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令人奇怪的是,一開始王拓并未顯露他那異于常人的恐怖天賦,而是默默地隱藏在諸多普通學生中,普通地修行著。
不同于在寒漠第二貴族中學讀了兩年多奉行無為的李炎,王拓此人似乎是在有意的藏拙。
不論是同為七塾的洛嫣然,還是一塾的那位天之嬌女秦熙涵,都自認為掌握了王拓的老底,想著能夠和他達成結盟的關系。
但愈是這樣王拓的逆反心理就愈強烈。在他的內心深處藏著一顆名為野心的東西。從小的貧苦生活讓他深刻體會到任何的修行資源都是來之不易的。
表面的低調和藏拙都是為了掩蓋他的真實目的。
對王拓來說,普通人概念里的出人頭地遠遠不是他的目標所在。在他看來,攫取到宗門諸多天才乃至神賦者所覬覦的那張宗主寶座才是他的目標之一。
這聽起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壯舉。就算是對他極度看好的洛嫣然等人也絕對不會相信他能成功。
就算擁有自家頂尖豪閥砸下的海量資源,顧萱白璃等人也花費了二十余載的光陰才得以踏足化虛境界。
那么對資質較為普通,也沒有多大背景的修士來說,能在百歲以內成就化虛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這也是某些豪閥少女看重王拓的地方。有野心、有潛力、有城府,最重要的是沒有背景,是最適合被拉攏的對象。
當然,他的外表也稱得上俊朗。否則就算豪閥少女們愿意獻身,那也得捏著鼻子才行。
應付完洛嫣然后,低調少年沉默著回到了屬于自己的艙室。這是專門為宗門中層修士準備的。若是沒有踏足煉虛境界,任你是宗門長老的血裔,亦或是潛力無窮的神賦者,也沒有權利入住中層修士的專屬艙室。
艙室的內部裝飾很是典雅,容納了一張木床、一張書桌以及單獨的浴室。
對于寸土寸金的艙內空間來說,絕對稱得上奢侈了。至于艦長室和化虛高層們下榻的艙室,就有著足以堪比套房的標準。
王拓走到窗前,眺望提兵峰以外的浩瀚云海。光瀑自九天垂落,傾瀉在白潮之上,滿眼皆被金黃所籠罩。
這等壯闊的景觀可是極其少見的,可由于艦隊即將開拔,就算人們注意到了,也沒有閑功夫去欣賞它。
這位年滿二十的西極學府第十年級學生,慢慢地閉上雙眼,感悟著飛速變化的心境,似乎有一縷游離于天地間的道蘊被其吸納而去。
此時此刻,此地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道”的降臨。
距離提兵峰數百里外,西極峰頂長老院。
隱藏于這座古樸建筑正上方的,是一處約莫“芥子”層次的小空間,或者說是空間碎片也不為過。
“道的氣息?”
有女子用婉約的聲音呢喃道。
在這片奇異的空間中,天地元氣稀薄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濃郁的星光卻代替元氣覆蓋了整個空間。
依靠距離本土星球億萬里乃至光年之遙的星辰進行修煉,而非土生土長的天地元氣,這使得星力的修行者可以在任意場合發揮出不俗的實力,不會受限于各種秘境亦或是限制。
聲音的主人,同時也是這片空間的主人,盤膝高坐于一尊王座之上。
她以鯨吞之勢吸納著源源不斷涌入空間的星光。
對這顆蔚藍星球的修行者來說,距離最近并且稱得上規模的星辰大概只有那顆位居星系中央的恒星。
自這位女子老祖復蘇以來,就開始以這顆恒星作為自己的修煉源。
她聽說蔚藍星球的本土人族稱這顆恒星為太陽,當時自己差點笑出聲來。
太陽?這層宇宙中只有唯一一顆太陽星。那可是堪比至高神靈的無上天體。果然居住在偏僻宇宙角落蠻荒星球上的人族很是愚昧不堪,將一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星辰尊為太陽星。
按這位女子老祖的估計,位列飛升劫境較高層次的存在就能憑借一己之力摧毀那顆星辰。
沐浴在璀璨星光之下,襯得這位女子老祖如仙如神。雖說三千青絲早已泛白,但那精致的容顏完全不輸給雙十年華的女子。乍眼一看她更像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大明星,而非修為通天的玄境大能。
此時,整個西極宗唯有這位女子老祖感應到了道蘊的降臨。不過她也只能確認降臨的地點在提兵峰附近。
“不曾想我西極宗年輕一輩當中竟有這等天賦之人。”
女子老祖慨嘆一聲,以自身元神為映照,依托宗門秘術在小天地外凝聚成一尊數十丈大小的仙目。
就在這門恢宏秘術顯現的一剎那,數十里外提兵峰的場景便盡數刻印在了仙目當中。
在女子老祖的精神世界里,整座提兵峰的一草一木皆在她的感應范圍內,宛若破開空間瞬移而去的元神之力正四處尋找那降臨的道蘊。
“不妙!”
就在那磅礴元神之力來臨的那一刻,憑借著短暫天人合一的奇妙狀態,王拓感受到了一股足以威脅到自己生命的大恐怖襲來。
這是一種高等生命對低等生命的先天壓勝,不論你的精神是何等堅不可摧,仍抵不住來自于基因深處的劣勢。
女子老祖的元神之力來得極為迅猛,同時又隱蔽至極,除開處于天人合一狀態的王拓,也就只有那位坐鎮提兵峰的兵堂長老察覺到了。
身為太虛靈境的大修士,饒是他也難以在這股元神之力面前隱藏些什么。雖說同處太虛境界,可靈境與玄境的差距可是如山如海般,是旁人無法估量的。
兵堂長老柳鎮隆,曾親手搏殺數頭十紋靈獸的武道大修士,驟然從淺層閉關中清醒過來。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曾多次隨同自家老祖出戰的柳鎮隆對這道元神之力十分熟悉。況且老祖本就以元神之力渾厚著稱。
這位外表看起來仙風道骨的長老瞬間緊張起來。莫非是有外敵潛入到了提兵峰?若是這樣后果可是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