他也就猜到后方追擊的情況。
十戰將是扛不住他戰印力量的,自然是敵人百戰將在最前面。
李天照又跑了一段,默默計算距離,俯身在路邊一抓,又是把長劍。
‘敵人肯定立劍護著上身要害,百戰將的戰印力量足以抵擋,想甩劍擊殺很難,不過…’李天照前沖,猛然伏低,旋身,第五次飛甩了長劍出去。
那劍貼著地上的黑云飛旋著急去,追擊的一個百戰將舉劍護著要害,突然看見視覺差的灰黑云霧里飛出來第五把劍,可是——卻是射向他雙腿!
那百戰將急忙躍起,同時握劍下刺!
飛旋的劍刃斬上他的小腿,入肉寸余時,被他下刺的劍擋住,這才不至于斬入更深。
可是,劍擋開后,留下的傷口卻也不斷,讓那百戰將奔走時不能全速,被迫示意另外兩個百戰將叫他們先追,他隨后跟上。
剩下的兩個百戰將見這情況,都不太想追了,但陰云境的規矩被把獨劍給打破,說出去豐收城上下都顏面無光,又不能罷休。
于是他們的心腹十戰將又跑到了前頭,明擺著替他們充當盾牌。
那幾個十戰將暗暗罵咧,直道倒霉。本來他們還為能來陰云境激動,誰想到會冒出來個不知死活又厲害的初生牛犢,整出眼前這些麻煩。
其實百戰印變成團功,也是百戰將分的多,十戰將分的少,他們哪里有這般積極的理由!承擔當盾牌的風險就更不值當了,可眼下,卻只能硬著頭皮上。
李天照接連又甩了幾把,左臂還是疼痛的厲害,但可以咬著牙活動,不像是骨頭斷了,于是就抱了三把劍在腋下。
他記得前面也是個四向分岔口,跑到的時候,果然是。
只是這個分岔口一條路斜著往上,一條路朝下。
平常通過分岔口時,都得謹慎點,尤其此刻這種視距不好的情況,如果跑前頭,跟一大隊敵人臉碰臉,那就麻煩了;倘若運氣再差點,岔道上都有敵人,也就完蛋了。
李天照背后有追兵,他沒辦法在分岔路來回幾度的謹慎傾聽,必須迅速選擇一條道通過。
追兵來了這里,不知道他走了哪邊,也就大概率脫身了。
李天照把抱在腋下的劍一把把的朝另外三條岔道丟出去,一把劍飛入灰黑的直道里;一把順著朝下的坡度,疾飛下去;最后那把順著朝上的那條道飛旋著過去。
灰黑的云霧中,一男一女兩條身影,在黑云路上行走著。
女人穿著深灰色的蓮蓬衣,跟在個一身黑色勁裝的長發男子背后。
突然,背后破空聲襲來,前面的男子迅速旋身,揮劍去擋已然來不及,他只好使左臂去擋。
‘叮’的碰撞聲后,飛旋的劍被擋開。
可那男的左臂也被割了道一尺長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