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圍那些江湖客,有些輕功好的,早已經趕到了墨煌所在之地,也看到了墨煌并未言語,只是踏出三步,就將儒者逼走之事。
這儒者名聲并不小,而是地地道道的超凡境江湖大佬,墨煌能夠三步將之逼走,修為之強橫,已是不言而喻。
江湖中人,九成皆是性靈境,所以出來混的都有蜜汁自信,只要還沒打起來,都覺得我可以贏,而一旦上升到超凡階,卻已是另一般模樣,在這些江湖中人看來,這些超凡境的大佬已是在世神仙,并非人類了,自是非人力所能匹敵。
所以,有很多懷著怒氣而來的江湖客,立刻換了顏色,露出洗耳恭聽之色,似乎他們如此急沖沖趕來,就是為了在墨煌講學時找個就近的位置。
墨煌環顧眾人,也是不以為意,沒有法律保障的時候,力不如人,還能擺出一副老子就是要暴艸你的囂張神色的,其實還是滿罕見的,要不然為啥諸子百家或多或少都提倡威武不能屈的德呢。
“術之境,歸根究底就一個問題,你們練武是為了什么,你們拿著神兵好勇斗狠,到底是為了什么!若是能夠悟透此秘,爾等皆有機緣晉升超凡階。”
墨煌此言不曾有虛,神兵挑選兵主,終歸是挑選性契合的,某種意義而言,若是兵主能夠徹悟這些,也應該會明悟神兵之心,如此自是能與神兵達成更高的契合度,在神兵之道中突飛猛進,跨越那阻攔了九成江湖中人的界限。
“接下來,我便要說武之道境,闡述那神兵入圣之機。”
墨煌此言一出,那些江湖中人頓時神情震驚,甚至于,連空氣都驟然凝重了起來,那是遙遠距離之外,那位大地之上唯一的真入圣者,大秦始皇帝投射而來的目光。
而此刻,遠處莫名驟起陰風,呼嘯而來,許多扭曲的邪影若隱若現,墨煌微微一笑,知道也是時候了,那些邪祟之物,已經聆聽到他的聲音,悉數趕來了。
姜太祝持有他之力附魔的禍劫刀,都能引得邪祟組團納頭就拜,沒理由墨煌親自招呼而不來,雖然墨煌也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情,不過,看到這些邪祟之物這么給面子,他也很是感嘆。
天地間,驟然陷入了巨大的黑暗中,數之不盡的邪祟之物接踵出現,那些江湖中人身在其中,只覺得宛如墮入魔界,所見之一切,都讓他們的san值都岌岌可危。
墨煌往前踏出一步,卻是踏在虛空,而后,那些邪祟之物發出不可名狀的嚎叫,仿佛找到組織了一般,紛紛往墨煌腳底下跑來,以自身構筑為踏板,任由墨煌步步高升,向著天穹邁去。
“今日,我便要在齊地重立稷下學宮,再演大爭之鳴,天下之人若有愿,不論認可我,亦或否認我,皆可直入其中,獲得武道真傳,不過,為了打廣告,我會為你們免費演示一次。”
墨煌淡淡而言,聲音無邊無際的擴散開來,而后,那些邪祟之物交織在一起,竟出現了融合重組現象,然后不斷侵蝕大地以及周圍的植物,將之拖曳而來,融入到重組之中,漸漸的,一座詭異兇邪的宮闕誕生了。
“技境為繁,術境已入簡,而道境之秘,歸根究底,便是一句話,一念起,一愿生,由己而人,由方寸拓天地而已…
詭異兇邪的宮闕蠕動著,那怪誕的混亂建筑格局姑且不論,一條由血肉組成的登天梯蜿蜒向著天穹延伸,而墨煌便踏在階梯中,步步登天 “我持狂徒劍,便做狂徒行,而這狂徒之行,是囂狂,也是悍勇,是桀驁,也是無畏,而這些,也并非局限于自身,諸位,還記得我之前說及的原始武道嗎?”
已經走的老遠的儒者,此刻驟然停步,他沒有回答,因為那稷下魔宮之兇邪,不宜多看,但他對這個問題,卻很感興趣。
戰國之時,便有史前之疑,屈原的天問,便是其中翹楚。
而墨煌講學時,能將眾人帶入如此栩栩如生的幻覺之中,顯示他對這個問題有著深厚的認知,雖然儒者不知道墨煌是怎么知曉這些的,但是,對于這所謂史前文明的原始武道,儒者也很感興趣。
扯古人虎皮,托古顯貴這種事情,各家學派皆干的風生水起,姜子牙為什么能夠被追認為百家宗師,很大程度,是因為他年頭夠老,可以牽扯到商周之期,對一些學派而言,可以增加一下自己學派的歷史底蘊,算是各取所需。
目前儒家學派扯虎皮,也只是扯到人文始祖黃帝身上,若是能夠從墨煌這獲得一些啟發,扯得更遠一些,儒者也覺得很有搞頭。
“原始武道,本質就是人類這個種族,于殘酷自然環境中迸發出來的一種掙扎求生意志,這種意志,是向上的,向前的,沛莫能御,至正至剛!而我所取的,也是這般意志,而后,我以這般意志,淬煉著狂徒劍,推動著讓其升華。”
墨煌屹立天穹,輕撫狂徒劍鋒,眼神蘊含著一股莫名的而深邃。
姜太祝是怎么從超凡晉升到入圣的?
