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人圈住,江沅都懵了。
回過神來,臉蛋燙的不行,小聲說:“能不能往后點?”
陸川“哦”一聲,裝模作樣地往邊上挪了些,忍著笑又問:“這樣?”
江沅:“…”
她覺得這人根本就沒動!
不過,也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只能含糊地應了一聲,揭過了這件事。
陸川自黑暗里看著她瑩白的側臉,心情簡直可以用“心花怒放”四個字來形容了,見好就收,他兩條長腿搭在床邊,將腳上的球鞋給蹬掉了。
動作間,引得單人床“咯吱咯吱”地響。
小床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這很正常。可江沅臉皮薄,本身還心虛,想著病房里還有老太太和江晨希在,整個人都不好了,凝神屏息,不敢動彈。
她的僵硬姿態,陸川多少能感覺到,脫了鞋,薄唇便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句:“你這樣子,我們根本什么也做不了,緊張什么?”
溫熱的呵氣,吹的耳根發燙。
江沅聲音小小的:“很晚了,別說了。”
“得”
陸川噤聲,側身躺好。
室內有暖氣,溫度達到二十五六度,江沅單穿了病號服,蓋著一床薄薄的被子。陸川進來后脫了羽絨服外套,單穿了件毛衣,也沒有再賣乖討巧去扯她被子,而是一手攬著她的肩,將人和被子都護在了自己懷里。
他身高腿長,側身躺著,宛若一道屏障,十分給人安全感。
江沅醒來一會兒,又覺得困了,很快,又睡了過去。
挺神奇的…
陸川躺下的時候,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失眠。可事實上,正好相反,她不僅沒失眠,還睡得非常好,沒做夢,極為踏實。反倒是她身側的陸川,精神異常興奮,毫無睡意。
半夜里,護士推門進來給江沅量體溫,對上他漆黑的眼,嚇得差點失了聲。
“真的假的,不睡覺那干嘛?”
“這誰知道啊,反正眼睛睜的圓溜溜,差點嚇死我!”
“噗,圓溜溜,你確定這形容人呢。”
“你就當他不是人吧。”
“哈哈——”
大清早的,江志遠路過護士臺,聽著幾個小護士嘰嘰喳喳說話,一頭霧水。
什么人不人的?
不過,想來跟他沒關系,他也沒往心里去,一路到了病房,推開門的時候,對上了站在墻邊,一臉麻木的江晨希。還沒問什么話,又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病床前的陸川。
這小子,比他來的還早?
江志遠錯愕地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才早上七點。
“江叔。”
余光瞥見江志遠進來,陸川轉身問候了句。
江志遠點點頭,遲疑著問:“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比您早點兒。”
邊上的江晨希:“…”
昨天之前,有人告訴她陸川會對一個女生如此這般那般,她打死也不會相信的。可一天一夜之后,她再看著陸川在江沅床前這般那般,心里已經毫無波瀾了。
女兒的同學比自己來的還早,身為一個父親,江志遠有點懷疑人生,干咳了一嗓子,笑著同他說話:“我以為你們這年齡,周末都得在家里睡懶覺呢。”
陸川頭也不回地笑著:“我沒這毛病,早上起來要鍛煉。”
“鍛煉?”
“對——”
陸川語調隨意,“
我是練體育的,鍛煉必不可少。”
練體育的?
這消息讓江志遠愣了一下,打量著他,又說:“看著倒不太像。”
“是么?”
陸川笑了笑,“一般都沒我這么帥。”
江志遠:“???”
臉皮厚的男生倒也常見,厚成這樣的,就有點不常見了。
尤其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隨口說出這句話,人家男生還自然得很,一本正經的樣子,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煩悶的情緒,都因此放松了些,下意識多端詳了陸川兩眼。
陸川在幫江沅梳頭發。
也是挺神奇的。
自家二女兒站在邊上無所事事,他粗手粗腳一個男生,在做這種事。
江沅在床上躺了兩夜一天,出了不少汗,頭發都糾纏到了一起,她覺得煩,所以才讓江晨希拿了梳子,想要將頭發梳順一些,隨意地扎起來。
也沒想到,陸川看見梳子就來了勁,非要代勞。
江晨希不敢惹他,自然是他說什么是什么,江沅本人呢,動彈不了,一動彈還會扯到傷口,所以也不敢動,只能任由他拿了梳子,在自己頭發上各種比劃。
發現江志遠來,多少有些不自在,一直給陸川使眼色。
陸川卻根本沒眼色,小心而認真地幫她將頭發整理好,那手指上纏著的皮筋,給扎了個低馬尾。
“好了。”
他直起身,將梳子遞給了江晨希。
江晨希接了梳子,抬眸瞥了江志遠一眼,想看看他的反應。
江志遠能有什么反應?