其實很簡單,歸根究底在于升華。
代表天地災厄的禍劫刀,在煉獄菩提的手中,升華為象征末日大災變的終焉之災,這種升華,讓禍劫刀升華了,也讓姜太祝隨之突破了,但也正因為姜太祝的突破,是外力導致,并非他自身的升華,所以,面對秦始皇,他被打的不是一般的慘。
神兵之道在最開始,本質便是以神兵為主的,如同燕赤霞,他之行,終是被狂徒劍所驅動,在這個階段,神兵之道追求的也不過是契合度與同步率而已。
但是,神兵有靈卻無智,這種神兵之愿驅動兵主的關系,超凡階便已是極限,因為這已經是近乎100的同步率與契合度,兵主的生命形態都徹底蛻變了,再上,也沒什么可以上的余地了。
入圣之境,便是要兵主以自己的意志,駕馭神兵,踏出那一步的升華,超越同步率。
燕赤霞便是邁不出這一步,不只是他,天底下的超凡階江湖大佬,皆困于這一步,舉世濤濤,撇除那些幾乎只是背景板設定的上古神魔之外,現世也唯有秦始皇踏出了這一步。
墨煌現在也打算憑借狂徒劍為引,踏出這一步,去領略一下其中的風光。
墨煌的體系,雖然與神兵之道頗有瓜葛,但最終還是走在了時光與因果之道中,他不曾真正領略過神兵之道的風光,而眼下,他欲要以武力道,為這江湖開一路,自是不可能徘徊門外,免不得要親自去修證一番。
墨煌的力量瘋狂灌注到狂徒劍中,也不管狂徒劍受不受得了,逼得狂徒劍發出刺耳的瘋囂劍鳴,但此刻狂徒劍之靈也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沒有反抗與反噬,而是竭盡全力承載著墨煌的力量。
“回到上一個問題,為什么要練武,為什么要爭斗!這個問題,每個人的答案都很難一樣,你們有你們的答案,我也有我的答案,我秉原始武道之精神,要做的,便是貫徹這股沛莫能御的意志,人族由微末而崛起,戮萬靈而稱霸大地,若有誰,要讓人族大運崩隕,我第一個拔劍而起。”
狂徒劍的劍鳴,以空前瘋囂之勢回蕩在天地間,似在印證這個誓言。
墨煌肅穆凝視狂徒劍,緩緩拔劍,劍光煌煌而起,絢爛怒綻,宛如長河汪洋驟蕩,其勢,漸漸一反狂徒劍那囂狂之勢,漸漸變得堂皇而霸道,竟有幾分王道之勢。
天地間的凝重氛圍驟然化作實質,金光從遠方呼嘯而來,隱有龍形匯聚。
所以,旁觀許久的秦始皇,終于有出手的意思了。
“笑話,朕在此,人族大運之劫,何需你來拔劍!”
一言叱喝驟來,猶如天威,恐怖龍威碾壓而來,竟阻礙了狂徒劍的升華,墨煌隱隱感受到,若是這樣下去,狂徒劍若要升華為王道之劍,必是失敗,因為,秦始皇猶如泰山般鎮壓在前,除他之外的一切王道,皆是虛妄。
并非秦始皇之道便是至高無上,而是他足夠強,強到其他王道,根本沒有誕生的余地。
幸好,墨煌也并沒有打算將狂徒劍升華為王道之劍,而是另有打算,他暴喝道:
“如果說,人族大運之劫,便是大秦始皇帝,陛下你呢?”
天地間彌漫的金光驟然怒綻,龍吟延綿,猶如怒嘯,但卻隨之凝滯。
如果是其他人如此喝問,秦始皇二話不說就是一拳轟出,但是,墨煌是知曉未來發展的未來穿越者,所以,向來果斷的秦始皇,竟有些猶豫了。
墨煌眼眸微垂,眼神愈發深邃,自從知道煉獄菩提竟分裂出一部分本質,顛倒因果落于秦朝后,掀起諸多邪祟事件后,墨煌就想了許多事情。
這個神兵大秦世界,與未來的詭異末日,雙方在世界線上身為頭尾兩端,互為因果,關于未來的許多事情,墨煌不一定要在未來找答案,而是可以在這里獲得。
而這個世界線,雖有神兵的存在,但許多相關的發展,也與墨煌的世界線歷史發展著高度的重合。
那么問題來了,秦朝有哪些事情,在墨煌的世界線看起來只是聽起來好玩的奇聞異事,而在這個神兵世界線卻顯得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答案其實很簡單。
《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秦始皇二十六年,收天下兵,聚之咸陽,銷以為鐘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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