從出事到現在,他心里對陸川有太多的感激,又充分地見識到他的厚臉皮,拿他完全沒什么辦法。眼瞅著他幫江沅梳好頭發,還笑著問了一句:“早飯吃了嗎?”
“沒呢。”
陸川極為自然地接過話,“你們想吃什么,我讓人帶上來。”
這副架勢,完全沒將自己當外人。
江志遠有點方…
最終,他還是沒爭過陸川,無可奈何地吃了徐家保鏢帶上來的早飯。因為隔壁床老太太的女兒早上有事沒能及時來,老太太也成了“吃人嘴軟”的那一個,默默地跟著吃了早飯,憋回了想跟江志遠八卦的心思。
八點多,值班醫生過來查房。
江沅拔了尿管,又被醫生細細詢問了幾句,被告知可以稍微吃點東西,要是身體狀況允許,也可以試著動一動,或者下床活動幾步,以防腸粘連。
術后的第一餐,是陸川出去買的。
外賣袋子上印著某飯店的logo,打開飯盒,其實就是一碗餛飩皮。
他坐在床邊凳子上,一手端著不銹鋼的飯盒,一手拿勺,低垂眉眼,極為耐心地將餛飩皮“切割”一通后,抬起臉問江沅:“我給你喂?”
“讓晨希喂吧。”
江沅還沒辦法起身,小聲說了句。
因為陸川這次幫了大忙,她在他跟前,說話實在沒底氣,每每開口,音調都不高。
老實講,陸川自己能做的,還真的不太想假手他人。
別說其他人,他自己都覺得他這兩天有點魔怔,什么面子里子早都丟九霄云外去了,只要床上這人心情舒暢好好養病,趕快健康起來,讓他做什么,好像都甘之如飴。
從小到大,他沒伺候過人,尤其女生…
到了江沅這兒,什么先例都開了。
他也看不得她為難,略遲疑了下,便起身將飯盒遞給江晨希,開口叮 嚀:“小心點,別燙到她了。”
“哦。”
江晨希點點頭應了,坐到了床邊的凳子上。
位置被人占用,忙了一早上的陸少爺也終于有時間去看手機,手機掏出來的時候,正好在震動。他隨手接通,發問:“東子,怎么了?”
“川哥,你人在哪兒呢!”
“對啊,我們都到你家了,不見你人!”
電話里,姜源的聲音也擠了進來。
陸川:“…”
操,老爺子生日宴,差點又給忘了!
他一時間沒說話,轉動了所有腦細胞,思考為什么陸家沒人給他打電話的事情,又聽見褚向東在那邊不確定地問:“我說,你不會還在醫院吧?”
陸川“呵”了一聲:“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褚向東:“…”
他并不想當這種東西,好嗎?
默默地吐槽了一通,他在那頭又問:“你不會一直都沒回家吧,沒人找你啊?”
“…我昨晚來的。”
“靠,關系突飛猛進。”
“進個屁。”
陸川有點煩躁了,不和他亂扯,開口問:“你們在老宅?”
“對啊…”
“行,知道了,我就回來。”
掛斷電話,陸川垂眸看了江沅一眼,笑著說:“你先吃飯吧,我回家一趟。”
“嗯。”
江沅點點頭。
時間緊迫,陸川也沒辦法和她再多說什么,穿上外套的時候,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江晨希,叮嚀說:“叫餐的話就打這個電話,招呼我打過的,你說我名字就行。”
“這怎么使得——”
江志遠接了開水進來,連忙推辭。
陸川卻不由分說地將名片放在了床頭柜上,看向他,一本正經地說:“都是為她好,您別跟我客氣了。外面餐館里做飯沒那么講究,她現在這狀況,理應吃的精細點。”
拿著名片想遞回去,江志遠的動作頓了一下,情緒有些復雜。
這孩子,方方面面都為江沅考慮到了…
可惜門不當戶不對。
他一時想的遠了,陸川便拉上拉鏈,偏頭看江沅一眼,牽唇笑笑:“那我走了。”
“下雪呢,你路上小心點。”
來自心上人的叮嚀,分外中聽。
陸川又笑了下,聲音很溫柔:“下午再來看你。”
歐陽昱和木熹微一起過來,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見他這句話,抬眸再對上,便發現一向無法無天的陸少爺,烏黑的眉梢里都藏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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